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定位顯示人在浦東
停在大王莊的那輛車，待林一林他們?nèi)俗吆?，車門才打開。從車里走來王小悅的堂哥王小平，他見四周再無其他的人。才悄悄走進小悅母親的家門。
“大媽，我是小平，你還認得我吧？”
“怎么不認得？我還沒有老糊涂呢？你找我有事嗎？”
“小悅不要緊，您老放心。她前天打電話給我的，說他去上海了，要去處理原來養(yǎng)豬的一些問題?！?p> “這是真的嗎？很多人都告訴我，說小悅被炸死了，還有山芋也炸死了。說是他們倆點燃了炸藥?！?p> “大媽，你不要聽別人亂說。我也不會告訴別人小悅的事。就連剛才來的那三個人，你也不能說。我是看到他們走遠了，才敢進來的?！?p> “小悅不會犯法了吧？她是不是逃走了？”
“她沒有犯法。她要我照顧您。還給我轉(zhuǎn)了不少錢。您需要什么就跟我說，我去給你買。這些錢是小悅特地留給您的?！?p> “好女兒。可是，我們至今也弄不懂她為什么要嫁給揉頭果。那么多的好男兒，為什么偏偏要跟他那個混賬東西走呢？”
“小悅可能有苦難言。等她回來，今后可能會跟您講的。小悅的去向，您一定要保密，不能對任何人講?！?p> “她沒有說到山芋嗎？那個孩子就是在我家長大的，他比小悅大5歲，就像他的哥哥一樣?！?p> “她沒有說到山芋。但我聽別人說她對山芋挺照顧的。反正，爆炸現(xiàn)場只發(fā)現(xiàn)他們倆的衣物，也可能是有人故意栽臟這樣做的。這不能證明他們被炸死了。小悅打電話來，說明她沒受傷，至于山芋是什么情況，我不好意思多問。如果她再有電話來，我?guī)湍鷨栆幌隆！?p> “小悅的錢放你那兒，我也用不上。家里什么都有。過年老親戚都過來看望的，帶了很多東西?？h里那三個人，不是便衣警察，也帶了許多東西來。那個女的長得真好看，把我的老眼都照亮了?！?p> “小悅讓我?guī)闳メt(yī)院體檢一次，她怕你生病。”
“不去。我身體好好的?；莻€錢不值得。我就是沒有人說話，如果你有空的話，就時常來看看我，陪我說說話?！?p> “大媽，我會悄悄來的。揉頭果又放回來了，我們都要提防著他些。他如果來問您小悅的消息，您千萬不要說小悅在什么地方，跟我有聯(lián)系?！?p> “大侄你放心。我雖然老了但還不糊涂。我現(xiàn)在能走能行，生活也能自理，你們都放心吧?！?p> “如果揉頭果要把您安排到養(yǎng)老院去，您不要去。到了那里您就被監(jiān)視了?！?p> “好的。我聽你的。家里有過年現(xiàn)成的菜，我來弄給你吃?！?p> “大媽，不用了。這一千元錢你先拿著，以防急用。多的錢我替你保管著。您什么時候要用都可以。我有您電話，會經(jīng)常打給您的?！?p> 兩人說了許多話，這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萬山湖村新春來了位大學生村官，相當于是實習的文書，村里的文字工作大多交由他完成。這個大學生名叫郝文靜，人如其名，就同女孩子一樣，白白凈凈，斯斯文文，文文靜靜的。
“郝同志，你能不能教我手機定位這方面的知識。”
郝文靜思考了一會兒，說：“蒼書記，你要給誰定位？這里涉及到很多知識，還有法律規(guī)定?！?p> “萬山湖漁場每天都會被人偷去許多魚。幾條江河禁捕后，有些漁民就干起了這樣非法的勾當，我們現(xiàn)在懷疑幾個人，我想看看每天深夜，這幾個人究竟在什么位置，是不是在漁場。如果深更半夜還在漁場，那肯定是在偷魚了?！?p> 郝文靜又思考了一會兒，從手機中調(diào)出了一段文字。拿給蒼耳看。
“蒼書記，最常用的定位技術，是在手機設置中開啟全球定位系統(tǒng)功能，手機可以接收到衛(wèi)星信號，從而確定當前位置。還有，就是通過分析手機與周圍移動網(wǎng)絡基站的信號強度，可以估算出手機的大致位置。還有一種方式，是通過手機連接到網(wǎng)絡時，通過Wi-Fi接入點的信號強度進行定位……”
“我的乖乖，這么復雜啊。比如說，你要查我在什么地方，你怎么查？”
郝文靜在他的手機上開始操作。
“蒼書記，查到你在萬山湖村里。但是，如果偷魚的人，關閉了所有的定位服務功能。或者把手機放在信號屏蔽袋或者信號屏蔽盒中，也可以阻斷相關信號，從而避免被定位。但是，一般的人是不會全部關閉所有功能的?！?p> “今天晚上，我們就在村部定位這幾個可疑人?！?p> 郝文書點點頭。
