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心悅于我
司搖經(jīng)過一座假山,一陣涼風(fēng)襲來,裹挾熟悉的、淡淡的桔梗香。
她本想轉(zhuǎn)身就走,卻在轉(zhuǎn)身時,看到白衣身影晃了晃。
“容堯!”司搖下意識就沖了上去,扶住了差點倒地的容堯。
容堯軟軟靠在司搖的肩膀上,臉頰幾乎與司搖貼在一起。
二人呼吸交纏,分不清你我。
司搖呼吸一滯,極力控制不讓自己臉紅。
“我、我先扶你坐下。”司搖用盡全身力氣,才扶著容堯坐到了一旁樹蔭之下的石凳上。
容堯轉(zhuǎn)眸,看到司搖幾欲滴血的耳珠。
垂眸看到司搖依舊緊緊握住他的手掌的小手。
“男女授受不親,姑娘還是自重些,不要隨意觸碰他人,也不要讓他人隨意觸碰你?!比輬蛘f話有些有氣無力。
司搖眉頭微擰,總覺得容堯話里有話。
什么碰別人,他人碰她的?
她這不是看他要摔倒了,才扶他的嗎?
司搖抽了抽手,抽不回,被容堯握住。
容堯依舊很虛弱的樣子,“我還有些不適?!?p> 司搖有點無語。
到底要不要碰他?
她四周瞧了瞧,確定沒人,這才任由容堯牽著、靠著。
她從袖袋中取出了一個六合如意香包,湊到容堯的鼻端,“這是醒神香,你聞一下應(yīng)該會好些?!?p> 容堯緩緩吸了吸,果然很提神醒腦。
看來小姑娘的調(diào)香術(shù)很不錯。
他忽然抬眸,對上了司搖的眼睛,目光灼灼,“不知姑娘的琴藝師從何人?”
司搖控制不住地眨了眨眼睛。
他方才聽到她彈《廣陵散》了?
她師從誰?
她的琴藝,是前世進入秦王府后,容堯手把手教的。
每個人的琴曲都有自己的風(fēng)格,尤其是出色的琴師。
容堯就是最出色的琴師,連他的先生——當世大儒冼先生都盛贊,說他的琴藝已經(jīng)是當世無敵。
她是容堯手把手教的,且她總是有意無意地模仿他,所以她自然也承襲了容堯的個人風(fēng)格。
但她總不能說“是你前世教我的”吧。
司搖扯出一個微笑,“我的瑤琴老師,不止一個?!?p> 容堯的唇角淺淺彎起,凝視著司搖的目光極具侵略性,“是嗎?”
司搖面上斬釘截鐵回道:“是!”
心里卻暗道“好險!好險”。
容堯本就很好看,他還淺笑!
若不是前世在他身邊待久了,怕是她即刻就繳械投降,將一切和盤托出!
“難道不是姑娘心悅于我,刻意模仿我?”
“咳咳咳……”司搖差點被自己的唾沫嗆死!
容堯看到司搖這個樣子,莫名笑了笑,但很快就恢復(fù)了面無表情的樣子。
他像是隨意地伸手拍了拍司搖的背。
司搖強忍著要跳開的沖動,終于緩過來不咳了,認真地說:“容公子,我只是偶然得知你的事情,與你不曾見過幾次面。
“又何來刻意模仿你的曲風(fēng)?更何況瑤琴彈奏又不是在大街上叫賣,要模仿你的曲風(fēng),我不得聽個上百遍啊?”
“偶然得知?偶然得知我的姓名,偶然得知我中了寒月散。”容堯說著,傾身向司搖,“偶然在我毒發(fā)時緊緊抱著我的腰,偶然在我虛弱時迅速扶住了我?”
容堯越靠越近,司搖被逼得身子往后躲。
躲躲躲,然后一個不穩(wěn),嗖一下她就往后倒在了草地上。
然后,容堯也倒了下來,壓在了她的上面。
司搖:“……”
容堯眸光微閃。
她仿佛真的不會武功……
躲在遠處的天陽著急得想要出去扶人。
蘇克死死攔住他,“別搗亂!公子說了,他要親自試探司搖!”
說完,他十分激動地看著這一幕,然后一只手小錘錘錘旁邊的假山。
啊啊啊,莫名覺得好甜是怎么回事!
誰都別想打斷他看這種桃色八卦!
司搖臉紅得跟煮熟的蝦米似的,期期艾艾道:“你你手拿開,快起開。”
容堯微怔,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擺的位置有些尷尬。
他用盡全力往旁邊挪了挪,然后就氣喘吁吁了。
司搖迅速起身,伸手將容堯拉了起來后,局促得不敢直視容堯,“看你現(xiàn)在的精神挺好的,我還有事要做。告辭!”
“等一下?!比輬蚪凶×怂緭u,“你不是想要采摘荷花?青荷山莊的荷花可不是誰都能摘的?!?p> “不用你操心——”咦,他怎么知道她想采摘荷花的?
“想要荷花,就隨我來?!?p> 司搖糾結(jié)地繞了繞手指,最終還是選擇聽容堯的。
容堯領(lǐng)著司搖到了一個小閣樓,他讓司搖在外面等他。不一會兒的功夫,容堯就出來了。
兩人一同到了湖邊。
司搖下意識伸手扶容堯上小舟,“小心些?!?p> 容堯坐下后,回想起司搖扶他的動作。
簡直堪稱熟練,仿佛是早已扶他千百遍,甚至像是形成了一種習(xí)慣。
可司家財力宏厚,司搖從小到大被捧在手心呵護著,又怎會形成這伺候人的習(xí)慣呢?
船夫看著二人的舉動,一邊搖槳一邊笑道:“二位可真是我見過的最恩愛的夫妻?!?p> 司搖噎了噎,趕緊解釋,“不不不,您誤會了。我們不是……”
船夫恍然大悟,搶答:“原來是還沒成親啊,抱歉。”
司搖:“……”
她看向容堯,容堯就只看著她,仿佛不打算解釋什么。
好吧,容堯就是這個性子。
算了,反正以后應(yīng)該也不會再與這船夫有交集。
小舟到了藕花深處,碧色的田田荷葉,各色盛開的荷花拂過,天空湛藍,白色的衣袂交纏著彩色的破裙,公子如玉,少女如花。
一切都美得如同造物者精心創(chuàng)作的一幅水墨畫。
“并蒂蓮!”司搖驚喜,伸出白皙的小手去摘,卻剛好被另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包裹住。
容堯若無其事松開手。
司搖動作頓了頓,迅速摘下并蒂蓮。
另一邊廂,顧明止終于抽開身回湖邊尋司搖,卻發(fā)現(xiàn)司搖和小舟都沒了蹤影。
和安勸道:“世子,五姑娘應(yīng)該是自己去摘荷花了。我們回去坐著等她回來吧?”
“不,我要在這等搖搖回來。萬一她摘的花很多的話,我可以幫她拿著。”
不知過了多久,和安指著荷塘道:“好像是五姑娘回來了。”
顧明止騰地站起,滿眼期待地望了過去。
各種顏色的荷花鋪滿了小舟,少女笑靨如花,醉人心神。
“搖……”顧明止想要喊司搖時,卻發(fā)現(xiàn)小舟之上竟然坐了一個陌生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