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舉筠只比凌也新晚生3個月,他們其實從小一起長大,但在發(fā)現(xiàn)凌也新開始記事,孫母便把凌也新托付給一個尋常人家。
凌也新從小受到孫母資助,但每天不僅要完成繁重的功課,還要負(fù)擔(dān)一些家務(wù)活。
被托付的人家只是一處商賈,除去專門監(jiān)視凌也新的一個侍衛(wèi),家里不算富裕,幾乎沒有下人。而那個侍衛(wèi)在常年只與主家有信件交換,經(jīng)歷大大小小的憂患,最終臣服于凌也新。而前不久孫母因憂思成疾病逝,早已無人掣肘這名侍衛(wèi)的。
?。?p> 夜深,一個黑影趁著月色潛進凌也新的房間里。
對過暗號,凌也新知道來人是誰。
“說?!?p> 黑影附耳。
“3天前,醫(yī)館的舉筠,偷偷面見文試總考官?!?p> 凌也新眉頭一跳,目光變冷。
“在開考之前呢?”
黑影頓頓,遲疑說道。
“我記憶里沒有。目前也仍未查到蛛絲馬跡。”
凌也新早年習(xí)武,在所居一帶小有名氣,那些考官仰慕他的功夫,自然對他的答卷欣賞一二,故而他順利以榜首之位晉級文試。凌也新來到韓城,四處打聽便知這處考試地點有向考官送禮的風(fēng)氣,但到底年少輕狂,他沒放在心上。
“那些上榜考生?”
黑影有些憤懣。
“大多給考官送禮,小部分是地方高官的親戚。”
凌也新冷笑一聲,這些年他被暗殺隊伍招攬入內(nèi),行走江湖多年,竟是不知在外名聲鵲起、諸位學(xué)子夸口的文試科舉,竟如此腐敗,這一時大意,錯失這次機會。
考生三三兩兩也是認(rèn)識,倒不好叫他臨時動用其他手段獲取晉級名額只能寄希望于武試。
“主子,您放心,武試您定會脫穎而出?!?p> 凌也新神態(tài)語氣沒什么波瀾。
“你先下去,也無需再調(diào)查舉兄的人為?!?p> 在凌也新看來,凌舉筠沒有想盡辦法參加文試是最大的失誤,他仔細(xì)觀察過,認(rèn)為凌舉筠不會武,至少武試他晉級過后,他們是要分道揚鑣。
?。?p> 天氣轉(zhuǎn)暖,冰雪未消融,但大地上的小動物們早已多多活躍。凌舉筠越好凌也新一起去狩獵。
騎著駿馬悠閑踱步,冬末的山谷只是有些小熱鬧,出現(xiàn)的大多是野兔這般皮實毛厚的小動物。凌也新和凌舉筠各獵下好幾只。
看著凌舉筠略略吃力地拉弓,凌也新實在按捺不住疑惑。
“舉兄自小便身體不好嗎?”
凌舉筠一副落寞模樣。
“我出生在秋末,聽我娘說,那時地上已結(jié)霜,或許不慎染上風(fēng)寒,自小身子就不好?!?p> 凌也新為凌舉筠可惜。
“我好似從小身強體壯,雖然每個冬天都要受些凍,不過倒是沒病過幾場。我娘是個小攤販,我爹開著一個不大不小的酒樓,沒什么錢也不至于餓著。就是我十歲那年碰到一個叫花子,說我有習(xí)武的根骨,從此便不管寒暑,開始每天苦苦習(xí)武。”
凌也新沒聽到凌舉筠有說話的欲望,卻不知為何想分享起來,先是嘆口氣,又輕笑道。
“我那時在想,一個江湖武者,混成乞丐,這武林也真是夠奇葩。長大,總碰見一些小小的荒年,還好家里存糧多,不至于餓死,但那時候開始懂事,總不肯多吃糧食。餓幾頓之后,人生大徹大悟,總想著快點長大?!?p> “我覺得人如此聰穎,區(qū)區(qū)荒年天災(zāi),也可有應(yīng)對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