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讓她不要出門
“程先生,只要你把小酒兒丫頭帶在身邊,二十五歲的命劫不攻自破?!?p> 程郁淺淡的目光,從仙風(fēng)道骨的男人身上移開,轉(zhuǎn)向男人身旁,一臉乖巧的小姑娘。
眸光微微一頓,又看向素問,道:“抱歉,我不相信這些,但看在您和祖父的交情上,會照顧好她。”
素問顯然對他的反應(yīng)早有預(yù)料,露出個胸有成竹的淺笑:“年輕人,話莫說太滿?!?p> 話落,轉(zhuǎn)頭看向似乎有些反應(yīng)過來的小姑娘,慈愛地揉揉她軟萌軟萌的頭發(fā),眼眸深處露出一絲不舍。
“丫頭,你跟他走吧?!?p> 養(yǎng)了十八年,一向清心寡欲的人,也有點經(jīng)受不住和這丫頭分開的酸楚。
蘇小酒瞳孔一點點放大,乖巧的臉上漸漸露出難以置信。
“……師父……你……你不要我了嗎?”
她都許久沒正兒八經(jīng)叫一聲師父了,自從知道這個看起來四十歲出頭的男人,實際上活了一個多世紀(jì),她就總是喊他“老頭”。
“我在外面等?!背逃粽f完,站起來轉(zhuǎn)身走出房間。
他從不相信所謂的命數(shù),來這一趟,不過是完成祖父的交代。
室內(nèi),蘇小酒可憐巴巴地看著素問。
有記憶以來,她就一直在樂陽山上,一開始總是迷迷糊糊的,后來迷糊的時候少了,活得越來越明白了,也越來越習(xí)慣了山上的生活。
近幾年師兄們一個個地下山離開,她就總把“陪老頭一輩子”這樣的話掛在嘴邊,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下山入世。
山下的世界,對她來說是全然陌生的,她不想下山。
“你現(xiàn)在比師父還厲害,師父只盼著你莫要欺負(fù)別人,當(dāng)然,更不能被人欺負(fù)。”
“如果有人欺負(fù)我,我可以打人嗎?”蘇小酒看著素問,眼睛亮晶晶地。
“不打死就行。”素問道,聲音因為想到有人可能欺負(fù)蘇小酒而有些發(fā)冷。
蘇小酒忙不迭點頭,乖巧道:“我知道的,三師兄說殺人犯法,二師兄說正當(dāng)防衛(wèi)不犯法。”
在蘇小酒心里,正當(dāng)防衛(wèi)等同于被欺負(fù)了就打回去。
在她的世界觀里,師父和師兄們就是頂頂厲害的,現(xiàn)在師父說她最厲害,對下山的排斥頓時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好奇。
“師父,我什么時候可以回來?”
“時機(jī)到了,師父下山去看你?!彼貑柋WC。
兩個小時后,特殊牌號的紅旗車開上高速公路,程郁側(cè)頭看一眼已經(jīng)睡著的小姑娘,對司機(jī)道:“溫度調(diào)高點。”
就在此時,一輛全球限量超跑在對向車道飛馳而過。
蘇小酒如果還醒著,就會認(rèn)出,這是她三師兄齊銘的車。
齊銘以從未有過的速度飛馳而過,一路奔向樂陽山。
“刺啦——”一聲,超跑急剎車,停在無為觀后門口。
氣喘吁吁地奔向素問的房間,齊銘一把推開門,“老頭,你真讓小師妹下山呀?”
驟然聽聞小公主要下山的消息,他馬不停蹄地趕回樂陽山。
毫不意外的話,其他師兄弟也會在這一兩天內(nèi),陸續(xù)回山。
小公主要下山。
這可是比天塌下來還嚴(yán)重千倍萬倍的事。
被他們寵得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公主,下山后還不被虎豹豺狼們吞吃入腹?
“人已經(jīng)離開小半天了?!彼貑柗畔聺不ǖ乃畨?,徐徐道。
“啪嗒”一聲,車鑰匙掉在地上。
齊銘呆了一下,然后急道:“哪條道,什么車,我去追!”
小師妹下山,他不在身邊照顧怎么行!
反正公司有他老子和他大姐,用不著他,他要把小師妹照顧好。
“用不著你,我給小酒兒找了個靠山?!?p> “靠什么靠,哪個靠山比我好用!”齊銘一臉煩躁。
“程家。”
“程家哪有我們齊家……不是……程家……我知道的那個程家?”
