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推波助瀾
“這么說,你還是知恩圖報的君子了?”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希望將軍......“
宋之璟的話還沒說完,江劍玉已經(jīng)干脆利落地收了刃,轉身離開。
“宋家的事你沒資格跟我談,月兒的事你更不配,以后,離我江家的門遠點兒。”
不遠處的屋檐上,呂夢臨望著江府的這一幕,“真是精彩啊。我還以為撫遠將軍真要給那小子一劍呢。”
蕭昀澈看著宋之璟被江家侍衛(wèi)趕走的狼狽背影,陰惻惻地冷笑。
“宋之璟可不是能隨便捅一劍的人物。不過,你看著吧,這回惹下的亂子夠他吃一壺的?!?p> 京城是什么地方,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他宋氏手里有兵,本就遭人忌憚,在外又不知韜光養(yǎng)晦,本就是風雨飄搖,加上現(xiàn)在得罪了撫遠將軍,失去了最好的盟友。
不好過的日子還在后面呢。
想到那封印著皇帝璽印的圣旨,那狼狽奔走的宋家眾人,蕭昀澈的眼中有些復雜。
呂夢臨點頭,繼而湊近了蕭昀澈耳旁,“所以,我們現(xiàn)在以這種姿勢扒人家江府房檐就是為了看宋之璟的熱鬧?”
“不然呢?”
蕭昀澈伸手拍了一下呂夢臨的頭就得意地沿著房檐離開了江府。
只留下呆愣在原地的呂夢臨低聲哀嚎。
“交友不慎啊?!?p> 近日,自從邊關大捷,宋小將軍班師回朝,整個京城里街頭巷尾都是那宋氏和江氏聯(lián)姻不成的傳聞。
不知怎的,那日皇宮里的場景被誰傳了出去,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變成了說書的戲本子,到處瘋傳。
江見月派出去的人在每個酒館茶樓里都聽到了不同版本的說法。
不過,總的來說,就是她江見月在京城已經(jīng)從高高在上的將軍之女,變成了被拋棄的可憐人,仿佛她閉門未出的月余里一直躲在房間里以淚洗面。
聽到這些,氣得江見月攥緊了手里的帕子,不知該如何發(fā)泄。
不過,比起江見月,眼前處境更糟的是宋家,宋之璟得勝歸來,原應是志得意滿之時,卻因背棄舊人,現(xiàn)在被整個京城瘋傳是負心漢。
圣上雖應了賜婚,卻未說明時間。
宋家看不上柳家的庶女,故而一拖再拖,不去柳府下聘。
也是,宋家是大將軍,軍功在身,世家大族,宋之璟又是這一輩里最有出息的少年人。而那柳家不過是四品,相比之下只能說是小門小戶了。
如此,宋家不甘心迎娶那柳家庶女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一拖便拖了這許久,柳家已經(jīng)坐不住了,為了攀上這門親,柳淮中數(shù)次命柳希蕓前去私會宋之璟,想要給宋家施壓,卻都被宋夫人擋了回來。
時間越久,這樁風流韻事在京城就傳的越沸沸揚揚。
“父親,圣上早已賜婚,何故久久不去下聘提親,恕兒子不能理解?!?p> 宋將軍似乎并不意外宋之璟會找上他,神色淡然,慢悠悠地端起茶杯飲了一口,道:“當初你擅自求陛下賜婚之時也未問過兩家家主,私定終身,擅作主張,如今便又需要家里為你下聘置辦了?”
“擅作主張是我的錯,只是希蕓是無辜的,她在柳家本就艱難,現(xiàn)在又因為我在京城名聲盡毀,我實在不忍心?!?p> 宋之璟自從那日跟家里談崩,已有月余不曾歸家,現(xiàn)在若不是被逼得沒了辦法,也不至于來求他。
可宋寧遠在朝中多年,怎會看不出眼下的形勢,“下聘不可能,柳家的心思昭然若揭,沾上這門姻親,以后咱們家遲早會被他們拖下水?!?p> 宋之璟忍無可忍,“父親難道是要抗旨嗎?”
“自然不會”
“但正妻之位,柳氏女絕無可能?!?p> “你慢慢想,若是要她進門,給個平妻已是我遵圣旨了,再貪心,那就好好等著吧?!?p> 宋寧遠說完便不理會呆在原地的宋之璟,徑直離開了前廳。
這孩子從小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什么性情他最是清楚。
雖說在外是風光無限的小將軍,可內心純良,無甚心眼,求請賜婚一事已是悖逆,斷不會再生什么事。
至于柳家,絕不能獨占了正妻之位,娶妻娶賢,柳氏女不配這個位置。
宋之璟眼見勸不了自己的父親,只好悻悻而歸。
祁陽王府
蕭昀澈聽了呂夢臨帶來的消息,忍不住大笑。
這宋將軍和宋夫人果然頗有手段,皇帝賜婚都能陽奉陰違。
“宋之璟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呂夢臨隨手拿了一塊桌子上的糕點放進嘴里面,不緊不慢地道:“能怎么樣,瀟湘苑買醉呢。”
這父母尚在,自請賜婚已經(jīng)是不孝,背棄婚約見異思遷也是一樁笑柄,如今下聘成親可是必得家里點頭才能辦成。
家里一日不松口,那柳家的人便只能日日等著。
“瀟湘館是不是新來了個江南的廚子?”
怎么突然就說到廚子了?
呂夢臨不解。
蕭昀澈沒搭他的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那我們也該去湊湊這趟熱鬧才好?!?p> 說完便著人備了馬車,直奔瀟湘館。
這瀟湘館是京城第一大酒樓,向來是達官貴人們迎來送往,宴飲歡聚之地。
蕭昀澈和呂夢臨剛下馬車就被引到了宋之璟隔間的包房里。
兩面隔著一道屏風,瞧一眼便知道這宋之璟最近是有多不如意。
“要我說,宋兄你不妨再去求一回陛下,既是陛下賜婚,陛下必然是愛重你的”
“陛下肯賜婚已然是天大的恩賜,我怎好再去求陛下為我的婚期再費心。況且,日后希蕓總是要在宋府生活,一再惹怒父親母親,要她日后如何是好”
友人聽宋之璟這樣說,也只能連聲應是。
“宋兄考慮周全,是我眼界太窄”
“只不過,眼下家里遲遲不肯讓步,你也是難做啊”
宋之璟嘆了口氣,繼而把桌上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蕭昀澈這邊正聽得津津有味,卻突然聽到樓下傳來一陣喧鬧聲。
湊近一看,沒想到,竟然是江見月。
那日宮宴上一別,他已經(jīng)有這么久沒再見過她一面。
這仆從也是,說了江姑娘出府速速告知他,人都走到這了他還沒收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