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七點,燁城電視臺中只剩下賴玉碗的一盞臺燈亮著。
叮叮——
賴玉琬的手機響了,她垂眸一看是蕭笙發(fā)來了信息。
[過來。]
信息很簡單只有兩個字,外加一個公館的定位。
賴玉琬頓了頓,簡單收拾了下,驅(qū)車趕了過去。
路上有零星的雨點砸到風擋玻璃上,等賴玉碗到了地方已然成了瓢潑大雨。
賴玉碗下車去便利店買了把傘,頂著保安嘲弄的目光,等了半個小時才見到蕭笙。
蕭笙有一雙虎眼,面部輪廓卻較為柔和,搭配平時慵懶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看起來輕佻又危險至極。
一眼看過去就是很多女孩會喜歡的“壞男人”。
偏生當那雙虎眸落在賴玉碗身上時,會變的冰冷至極。
盡管如此,賴玉碗還是對他禮貌一笑
“怎么穿成這樣就來了?”此時蕭笙那雙虎眸中除了冰冷,還有滿到溢出來的嫌棄。
賴玉碗一身深色牛仔加T恤外套,確實很普通但也很干凈整潔。
賴玉碗看著一身考究西裝的蕭笙,覺得自己穿著挺好的。
“跟上?!笔掦显捖洌瑥街鞭D(zhuǎn)身往里面走,未曾回頭看過一眼。
幾分鐘后,進了內(nèi)廳,賴玉琬看著身著華服的貴女少爺,終于明白蕭笙是什么意思。
見蕭笙向一位眼神迷醉的女人走過去,賴玉碗稍許猶豫,還是跟了上去。
“蕭小少爺這是在玩什么?怎么帶了個乞丐進來?”
幾個貴女端著酒杯齊齊向賴玉琬看過去,目露嫌惡的同時,視線觸及賴玉碗那張臉,又難壓心中升起的妒意,只是沒人愿意承認。
旁邊人揶揄:“你可別亂說,人家可是蕭少正兒八經(jīng)的未婚妻?!?p> “什么正兒八經(jīng),要不是蕭總和蕭夫人,蕭笙怕是連看都不會看她一眼?!?p> “今天妍姐在這兒,可有好戲看了?!?p> 隨著蕭笙停在了那個女人面前,賴玉琬也跟著停在了蕭笙身后。
“小妍喝醉了,你去照顧一下?!?p> 蕭笙雙手插兜,甚至沒有要介紹賴玉碗的意思,仿佛賴玉碗只是他找來的傭人。
周圍賞戲的人連連稱絕:
“蕭少爺這招妙啊,如此一來既表明了自己對這小乞丐的態(tài)度,又表現(xiàn)了對妍姐的在意。
不愧是蕭少爺?!?p> 不,蕭笙只是在刻意羞辱她。
賴玉琬鳳眼微怔,陷入沉思。
一秒,兩秒……
蕭笙端起服務(wù)員盤里的酒,抿了一口,不耐煩道:
“在這愣著干嘛?還不快把妍小姐扶到休息室?!?p> 賴玉碗回神,抬眸看向蕭笙。
看戲的眾人皆停下手中的動作,暗想賴玉碗終于要發(fā)作了。
此時,賴玉碗在眾人眼中就是即將開始表演的小丑。
賴玉碗越是痛苦,越是失態(tài),這些人便越是興奮的高舉酒杯。
隨著賴玉碗往蕭笙的方向走了幾步,兩人正面相對,蕭笙挑了挑濃眉,一副你能怎么樣的模樣。
賴玉碗神色認真:
“蕭少,路面濕滑,若是自駕還請慢行?!?p> 蕭笙是不愿跟她待在一處的,賴玉碗明白蕭笙只是單純的對她施以羞辱,羞辱完了自然不會停留。
這個圈子里的少爺狂的很,出了事倒霉的只能是路人。
到時候賴玉碗不是很想去采訪狂得很少爺。
蕭笙不屑的表情逐漸消失,眼底轉(zhuǎn)而浮現(xiàn)一抹異樣,接著又很快恢復(fù)正常。
就這?
