舔狗的反擊
自從經(jīng)過上次的事后,許心心消停了一段時間。且有意在避著我。
我還挺樂意的,巴不得她別來煩我。
反倒是邵言,不知道抽了什么風(fēng),天天找我麻煩。
我上學(xué)他門口堵我,下課在Wc蹲我,吃飯都要扣我擠一桌。
這要擱前世我得樂得爹媽不識。
可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許思思了,我是鈕祜祿·許思思!
這一世,我要奪回屬于我的一切!
這天我如往常一樣走在回家路上——什么?之前是專車接送?
我們家司機回去抱孫子了,我直接給他放個小長假多陪家人。我家離學(xué)校也就二十分鐘路程,還能沿街吃多點小吃,樂死了。
唯一不太好的就是……
“喂,你已經(jīng)跟我三天了,到底想干嘛?”我升旗了,真不懂他搞哪出。
邵言一股子興師問罪的意思:“你現(xiàn)在怎么不找我了?”
我白他一眼:“我為啥要天天繞你轉(zhuǎn)?你是地球還是太陽?”
他著急忙慌地上前一步:“為什么?你不是喜歡我嗎?”
我退退退:“現(xiàn)在不喜歡了?!?p> 邵言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為什么?!許思思,你的喜歡這么廉價嗎?”
莫?我像聽到了什么大笑話。我自高中起就喜歡邵言,現(xiàn)在我都要畢業(yè)了,追著他跑三年還不夠?想當(dāng)初我喜歡上邵言僅僅是因為開學(xué)軍訓(xùn)他給罰站的我遞了一瓶水??!
我是大戀愛腦,為此把自己后半輩子都搭進去了。可少年人的喜歡就是這么純粹簡單。剛開始的邵言也確實讓人心動,干凈簡單,風(fēng)度翩翩少年郎,后來不知道為啥就……
見我不說話,他急了:“許思思,你說話!”
我反手一個巴子過去:“莫挨老娘!”
想想還是好氣,上輩子我到死都沒能用真心換來真心。這沙幣一直吊著我!??!
邵言捂著臉,不可置信:“你竟然打我?許思思,你憑什么?”
我動動手腕:“你先動手的,我說現(xiàn)在我不喜歡你了,以后也是,別來煩姐?!?p> 他窮追不舍:“我不信。你追了我三年,每天都給我?guī)г绮?,我打球你送水,每個節(jié)日大到春節(jié)小到某個紀(jì)念日你都給我送禮物,每年生日都準(zhǔn)備驚喜。你甚至為了我,放棄去競賽保送的機會,回來參加高考……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我真想給他開瓢看看他腦子里裝了什么,他要不要聽聽他在云什么?
我冷眼瞥他:“你真會說啊邵言,你自己聽聽一直都是我在付出,你做了什么?”
好不值啊,好不值!一昧付出式戀愛腦果然不可取,重活一世我丟棄的不止是素質(zhì)和道德,還有戀愛腦!
邵言眉頭一皺,發(fā)覺事情朝奇怪的方向發(fā)展起來了,我開始道德綁架他:“邵言,我為自己不值,我的付出沒有得到同等的回報。三年,一個人有多少個三年?”
“我能追你三年,包容你三年,難道還能為了你搭上一輩子嗎?我有自己的生活,早些年是我沒長大,沒意識到自己自上的責(zé)任有多重,現(xiàn)在我悟了,我要為自己的未來負責(zé)?!?p> 我好像個人生導(dǎo)師,侃侃而談,語重心長。
他有些動容:“許思思,你……”我打斷他,繼續(xù)表演:“同時,我更為你難過。”
我看向他的眼神滿是憐憫。
“???”他不解,我沉重地搖搖頭“我同情你這些年在一顆真摯的心的包容和縱容下養(yǎng)成了一堆壞毛病。更痛的是,這么多年你都沒明白什么是‘喜歡’,你把我對你的好當(dāng)成理所應(yīng)當(dāng),把我當(dāng)成一個隨叫隨到的移動ATM,所以我走了,你不習(xí)慣了。因為沒人會像我一樣接受你所有的壞脾氣,沒人像我一樣對你掏心掏肺。邵言,你真可憐。”
邵言難以置信地后退兩步,不敢相信:“你胡說!我沒有!”
