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山芋成為有身份的人
這段時間，山芋在在潛心研究芝麻的種植。他要把村里劃給的那塊地，種出芝麻開花節(jié)節(jié)高。種植芝麻是一項需要細(xì)心和耐心的工作。他已經(jīng)用王小悅的手機，學(xué)會了種植芝麻的基本步驟:
一、選擇土壤:芝麻適合在排水良好、土壤肥沃的地方生長。最好是選擇陽光充足的田地；二、整地:在播種前，需要深翻土地，除去雜草，并確保土壤松軟，這塊地在王小悅美發(fā)廳眾姐妹的幫助下，已經(jīng)仿佛用面篩過了一遍；播種時間:芝麻的最佳播種時間通常在春季，當(dāng)溫度穩(wěn)定在15-20°C時，現(xiàn)在的基本溫度在8-28度之間，等最低溫度恒定在15度，就可以開始播種了；四、等到溫度適合，將芝麻種子均勻地撒在土地上，然后覆蓋一層薄土……在此情況下，注意適時澆水，以保持土壤的濕潤，同時要進(jìn)行間苗和除草，當(dāng)芝麻苗長到約5厘米高時，進(jìn)行間苗，保持適當(dāng)?shù)拈g距。同時，要及時除去雜草。根據(jù)土壤的肥力情況，適時施用肥料，一般推薦使用有機肥料，為此，山芋積攢了許多動物糞便，用草木灰土漚制了不少農(nóng)家肥。最要注意觀察芝麻的生長情況，及時發(fā)現(xiàn)并處理病蟲害。這樣一番勞作，芝麻一般在播種后90至120天就成熟了。當(dāng)芝麻植株變黃，葉子開始脫落時，就可以收割晾曬和脫粒了，收獲后的芝麻需要晾曬，使其干燥。然后可以通過敲打或機械方式脫粒。
這天，山芋正在往萬山湖庫壩旁的坡地上運送肥料，畢悟水和林一林來了。與往常不同的是今天是畢悟水開車，林一林坐車，雖然車還是林一林的。
“山芋，你看這車是我開來的，我會開車了。”畢作家高興地說。
山芋也很興奮：“真的哎，畢老師好厲害啊。這么快就會開車了?！?p> 林一林說：“我們今天是來接你去辦身份證的。以往因為老倉庫爆炸案沒有結(jié)論，一直拖著沒辦，現(xiàn)在應(yīng)該可以辦了。”
“我正忙著呢。能不能過段時間再辦呢？”
畢悟水笑了：“不就是送肥料嗎？我們辦好了，用林老師的車幫你運。”說完看看林一林，“雖然這不是貨車，但運肥還是比你挑要快得多?！?p> 小悅的媽媽聽說他們是來為山芋辦理身份證的，笑得合不攏嘴：
“你這孩子，還不快把戶口本什么的找出來？他們開車帶你去辦，那要快多了。種芝麻，什么時候不能種？”
山芋笑著去準(zhǔn)備材料了，找出了原始的戶口簿、近期彩色免冠照片和上次辦的身份臨時證明等等。
還是畢悟水開車，林一林坐在副駕駛位上精心指導(dǎo)：“超車時，一定要先打方向燈，讓后面來車輛知道你要變道超車了。哎，對，就這樣。轉(zhuǎn)彎牢記右轉(zhuǎn)轉(zhuǎn)小彎，左轉(zhuǎn)轉(zhuǎn)大彎。”
說著，他們就到了公安局，林一林幫忙停好車，找到戶籍科身份證辦理中心，領(lǐng)取并填寫了身份證申請表。
“還是林老師的字好看，寫得又快又好?！碑呂蛩畬⒘忠涣痔詈玫纳暾埍砗退璨牧辖唤o了窗口的工作人員。
“請王道樂過來拍照，采集指紋。”窗口里漂亮的女工作人員朝他們喊。
山芋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因為現(xiàn)在幾乎沒有人叫他王道樂了。
辦完手續(xù)，林一林問：“請問什么時候能拿到身份證？”
“最多半個月。你們留個號碼，我們一辦好就通知你們。如果有特殊的情況，我們可以加快，不多收費，收的同樣是工本費?！?p> 林一林留下自己的手機號碼。
辦完整個手續(xù)，只用了20分鐘。
“現(xiàn)在辦事的人真好。笑容滿面的，還非?？蜌??！鄙接蟾锌?。
畢悟水說：“所有窗口都有服務(wù)評價?，F(xiàn)在的工作人員也的確是牢記著為人民服務(wù)的宗旨。”
“作家同志，開車要專心致志，不能分神。要有各種可能的提前預(yù)判，不然可能就會出現(xiàn)你意想不到的大麻煩?！绷忠涣痔嵝?。
正說著，從鄉(xiāng)村小道上駛出來一輛電動三輪車，一位六七十歲的老漢帶著他的老伴。三輪車差點撞上了畢作家開的車：
“這老頭是怎么開車的？從樹叢里跑出來，也不按喇叭?！碑呑骷覈槼隽艘簧砝浜?。
“他們又沒學(xué)過駕駛知識，哪里知道急轉(zhuǎn)彎和視線不好的情況下要按喇叭？我們自己要多注意，在什么環(huán)境下開車，就要想到可能出現(xiàn)什么情況。”
山芋說：“在我們鄉(xiāng)下開車，還要注意牛啊羊啊，防止它們突然跑上公路?！?p> 林一林說：“山芋說得對。還要特別注意開農(nóng)用拖拉機、摩托車和騎電動車的?！?p> 到了大王莊，畢悟水把車停穩(wěn)，對山芋說：“你的肥料在哪里？我們幫你運幾趟?！?p> 小悅媽媽聽到車響，走出門：“你們這么快就辦好了？快讓我看看。”