“這小乞丐對蕭小少爺還真是癡情啊,都這樣了還關(guān)心人家行車安全?!?p> 眾人高高拋起的興味被重重摔在了地上。
賴玉碗的手撐住季妍的小臂,正要帶她去休息室,不成想雙手剛碰到季研就被推開了。
季妍細眉微攏:“啊,好涼!”
“怎么,連這都做不好嗎?”蕭笙雙手抱肩,輕嗤一聲。
她在外面站了半個小時,手該是涼的。
賴玉碗動作一僵,最后由服務(wù)員帶著季妍,賴玉碗則跟在了后面。
到了休息室之后,季妍倚靠在了沙發(fā)上,賴玉碗則自顧自的坐在茶幾旁泡了杯姜茶。
淋了雨,要驅(qū)驅(qū)寒。
“這就裝不下去了?”服務(wù)員走后,季妍起身面向賴玉琬。
“女士,這句話該問問你自己?!辟囉耒畔虏璞Y貌回望。
季妍眼眸鋒利的昂了昂頭:“你什么東西,也配跟我相提并論!
再者,你以為這就完了嗎?”
季妍話落,坐在了地上,就在她張口要發(fā)出哀嚎時,被疾步走來的賴玉碗先一步捂住了唇。
“女士,蕭笙已經(jīng)離開公館,您此時如此沒有什么意義。
當然,您要是執(zhí)意如此我也沒有異議?!?p> 話落賴玉碗松開季妍,轉(zhuǎn)而拿上自己的包離開了。
沒有十足的把握,季妍不做丟了面子,還勾不到里子的事,她看著賴玉碗的背影滿是不甘,可旋即嘴角又掛上了一抹狠笑。
***
第二天下午3點,賴玉碗驅(qū)車去了燁城城南,名為看畫展,實為找機會采訪。
過了一夜,雨已經(jīng)停了,只是空氣還是濕冷。
畫展離的不遠,賴玉碗下車后揉了揉溫熱的額角,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進去之后,賴玉碗先拍了些作品,接著找到了畫廊老板。
不巧,老板是高中同學,高中看不慣她的同學柳瑾。
柳瑾當年直到畢業(yè)也沒對賴玉碗露出一個好臉色,如今見了面臉上倒是有了幾分笑意。
柳瑾雙手環(huán)胸靠在墻上,歪著頭看向賴玉碗:“老同學好久不見啊?!?p> 賴玉碗看到柳瑾有些驚訝;“好久不見?!?p> 賴玉碗在想如何跟她提采訪,有點冷場,柳瑾接著問:
“找著對象了嗎?我認識的人還挺多的,用不用給你介紹?”
在學校時柳瑾就是有名的交際花,人脈一直是柳瑾最大的自信。
賴玉碗:“不用,已經(jīng)訂婚了。”
柳瑾撇嘴,漫天的優(yōu)越感無處安放:“這年頭好男人不多,別是只看上你那臉,等你年老色衰就把你拋棄了?!?p> 賴玉碗心想倒也不用等什么年老色衰,現(xiàn)在蕭笙就想把她甩到千八百里開外。
賴玉碗的父母幾年前因受蕭父的令,出差遭遇車禍當場死亡。蕭父這些年一直對賴玉碗多有照拂。
只是不知為何,蕭家夫婦硬要把她和蕭笙撮合在一起,甚至積極照顧賴玉碗的外婆。
賴玉碗不想勉強蕭笙,也不想勉強自己,蕭家夫婦便用外婆的醫(yī)藥費和腎源,來施壓利誘。
賴玉碗看不清蕭氏夫婦的意圖,只能一邊當著蕭笙的未婚妻,一邊探查蕭家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賴玉碗陷入回憶,等回過神來,只見柳瑾睨著手機,再抬眼看向賴玉碗已是滿臉嘲諷:“原來是野雞想飛到枝頭當鳳凰。連季氏千金都敢惹,真是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