我乘勝追擊:“你還執(zhí)迷不悟,你再不醒悟就沒時間了!”
他沉默了,眼神呆滯,像一具行尸走肉。我就靜靜看他表演。
終于,他開口了:“那我該怎么辦?”
我一聽,樂了:“首先,圓潤地離開我的視線,以后別來煩我,自個兒樂去吧?!?p> “如果我改變,你還能回到以前那樣嗎?”
我黑人問號:“你有病?我繼續(xù)給你舔dog?做夢去吧。”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能答應(yīng)你的追求?!彼\懇中帶著一絲期待。
“邵言,你還是這樣。你怎么老這樣?你怎么這么不要face,你有道德嗎?你說這是想讓我扇你嗎?你很閑嗎?你活這么大,對這個社會有貢獻嗎?你們這些人就是仗著年輕,虛度光陰!你的人生除了找舔狗沒別的追求了是嗎?你對這個世界還有留戀嗎?”
他又聽傻了,只聽明白我是拒絕他,連忙說:“這一次會好好對你!我不信你一點都不喜歡我了?!?p> 鬼才信他,我忍不了了,持續(xù)輸出:“你知道我一個月零花錢有多少嗎?知道我爸叫許傲天,我媽叫蘇瑪麗嗎?你能給我什么?你會做家務(wù),會做飯嗎?能支持我一個月買三百件新衣服嗎?能接受我頓頓大魚大肉嗎?有能力當(dāng)老板嗎?會管理公司嗎?會呼吸嗎?會背背九九乘法表嗎?”
他痛苦地捂住頭:“別說了!許思思你住口!”
我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石墩上,居高臨下還逆著光,眼神中滿是悲憫:“你看,你什么都不會——你就是個廢物,不是嗎?”
他眼眶發(fā)紅,氣得說不出一句話,瞪了我好一會,轉(zhuǎn)身狼狽而逃。
“這就跑啦?心理承受力有待提升呀?!?p> 我還站在路邊攤上,旁邊桌的人突然站起來,我轉(zhuǎn)頭一看——莫呀?還是熟人!
簡林穿著市一中的校服,背著包,手里拿倆串,好像也是剛放學(xué)。
“你怎么在這?什么時候來的?”我還有點慌張,光顧著輸出了沒注意環(huán)境變化。
簡林朝邵言離開的方向揚了揚下巴:“從你扇他巴掌那會我就在了?!?p> 那不就等于看了全過程?死小子一聲不吭吃大瓜呢。
我搶走他手里的串,以示不滿。
簡林好奇道:“那是你前任嗎?你倆什么故事?”
“什么前任,前任都算不上……說來話長,我就長話長說?!?p> 故事中,我有意美化了自己卑微的舔狗形象,只說邵言先踐踏我的真心再上演遲來的深情……
關(guān)鍵這小子他真信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太過分了,剛好治治你眼拙的毛病。”
我點頭附和,聽到后面一句感覺不太對:“誰眼拙呢?我只是年少輕狂,遇人不淑?!?p> 他滿臉不信。
我倆并排走在路上,影子被夕陽拉長,歲月靜好。
“你是不是一直就喜歡那種類型的?”簡林停下腳步,突然問一句。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
他頓了一下,似乎在搜查什么合適的形容詞,擠出幾個牽強的字——“就……白白凈凈的。”
我漫不經(jīng)心道:“當(dāng)然不是啊。”
我有那么膚淺?重活一世我可是很苛刻的。
“那你喜歡什么樣的?”
我向前走兩步,想了想,回頭笑道:“我的意中人,得有一個與我相匹的有趣靈魂。有一天,他會捧著一束西藍花,唱著《一次就好》,為我踏月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