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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妾滅妻?將門嫡女開局休夫

第十九章 夢還是命?

  他的意識在一點點流失,但還是勉力撐著,直到最后,他好像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那聲音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分外慌張,呼喚著他的名字。

  他勉強睜開眼睛,看到了熟悉的一張臉,是江見月。

  她怎會在這里?

  心里還有好多的疑問,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發(fā)不出聲音了,就連睜開眼睛都非常艱難,他努力地想伸出手去擦拭她臉上的淚,卻最終只能無力地昏了過去。

  江見月已經(jīng)被嚇壞了,拼命地喊著他的名字,看到他慢慢垂下的手,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表妹別怕,咱們這就帶他回家,家中有全揚州最好的大夫,定能救他?!?p>  眼看江見月已經(jīng)慌得不知所措,林思遠連忙勸解,并下令讓車夫迅速返程回林家。

  方才,他們本該在林家用膳,等著跟歸家的舅父商討鄔城之事,但江見月夜里總覺得心緒不安,又因蕭昀澈送她走前的反應不太尋常而內(nèi)心惶惶,為了讓她安心,他們決定先帶著林家的家丁趕回鄔城。

  沒成想,在城門外遇到了府中那些疾奔而來的下人們,得知大事不好,蕭昀澈他們還在跟殺手打斗。

  江見月果斷命令所有的家丁快馬前往林中,在半途中遇上了受傷的蕭昀澈和窮追不舍的殺手。

  饒是蕭昀澈帶的暗衛(wèi)們皆是武藝高強,此刻因為一場搏殺,也都傷痕累累,蕭昀澈更是因為中箭傷了要害,昏迷不醒。

  林家,幾位大夫圍在床前為他診治著,失血過多讓他臉上已無一點血色,就連嘴唇也是瘆人的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層一層地冒出來,虛弱不堪。

  “大夫,這箭傷如何診治?”

  大夫們還在忙著為他止血,其中一位大夫轉(zhuǎn)過身來顫巍巍地抹了把自己頭上的汗,這才開口,“小姐,這位公子身上所中的箭幸好沒傷到要害,偏了一些。但自從中箭以來在馬背上顛簸,公子失血過多,需在止血后用藥,靜養(yǎng)數(shù)日?!?p>  頓了頓,他小心翼翼地覷了言江見月的臉色,又補充道,“這位公子以前是否也受過傷?”

  江見月不住點頭,“不久之前他剛中過一箭”

  “那就是了,這位公子的身體其實并未完全養(yǎng)好,原該大補靜養(yǎng)才能起身出門。但這傷上加傷,自然是傷了元氣?!?p>  聞言,江見月更著急了,眼睛看著床上虛弱不堪的人,“那他什么時候能醒過來?”

  “沒有定數(shù)。得看這位公子喝了藥之后的恢復”

  那日就覺得他怪怪的,都怪她沒細問,這才讓他做了如此冒險之事。

  江見月再是后悔也沒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蘸了他身上傷口的血水被一盆盆端出去,雙腿都脫了力,多虧有霜華緊緊地扶著她。

  入夜,林永誠辦完事情剛回府,便聽說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連忙趕來江見月住的院落。

  “好孩子,你沒被那群賊人傷了吧?”

  舅舅關(guān)切的目光在她身上來回逡巡,仔細打量著自己這位久未見面的外甥女,身量高了,模樣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只是今日受了驚,整張臉上沒有血色,叫人看了心疼。

  江見月連忙見禮,“舅舅不必擔心,我趕到的時候那群賊人已經(jīng)被府中的人打殺殆盡,舅母也請大夫為我開了安神湯。我沒什么事的。”

  林永誠這才徹底放下心來,雖說剛才已經(jīng)聽人說了,但總要親自見見才能真的放心。

  她是姐姐的親骨肉,當年姐姐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他必不會讓她在自己的地盤上受了委屈。

  “躺在別院中的公子當真是祁陽王唯一的兒子,世子殿下?”

  江見月點頭,將這一回的事情細細地跟舅舅解釋了一通,說到最后,眼框已然有些紅了。

  聽完這些,林永誠的臉色頗為凝重,“其實,袁亭安的所作所為,我一直都清楚。”

  什么?

  江見月驚愕地望著他,不由發(fā)問,“那舅舅為何從來不說?”

