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轉(zhuǎn)瞬便是暴風雪,再不是一開始的詩情畫意,屋內(nèi)還算暖和,裹著被子抱著孩子的少司命暗暗慶幸自己早一步進客棧,余光掃向盜跖時,發(fā)現(xiàn)盜跖微皺著眉正清點著什么。
“怎么?”少司命試探性地問道,盜跖回頭一笑:“沒……什么,就是,盤纏不多了……”“的確很傷腦筋,我會陪你一起想辦法的,但你不可以偷盜?!鄙偎久荒槗鷳n道。盜跖看著少司命,笑著點了點頭:“盜王之王怎屑于干那種事,要是以前或許會,會以劫富濟貧為借口順便教訓那些為富不仁的,但現(xiàn)在不會了……”少司命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卻依舊微微皺眉道:“我是怕你為了我……”“放心,”盜跖走到少司命身旁坐下,一臉暖暖的笑看著少司命:“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更不會讓你吃苦,會有辦法的?!鄙偎久@才愁眉舒展,淡淡笑了。
“只是……”突然開口的盜跖突然一臉嚴肅道:“一場大雪勢必令各種豐收化為灰燼,少了太多糧食,勢必引起災(zāi)荒,國富才能民安,災(zāi)荒則易引起民亂,百姓被逼無奈,治安就會變差?!薄澳悴拢鄙偎久不謴土艘荒槆烂C:“朝廷會撥賑災(zāi)款么?那可是你們墨家厭惡的暴秦啊?!薄皶?,”盜跖胸有成竹道:“說到底嬴政的目標只是我們墨家,只是不認可我們的做法,只是因為我們妨礙他建立中央集權(quán)的專制國家而已,他雖是我們墨家眼中的暴君,卻也不是傻子,不會因此事而喪失民心,其中的輕重他能掂量來?!鄙偎久牶筝p嘆口氣:“但愿朝廷早點撥下賑災(zāi)款,路上不會有什么意外?!?p> 此時,雖大雪漫天,嬴政卻站在宣室殿門口觀雪難眠,北風迎面吹來,衣袖隨之向后擺,他卻佇立原地,盯著這遍地的銀白,若有所思。想想不能再耽擱了,他還是痛下決心般轉(zhuǎn)身向身邊人吩咐道:“傳令下去,加人手護送賑災(zāi)款,若路途中被劫,不僅罪犯要被斬,護送人等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各地官員不得私吞賑災(zāi)款,若被發(fā)現(xiàn),抄家滅門?!?p> 下了整整一夜雪,清晨終于露出了明媚的陽光,但雪一時難消融,且災(zāi)荒已構(gòu)成,外邊還是很冷的。
盜跖出門去為少司命買件厚衣服,一個人行至集市,發(fā)現(xiàn)路邊狼狽不堪窮困潦倒的人果真增了,有的甚至一副病危狀,盜跖看過,心里很不是滋味,卻又無可奈何,人不止一兩個,甚至還有很小的孩子,他也是已當?shù)娜肆?,這種事他雖然從小就有見過,但還是很想閉上眼不再去看,卻不料映入眼簾的凈是這樣的景象。
終于路過一家賣衣服的店,欲走進去,卻不料一雙手緊緊拽住了他的衣袖,他驚愕回頭,只見一面黃肌瘦的少年一臉矛盾地伸出顫抖的手,眼神和聲音里滿是乞求:“給點錢吧……”盜跖頓時愣住,想著自己身上實在擠不出多余的錢,一丁點都沒有,他實在不忍開口拒絕,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少年一臉失望地松手,他買了衣服,漸行漸遠。
回去的路上他本以為一切可以順順利利,卻不料被一群強盜擋住了去路:“我們?nèi)硕鄤荼?,想活命就留下錢!”要是平時,他會抱著玩味的心情逗逗這類人,但現(xiàn)在,看著大地一片蒼茫中衣衫襤褸的他們,他只感心情一陣沉重,唯一令他欣慰的希望便是將到的賑災(zāi)款。他這次并未和那幫人見識,很輕易地沖出重圍,瞬間跑遠。
甩遠了那幫人,他放慢了步子正常行走,結(jié)果走了沒幾步,就看見不遠處幾個乞丐互相搶奪糧食,為之打得頭破血流??礃幼?,這幾天勢必會是一場噩夢。盜跖暗暗嘆息。正若有所思,一幼小的身影不小心撞到了他,那身影走遠后,一種碰上同行的直覺愈發(fā)明顯,他半信半疑地摸向自己的衣袖,發(fā)覺裝盤纏的錢袋已不見。想著剛才那孩子似乎年齡不上十歲,心頭一股寒意涌上。
未回過神,一雙手落在他肩上,出于本能的防備,他也猛然出招,欲打倒身后人,不料那人竟接住了他那招,他驚慌回頭,不料對上了一張熟悉的臉?!吧w聶?”說不上激動還是驚訝,他叫出了聲,蓋聶一臉正經(jīng)道:“自從上次你離開后,我就一直在找你,終于找到你了?!北I跖聽后撓了撓后腦勺,一笑:“不好意思?!?p> 蓋聶隨他一同回到客棧,進那屋子的一瞬間,盜跖抱著的衣服在盜跖胳膊松開的瞬間落地,盜跖瞪大著眼,僵在那兒,看著空蕩的屋子,心嚴重發(fā)慌,就在這時注意到了幾案上的一竹簽,竹簽上寫著:陌上崖見。這字不是少司命的字,而是另一個,很熟悉的字……下一秒,盜跖發(fā)瘋般跑出屋子,蓋聶不放心便也跟上去。
由于跑得太急,沒跑幾步便摔倒在雪地,手心擦破了血,他忙起身,也顧不得太多,繼續(xù)朝陌上崖的方向跑去。
陌上崖,一處再陡不過的崖,月儀叫他去那里肯定有詭計,但眼下也顧不得那么多了。一路上盜跖暗暗想著。
凜冽的風吹醒了少司命,醒時少司命發(fā)覺自己全身乏力,甚至意識有點模糊,不過這屋子挺熟悉,她曾與月儀來過這里,這屋子離陌上崖不遠……
陌上崖?月儀?意識到這個的瞬間,她一陣驚慌,她深知盜跖不妙,欲起身卻始終使不上力,那張已變得令人厭惡的臉再次出現(xiàn)在她眼前。月儀一臉陰險的笑抱起她,將藥粉硬是給她灌下,她一陣乏力的反抗中還是咽下了它,不好的預感頓時涌上。
“我是真心愛你的,但我已沒了耐心,我現(xiàn)在就想得到你。這是元神家秘制的神藥,吞下它做那種事你會變得百依百順的,也省得你反抗得心里難受,我就是想要你這次心甘情愿地獻身?!闭f罷,月儀擺出不變的一臉賤笑一邊吻上少司命的唇一邊雙手不老實地撕扯著少司命的衣領(lǐng)。
那種奇怪的感覺開始出現(xiàn),少司命突然想起她和盜跖發(fā)生那種事的情景。你不是盜跖,就算做這種事我也不會跟隨你。少司命在心里暗暗說著,開口卻發(fā)覺她變得根本無法發(fā)聲,在一陣不知所措的反抗中,發(fā)覺不起任何作用,淚珠不禁落下,這神情卻在月儀看來很是享受,他貪婪地舔著那淚痕,因激動而顫抖的手已扯開少司命的腰帶,少司命在一陣怪異的感覺中意識愈發(fā)模糊,只感到全身在不斷升溫,令她產(chǎn)生了些許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