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洛的話,弗蘭肯斯坦沒說什么,只是大步走了過來,站到了披著被子的黑衣開膛手身前,問道:“好了嗎?”
“我們要先試驗一次?!睆埪逭f。
由于是兒童的單人床,被子也自然是小孩子使用的型號,而且也只有一條。雖說弗蘭肯斯坦使用的話倒是可以,但這張被子卻只能遮住自己的上半身。
事實上,究竟能不能使用這玩意兒抵御攻擊,張洛現(xiàn)在也并不清楚。他只是想出了一個可能有用的辦法,然后實行而已。
所以,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對這個方法進行測試了。
披著被子走到電燈開關前,張洛和白衣少女對視一眼,接著毫不猶豫的關掉開關。
“啪!”
在天花板上的光芒熄滅的瞬間,各種靈異現(xiàn)象毫無懸念的再度出現(xiàn)。原本溫馨的臥室,再次變成了夢魘的舞臺。
接著,張洛立刻便發(fā)現(xiàn),被子在這里的用途,并不是成為堅不可摧的護盾,而是……
“可以移動了嗎?那還怕什么?”
意識到自己終于可以在關燈狀態(tài)下自由移動了,張洛一把抱起身邊的白衣少女,向左手邊距離最近的那道臥室門沖了過去。
由于在夢中并不是機械軀體,弗蘭肯斯坦的體重也比現(xiàn)實世界中輕了許多。差不多只相當于一個體重超標的小孩子而已。
懷中的軀體還是和平時一樣冰冷,皮膚光滑得就像是某種瓷器,不過并不是蘿莉控的張洛,也完全沒功夫在意“手感”之類的問題,只是沖到臥室門前,干脆利落的就是一腳踹了過去。
“砰!”
在開燈狀態(tài)下上了鎖的臥室門,此時卻輕易的被這一腳踹開了。
而這時,手握餐刀的兔子先生,已經(jīng)走到張洛身后了。
沖進同樣沒開燈的臥室,幾道散發(fā)出惡臭氣息的陰影迎面走來,張洛二話不說按下門邊的電燈開關,接著放下懷中的少女,回頭重重的關上臥室門,把滿身是血的洋娃娃關在了門外。
“再見了,混球們?!?p> 總算是離開了鬧鬼的客廳,張洛總算是松了口氣,打量著眼前的臥室景象。
和客廳不同,這間面積較小的臥室,看起來像是小孩子的書房。
在屋子的墻角,有一張貼著不少貼紙的小木桌,桌面上平放著一本筆記,旁邊則擺著繪有唐老鴨和米老鼠圖案的淺藍外殼臺燈。寫字臺正后方的墻壁上,靠著木質(zhì)的三層書架,上面擺滿了各類童話書。
而在進門的左手邊位置,則是立著一個棕木材質(zhì)的大衣柜,足有兩米多高,一直頂?shù)搅诉@間兒童書房低矮的天花板。
“嗯……”
回想起剛進入臥室時,在關燈狀態(tài)下看到的人形陰影。盯著身邊那個對于小孩子來說實在太高的衣柜,張洛心中浮現(xiàn)出某種不祥的預感。
站到衣柜前,握住冰冷的把手猛地一拉。
緊接著進入視線的景象,瞬間便印證了他的想法:
“好可憐。”弗蘭肯斯坦面無表情的發(fā)表評論。
衣柜里并沒有什么衣物,一具只有一米高的骷髏被吊在里面,顱骨后方還掛著長長的棕色卷發(fā)。
原本應該是在脖子上套著的繩圈,此時已經(jīng)卡在了頭骨下方,雖說只剩白骨的身體很罕見的沒有碎掉,但看起來像是只要一碰就會立刻崩潰的樣子。
在那具兒童骷髏的正下方的衣柜底部,放著一張陳舊的明信片,上面用之前那種圓滾滾的可愛字體寫著一行紅字,旁邊還畫了個歪歪扭扭的生日蛋糕:
HAPPY-BIRTHDAY!