晚上九點，蒼書記給了郝文靜四個手機號碼，小郝一番操作后對他說：“都不在漁場，一個在大柳，兩個在云臺村，一個在上海。”
“這就好。我就怕他們出現(xiàn)在漁場，萬山湖管理所已經(jīng)多次向我們反映了，說我們一些村民會偷他們的魚?！闭f著，蒼耳把寫有四個手機號碼的那張紙撕了。
那四個手機號碼，最后一個是王小悅的。
蒼耳馬不停蹄地趕往上海，繼而悄悄摸向手機定位的準確地點——那是他和快嘴婆養(yǎng)豬發(fā)家后居住的地方。
快嘴婆一直關機，她可能不會想到，即使是關機了，揉頭果也有辦法找到她。而且，他知道快嘴婆在浦東最好的朋友只有一個，快嘴婆肯定就隱藏在這里。
揉頭果輕車熟路地敲開了彭燦的家門。
“蒼果，你怎么來了？”開門的彭燦吃了一大驚，把蒼耳和揉頭果合在一起稱呼了。
“到上海來出差，順便來看看你。你還好嗎？”
“不好不壞。就這樣馬馬虎虎吧。反正一個人吃包全家不餓，日子挺好的?！?p> “你還是一個人，找個男人吧。老伴老伴，老了要有伴啊?！比囝^果一邊說話，一邊眼睛四處搜尋。彭燦家的房子不大，門面是一間美發(fā)室，里間是自己的臥室，房子再向兩邊分散開，就分別是衛(wèi)生間和廚房了，一個人住綽綽有余。臥室的門緊閉著，衛(wèi)生間的磨沙玻璃門里沒有人影，廚房的門沒有關嚴實，一目了然，沒有人。顯然，王小悅最起碼現(xiàn)在不在彭燦家里。
揉頭果再次撥通他熟悉的快嘴婆的手機號碼，里面?zhèn)鱽怼澳惆未虻碾娫捯殃P機”。
“蒼書記，你不是專程來看我的吧？你如果成心來看我，正月還沒有過去，你昨不帶禮物呢？”美發(fā)室正好沒有顧客，彭燦攏著手笑著問。
“走得匆忙，高鐵上人多，帶東西不方便。其實，家里真有許多堅果零食，下次給你寄來?！?p> “我說的是現(xiàn)在。王小悅那個快嘴婆現(xiàn)在怎么樣？回去后給你生兒子了嗎？”
“她挺好的。還是沒孩子，怕是生不出來了。你們倆這樣好，她沒跟你說？”
“好是好。但隱私她不會跟我說的。就像我一樣，我有男朋友也不會跟她講的。什么該講，什么不該講，心里都有分寸?！?p> “春節(jié)我們?yōu)樯⒆拥氖鲁撤?，元宵?jié)那天她離家出走了。我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以為她會到你這兒來，其他地方我都找遍了，沒有。后來，手機定位顯示她在你這里。我就著出差的機會過來看看，如果她在你這兒，就帶她一道回家?！?p> “喲，還學會定位了啊?？熳炱攀菓摳愠?。你太不關心她了，你再定位，她也在我這兒。她早就換了手機，你不知道？她返鄉(xiāng)前把手機送給我了，你也不知道？她買了新手機，用著新號碼，你也不曉得？你這個丈夫算是當?shù)郊伊??！?p> “我們整天在一起，根本用不到手機。我哪知道那華為手機放在你這兒?！?p> “她回鄉(xiāng)肯定用當?shù)氐奶柎a啦。如果還用上海的號碼，費用不是一直都貴嗎？你如果想拿回快嘴婆的手機，就在房里，我馬上拿給你。我至今好像都沒打開過。那就是個紀念品，是我們友誼的見證?！?p> 說著，彭燦轉(zhuǎn)身進臥室拿出了那部手機，為了能讓揉頭果看清室內(nèi)的情況，她故意把門大開著。
“看你說到哪里去了，她送給你的手機，我還能拿回去？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揉頭果說著，從錢包里拿出十張紅票子，輕輕放在美發(fā)室的木臺上，“正月里是新年，這算是我的一點心意。歡迎你到我們?nèi)f山湖游玩。既然王小悅不在你這兒，我就告辭了，你一個單身女人，我也不好在你這兒住。有順便的高鐵，我就回去了。”揉頭果想說得幽默一點，以掩蓋他深深的失望，他本來以為王小悅鐵定是在這里的，但他撲了空。
彭燦收起錢，笑容滿面地說：“我收下了，謝謝。等王小悅真的來了，我要把這些錢都花在她身上。單女不留男，再見?！?p> 揉頭果向她地伸出手，彭燦笑著說：
“我手太涼，怕凍著你?！?p> 彭燦依著門向他的側(cè)影揮手，笑得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