  林永城長嘆一口氣,神色中滿是無奈與失望,“你當上面的那位不知道嗎?大家都知道,只是有時候坐在那個位置上,需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p>  “姓袁的雖不是個東西,但他背后是袁氏,更是如日中天的祁家,袁家是累世官宦,祁家更是樹大根深,他們鉆營多年,將目光放在了江南富庶之地,朝中為此牟利之人不計其數(shù)。舅舅雖是一方官員,卻也只能管好自己治下,無力與之對抗?!?p>  朝中后黨勢力龐大,就連皇帝都只能伺機而動,更何況其他人。

  不過,這回,看起來他們是動了陛下的逆鱗。

  江見月這才明白了,他們的皇帝,這么多年來都是下一盤大棋,既要不動聲色的拔掉后黨,又不想大動干戈,動搖朝綱。

  動誰,什么時候動,都是在等待適當?shù)臅r機罷了。

  跟林永城深談了許久,送走舅舅后江見月突然想去看看蕭昀澈,便去了別院之中。

  門口駐守著李敢和另外以為護衛(wèi),江見月打了個招呼后便走了進去。

  榻上的人依舊昏睡不醒,蒼白憔悴。

  江見月坐在塌邊,望著這張臉失了神。

  明明是天潢貴胄,卻偏偏要冒著危險來到這種地方,跟那些腌臜之人虛與委蛇。

  夜色深了,困意襲來,她就那樣趴在塌邊,睡了過去。

  夢里,她看見了戰(zhàn)勝歸來,坐在高頭大馬上回京的宋之璟。

  只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在長月街頭下馬,而是直接回了宋家。

  翌日,宋家提親的聘禮擺滿了府中的一院子,一抬一抬的聘禮流水般的抬進來,府門前聚了好多好多人,都在說著兩位將軍的聯(lián)姻。

  青梅竹馬,兩姓之好。

  轉(zhuǎn)眼,便是成親的日子,宋之璟身穿喜服坐在她身旁,一點點地掀開她的紅蓋頭,嘴角含笑,溫和地對她說,“月兒,你嫁給我,我會一生一世對你好的?!?p>  她滿臉羞赧地點頭回應他。

  夢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叫她一樣,江見月回過頭再一看,便是宋家四四方方的宅院,宋夫人一次又一次的刁難,他一次次地站在她身邊,希冀他能幫她說句話,可是從來沒有。

  她被罰跪了祠堂,高熱一天不退,將軍府中,父親一怒之下提劍要去砍了宋家的祠堂和牌位,找宋夫人討個說法。

  被攔住的父親并沒有來宋家鬧,卻換來了宋家的變本加厲,宋夫人以久未有子嗣為由,要納自家遠方的外甥女進府為妾。

  宋之璟拒不答應,為此和宋夫人進行了曠日持久的僵持,宋夫人拿他沒辦法,對自己這個媳婦卻越發(fā)不滿意。

  那些日子,宋之璟可能是為了安撫她,經(jīng)常待在府中陪伴她,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懷上了孩子。

  有了孩子,宋夫人不再刁難她,宋之璟終于能放心去軍營里做事。

  懷胎不到四月,宋之璟從軍營中帶回來了一個女子,說是他的兄弟為救他而死,臨死前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他照顧他的妹妹,他不能不管他唯一的妹妹......

  管她就要娶她嗎?

  江見月在夢里大聲喊著,想要阻止他,卻無法發(fā)出聲音,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把那女子接進府里。

  從此之后,她和宋之璟兩個人開始了相敬如冰的夫婦生活。

  “小姐”

  “小姐,醒醒”

  她好像陷進了一場醒不過來的夢里。

  榻上,蕭昀澈的手不知何時跟她的碰到了一起,他慢慢睜開眼睛,看到了趴在眼前睡著的姑娘。

  她的臉上還掛著干了的淚痕,一張小臉上滿是惶恐不安,似乎在夢里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望著她,心想,再可怕的噩夢又怎么會有當年真切發(fā)生過的事情可怕呢。

  天臨三十二年,宋氏被告擅養(yǎng)私兵,縱容親眷欺壓百姓,貪贓枉法,一時間民怨沸騰,天臨帝下詔數(shù)罪并罰,滿門抄斬。

  宋氏的少夫人身懷六甲,還沒等到行刑之日,便在牢中憂思過度,一尸兩命。

  他趕到的時候,只看到了年邁的撫遠將軍抱著女兒的尸體,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大理寺的牢獄中。

  那個時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她,形銷骨立,瘦的不成人樣。

  那是他這一生最恨自己的時刻,恨自己沒有早遇到她,沒有早向陛下請求賜婚,沒有阻止江宋兩家聯(lián)姻,沒有早一點從江南回來......

  如果她不嫁給宋之璟,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如果她早日跟宋之璟和離,回撫遠將軍府中靜養(yǎng),是不是就不會受宋氏牽連了。

  如果他早一點趕回來,向陛下當面求情,是不是,就能救她了......

  在她下葬的那日,他去她的墳頭上坐了很久,帶著漂亮的衣裙,華貴的首飾,說了很多很多的話。

  如果重來一次,讓這些人這些事都遠離你,你會怪我嗎?

  蕭昀澈的眼睛一動也不動地注視著她,想到了那一日,她在皇宮里,被宋之璟拋棄時傷到的樣子,她看上去都要碎了,他卻只能在人群中佯裝鎮(zhèn)定地看著她。

  如果,他知道她跟宋之璟這一世的姻緣,從一開始就毀在了他手中,她會原諒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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