張洛彎下腰拾起那張明信片,接著搖了搖頭:
“小女孩在生日當天被吊死在衣柜里?還真是個悲慘的故事?!?p> 這具骷髏的身體下方,并沒有凳子之類的上吊用具,以她的身高,也完全不可能把繩索掛到衣柜頂端。毫無疑問,她并非是自殺,而是被什么人強行吊死在這里的。
當然,她也可能是在其他地方被殺害,尸體被人搬到衣柜里。不過除了變.態(tài)殺人狂之外,張洛不會認為有人會閑得無聊做出這種事。
而且,現(xiàn)在的重點是找到鑰匙,并非是調(diào)查這女孩的死亡原因。所以張洛也并沒有繼續(xù)研究尸體,而是站到了寫字臺前,翻開那本粉色封皮的筆記本。
筆記本中的文字,依然是那種圓圓的字體,而里面的內(nèi)容,則是用小孩子的筆觸,記載了一個簡單而又令人心痛的故事:
“媽媽今天沒有打我,只是扇了我一巴掌,還給了我這本筆記,我終于可以記日記啦!一定會好好使用它的。”
“今天有黑衣服的大人來和媽媽說話,我想和他們打招呼,他們卻跑開了,為什么呢?是因為我很可怕嗎?”
“媽媽今天答應我,可以和她一起上街啦,但是她不讓我說話,一說話就要挨打??墒俏蚁胝f話啊——”
“我……(此處的文字過于扭曲,無法辨認)疼,但是明天是媽媽的生日,生日卡……(無法辨認)”
“馬上就要把生日卡交給媽媽了,好緊張,上面沒有沾上血吧?希望她會喜歡,希望她在長大了一歲之后,不會再打我了。”
讀完了筆記本上的內(nèi)容,張洛和弗蘭肯斯坦對視了一眼,還沒說話,便聽到從身后的衣柜中,傳來一陣斷斷續(xù)續(xù)的對話聲:
“媽媽……您真的這么討厭我嗎……”
“……對不起,但是我必須這么做。我很抱歉,我……”
“溫斯頓夫人,你在做什么,那是重要的實驗樣本!快停下!”
“別碰我女兒!別碰她!別碰……”
聽到這像是“鏡頭回放”的對話聲,張洛和弗蘭肯斯坦同時回頭。
他們并沒有看到當時發(fā)生的情景,只是看到一道慘白的幽魂,從骷髏上飄了出來。
在那道幽魂離開骷髏的那一刻,原本還掛在衣柜中的骷髏頓時“土崩瓦解”,變成了一堆枯骨。
那道慘白的幽魂開始迅速凝結(jié)成人形,呈現(xiàn)出一個卷發(fā)的小女孩的輪廓,但卻完全看不清容貌。應該是面孔的地方,露出三個漆黑的大洞,看起來像是眼睛和嘴巴。
“我真的這么討厭嗎?”終于恢復了“肉體”的卷發(fā)女孩歪著頭,以天真的聲音問。
“我并不討厭你?!睆埪鍝u搖頭。
“那你可以抱抱我嗎?”卷發(fā)女孩問道。
張洛點點頭。
“小心點。”弗蘭肯斯坦低聲道。
身穿漆黑風衣的開膛手,把還披在身上的被子隨手扔在一旁,大步走向面前恐怖的“小女孩”。張開雙臂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謝謝你……”那女孩說。
“喀嚓”一聲,張洛手中的匕首,刺進了小女孩的后腦,他感覺到懷中的冰冷身軀抽搐了一下,接著像是融化的冰雕,迅速的崩潰消失了。
“不用謝?!睆埪逭f著把匕首裝回口袋。
——讓這個女孩的靈魂繼續(xù)留在這里,也只能每天回想起被吊死的情景,徒增痛苦而已。在張洛看來,讓她得到解脫才是正確的做法。
但當他回過頭的時候,立刻便發(fā)現(xiàn)自己的“隊友”,顯然不這么認為。
“你做了什么?”
弗蘭肯斯坦的聲音,罕見的透出一絲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