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討要說法
此時此刻，謝家廚房中，陳汐正低頭專心致志地刷著碗筷。
忽然，她連打了兩個響亮的噴嚏，不禁停下手中的活兒，用圍裙擦了擦濕潤的手，口中嘟囔著：“準是陳家那幫人又在背后嚼我舌根。”
然而，她并不知道，就在她忙碌于家務(wù)的這一刻，一群地痞無賴正沿著狹窄的巷子，一步步逼近謝家的大門。
謝家門口，周雪梅怒火中燒，用力揮舞著手中的木棍，對準謝家斑駁的木門“砰砰砰”地狠砸。
連續(xù)幾腳猛踹之后，門內(nèi)依然悄無聲息。
她不禁火冒三丈，扯開嗓子，嗓音尖銳如刀：“陳汐，你個死妮子，趕緊給我滾出來！”
此刻正值午后，家中孩子們早已午睡。
陳汐剛剛洗凈最后一只碗，將其整齊地放入碗柜，只覺得屁股還沒在板凳上坐熱，就聽見了門外的喧鬧。
屋內(nèi)的謝天翊正端坐于書桌前，被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驚擾，他抬起頭，目光落在陳汐身上，輕聲道：“外頭好像有人敲門。”
陳汐也敏銳地察覺到了這陣異樣的聲響，她放下手中的抹布，回應道：“我也聽到了，我去看一下?！?p> 說罷，她快步走向門口。
還未打開門，門外周雪梅的謾罵聲便已清晰入耳，她深吸一口氣，猛地一把拉開大門。
恰在此時，周雪梅正抬起一只腳，準備再次狠踢門板，卻不料門突然洞開，她的攻擊瞬間落空，身子失去平衡，直直朝陳汐撲去。
陳汐眼神犀利，反應極快，向后輕輕一閃，周雪梅頓時摔了個四仰八叉，狼狽至極。
“哎呀，真是稀客，還沒到春節(jié)呢，你們這就提前來拜年啦？”陳汐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目光平靜地望著跌坐在地的周雪梅。
“你這小兔崽子，看我不收拾你！”陳老太站在周雪梅身后，見到此景更是氣得臉色鐵青，牙齒緊咬，邁開步子就要沖上前去，打算親自教訓陳汐。
陳汐可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角色，早年間她沒少領(lǐng)教過陳老太那套“鐵砂掌”的厲害，此刻眼見她又要動手，她下意識地往后撤了幾步，眼神警惕而冷靜。
周雪梅在地上掙扎了片刻，才緩緩從地上爬起，顯然這一跤摔得她著實不輕。
她一手撐著腰，一手顫抖地直指陳汐，或許是因為疼痛，她說話的氣勢明顯弱了許多。
“哎呀，我的腰?。≮s緊把你弟弟交出來，否則就拿錢來贖，人家都找上門了！”
陳汐目光冷峻，掃過門外那三個氣勢洶洶的人，聲音沉穩(wěn)有力：“我交什么人？拿什么錢？我一分錢都沒有，再說咱們早就斷絕關(guān)系了，你們哪來的臉找我要賬？”
陳老太見陳汐態(tài)度堅決，毫不退讓，便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試圖以親情為由打動她：“斷親前，家里窮得養(yǎng)不起你們姐弟倆，就把你弟弟送給了李老爺子撫養(yǎng)。如今你私自把陳容接走，人家當然要個說法?！?p> 陳汐聞言，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痛楚與憤怒：“說得好聽，‘送’給李老爺？分明就是賣了他，收了人家的錢吧？”
“你、你……”陳老太被陳汐一語戳破真相，面露驚慌，頓時啞口無言。
那張刻薄的臉龐因羞愧與憤怒而扭曲，再也無法維持先前的囂張氣焰。
陳汐眼神冷冽，轉(zhuǎn)身直面李老頭，話語如寒冰般擲地有聲：“當年她把我弟弟當作貨物般‘賣’給你，那筆銀子揣入她私囊，與我何干？如今我們姐弟二人早已與陳家割席斷義，我接回親弟弟，豈非理所當然之事？斷親之時，縣衙大人親臨見證，若你不信，盡可請他前來對質(zhì)，讓公正之裁決為我們洗清疑云。”
李老頭聞此言，心知自己理虧，但依舊強作鎮(zhèn)定，硬挺著脖子回應：“甭管你們誰出這筆錢，今日必須給我一個說法！哪怕縣衙大人親臨，我也不怕！”
陳汐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語調(diào)沉穩(wěn)卻透著凜然：“你確定無懼？私自買賣人口，那是重罪，屆時你們兩人難逃法網(wǎng)，只能在鐵窗之下共度余生?！?p> 她并非虛張聲勢，而是深知販賣人口之罪行，必將受到嚴懲。
陳老太耳聞此言，心中陡然一震，暗自驚駭。
這丫頭怎會突然知曉如此多律法？
昔日沉默寡言，任憑我擺布，莫非那一摔竟讓她開了竅？
屋內(nèi)，陳容聽到外頭的爭吵聲，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出，站在門口。
一見到李老頭的身影，他下意識地躲到陳汐身后，深知他們此行目的，無非是要奪走他。
多年來承受欺凌，稍有不慎便招致一頓毒打，此刻他瘦弱的身體上新傷舊痕交織，青紫斑駁，觸目驚心。
“姐姐，我不想跟他們回去，他們會……打我的?！标惾萋曇纛澏叮壑虚W爍著恐懼，緊緊抓住陳汐的手臂，哀求道。
陳汐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語氣堅決且充滿安撫：“別怕，姐絕不會讓他們把你帶走。姐已經(jīng)能夠保護你了，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任由他們肆意欺凌我們?！?p> 她的篤定話語猶如一劑強心針，讓陳容惶恐不安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眾人聞聽陳汐這般決絕，紛紛怒不可遏。
“小兔崽子，翅膀硬了？離家不過幾個時辰，就敢不認祖歸宗？陳家養(yǎng)你們十幾年，就換來這樣的回報？”陳老太仍試圖以偽善的姿態(tài)占據(jù)道德高地。
陳汐聽聞此言，臉色驟變，滿腔憤慨溢于言表：“你說你養(yǎng)了我們十幾年？我們娘親爹爹每月可是按時交了家用回來的，我們姐弟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家中所有的臟活重活全是我們來做，稍有不慎還要遭受毒打，連頓飽飯都成奢望！”
陳汐憶及過往種種艱辛，眼圈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如今雙親已逝，世間僅剩弟弟這一血脈至親。
她在內(nèi)心深處默默立下誓言，定要傾盡全力守護弟弟，決不讓任何惡勢力再次欺凌他們。
陳老太太見陳汐反駁得愈發(fā)激烈，更是氣得面紅耳赤：“你口口聲聲說我虐待你們，你們不也長得人高馬大？有什么好抱怨的？現(xiàn)在討論的是陳容的事情，不是讓你在這里對我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