“娘，辦是辦好了。人家還要制證，過幾天才能拿到。反正我也不急著用?！?p> “你們趕緊進(jìn)屋喝口水吧。你們看，我現(xiàn)在的房子被山芋和小悅整修的多么好看。”
畢悟水和林一林這才注意到，小悅家的老屋已經(jīng)煥然一新，家里地面都鋪了仿木地板，老人家的房間鋪了實木地板。門口跟前，新建了一個水池，既能洗手洗臉，也能洗鍋洗碗，還能淘米洗菜。
經(jīng)過大王莊村民集體討論協(xié)商，已經(jīng)決定不再拆遷了。
林一林喝了一口熱水，對山芋說：“我的后備箱基本是空的，一次可以拉幾百斤重的農(nóng)家肥。你的糞堆在哪里？”
山芋說：“真不要你們拉，我?guī)讚?dān)就挑完了?！?p> 小悅媽媽也說：“哪能用轎車?yán)S？弄臟了不好?！?p> 畢悟水喝了兩碗熱水，這時候站起來：“拉兩趟，剩下的你自己挑。我正好想練練手。”
其實，農(nóng)家肥的糞堆就在屋后，是一堆干土肥料。林一林把車倒到糞堆的跟前，把山芋挑肥的竹筐先放進(jìn)后備箱，然后三個人往里面鏟土。小悅媽媽走過來：“真要裝肥料送上去，就用稻籮吧。不然把車子弄臟了?！?p> 他們把竹筐換成稻籮，一次的容量是竹筐的三倍。
還是畢作家開車，林一林坐在副駕駛上指揮：“這時車是尾重前輕，你上坡轉(zhuǎn)彎的時候千萬要慢?！?p> 從家里至芝麻地，十分鐘就到了。三個人把稻籮抬下來，輕輕翻轉(zhuǎn)，將土肥倒在芝麻地的旁邊?；爻涛宸昼?，再裝上來一趟，一共才用了不到四十分鐘。林一林的心里有點心疼，他的車是第一次用來運肥。
“你們真想得起來，用轎車運肥。不心疼車子，還不怕人笑話？”小悅得知消息，從她的美發(fā)廳回來了。她端著木盆，拿著抹布，把林老師車的后備廂擦得干干凈凈。
畢作家笑著說：“王道樂同志現(xiàn)在是有身份的人了，我們不能讓他一個人挑肥?！?p> “等畢老師買了新車，我們來給山芋拉芝麻?！绷忠涣忠残α?。
小悅媽媽說：“我的乖乖，那要收多少芝麻呀？用車子來拉?！?p> 大家笑著拉了一會兒家常。談話變得沉重起來，這是繞不過的話題。
“蒼耳的情況現(xiàn)在怎么樣？”林一林問王小悅。
“唉。他還是什么都不說，或許還以為黃世山能保他。只有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反正都是死，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他還夢想誰能救他？”快嘴婆嘴不快了，說話間嘆了好幾口氣。
“按道理，殺人償命，他該是死刑。但總得走正常的法律程序，找個律師，該辯護(hù)就辯護(hù)?！碑呑骷艺f。
“他不肯找。也算省心。這么多年，我老是想著會出什么事，到底是出事了。我昨天又去了治保主任家，送了一些東西過去。他愛人要把我送去的錢還給我，我硬是沒要。倒還想再給她一些錢，人死不能復(fù)生，生命是無價的，用什么也補償不了?！?p> “他家里現(xiàn)在有什么人？”畢作家問。
“他家里有妻子，在農(nóng)商行上班。出事后，基本不能上班了，大多數(shù)時間在醫(yī)院?，F(xiàn)在逐漸好些了。兒子大學(xué)畢業(yè)，在京都人工智能中心上班。王主任父母早已去世了，他家就是三口之家。王主任是個正直的人。所以揉頭果一直忌恨他，不然也不會下此狠手?！?p> 林一林疑惑地問：“王主任當(dāng)時把老倉庫給炸了，他不知道這也是犯法嗎？”
快嘴婆說：“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峙逻@也是走投無路，豁出去了。如果那些炸藥不銷毀，好幾座山頭，估計又被炸平了。村里賣石子石料，就是一本萬利，但對環(huán)境污染太大了。路也全被軋壞了?！?p> 幾個人陷入了沉默。山芋悄悄去了菜園，一會兒弄了不少蔬菜回來。
這時候王小悅的媽媽才問：
“梅館長今天怎么沒有來？”
“縣里組織她們到皖南旅游去了。”
“那什么時候回來呢？”
“估計就一兩天吧。很快就回來了?！?p> 小悅媽媽看著山芋弄來的蔬菜，說：“趕緊燒飯，邊吃邊談吧?！?p> 林一林他們起身堅決要走。畢悟水已經(jīng)坐進(jìn)了駕駛室。
“把這些都帶著，讓梅館長給你們弄好吃的。純天然無公害?！毙偰赣H說。
快嘴婆麻利地把山芋弄來的韭菜、青菜、萵苣、豆苗等等，包在一個布袋里，遞給林一林。
“山芋，王道樂同志，等你拿到身份證，我們帶你去坐一次高鐵?！碑呂蛩呗曊f，隨即把車開走了。
王小悅山芋及他們的母親，目光看著車影消失在林蔭道中，才回到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