“我能把小酒兒交給別的程家?”素問朝他翻個白眼,依舊難掩仙風(fēng)道骨的出塵氣質(zhì)。
齊銘臉上露出一抹挫敗,“如果是程家,確實比我們齊家管用。”
何止管用,他們齊家和程家根本就沒有可比性,不是一個階級的。
那可是金字塔頂尖上的極貴之家。
擦了把額頭的汗,齊銘大刺刺地坐在紫檀木椅上,掏出手機(jī),往師門群里發(fā)消息。
“都別來了,小師妹已經(jīng)下山了?!?p> 素問挑眉,他知道幾個徒弟有個群,群里沒有他。
他不讓蘇小酒玩手機(jī),群里自然也沒有蘇小酒。
除了他們師徒,其他人都在。
想到那幾個對小徒弟的溺愛程度,素問突然嚴(yán)肅著臉警告道:“你們誰都不要去打擾小酒兒?!?p> 齊銘打字的手指一僵,豁然抬頭,看到素問嚴(yán)肅的樣子,陡然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
“老頭,你告訴我,小師妹其實是非下山不可,是吧?”
老頭很神,他們都知道。
他們師兄弟幾個,都是因為一些很詭異的事情,被老頭找上門,一個個帶回山,逆轉(zhuǎn)命格。
老頭有多寵小師妹他們都知道,如今他一反常態(tài)地將人送下山,還不準(zhǔn)他們打擾,只有一個原因。
“和小師妹的命格有關(guān)?!?p> “不要刻意去做什么!”素問再次嚴(yán)肅警告。
“我知道了,回了?!?p> 齊銘話落,抄起鑰匙離開。
都是聰明人,話不用說太透。
當(dāng)天晚上十點鐘,紅旗車緩緩駛進(jìn)上京郊外一處半山腰的莊園。
蘇小酒早就醒了,只是整個人都沉浸在和師父分開的憂傷里,整個人都蔫噠噠的。
程郁是素問親自給她選的人,她無條件相信,下了車就乖乖巧巧地跟在程郁身后,進(jìn)入主樓的客廳。
莊園的保姆們看到這一幕,再怎么訓(xùn)練有素,還是忍不住露出驚愕之色。
她們工作時間最短的,也在這個莊園服務(wù)了五年,從沒見過先生帶女孩子回來,就連先生的兩個姐姐,都很少被先生請來莊園。
今天,還是晚上,先生竟然帶回來一個年輕的小姑娘。
難道是未來夫人?
只有早就得到過吩咐的女管家還能保持平靜,快步走上前一臉恭敬道:“先生,客房已經(jīng)收拾好,按您的要求,選了您隔壁那間,隨時可以入住。”
程郁解開西服盤扣,慢條斯理地脫下西服,扔給管家,淡淡點頭:“你帶她去?!?p> 女管家得到吩咐,對蘇小酒露出一個訓(xùn)練有素的熱情笑容。
“您好,請隨我來?!?p> 蘇小酒看一眼努力對自己釋放善意的管家,又看一眼已經(jīng)坐在沙發(fā)上,整個人都透出一股慵懶的程郁。
“那個……我……”
程郁從她不安的眼眸中感知到她的脆弱,安撫道:“今天先休息,有什么要求就吩咐管家,其他事明天再說,我不離開?!?p> 他一向很有耐心,只看他愿不愿意把這份耐心拿出來而已。
對眼前這個小姑娘,他目前是不反感的。
蘇小酒點點頭,跟著女管家上樓。
房間在三樓,她一步步邁上臺階,靈動中透著優(yōu)雅。
程郁眼角余光掃到她上樓的背影,不經(jīng)意間,目光漸漸被吸引過去,直到響起腳步聲,才意識到自己竟有片刻失神,眸光陡然一深,豁然轉(zhuǎn)開目光。
助理提著公文包進(jìn)來,驟然對上他犀利的眼神,下意識地停下腳步,后背立刻生出一層冷汗,額頭也冒出細(xì)密的汗珠。
外人只道程家太子爺手腕狠戾,可只有近身跟隨的人才能明白,“狠戾”二字,遠(yuǎn)遠(yuǎn)不足以形容先生的手腕。
到了三樓客房,蘇小酒看著恭敬熱情的管家,聲音軟軟道:“阿姨,你最好現(xiàn)在給你的女兒打電話,讓她不要出門。”
書荼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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