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夫君
“名聲?名聲是最沒有用的東西,我怕他們做甚?”林槿衣拍了拍林寧的肩膀,勸他不用為自己擔心。
沒過多久院子里就傳來來熙熙攘攘的交談聲。
“林老太啊,你這是又做些什么呢?林丫頭夠苦的了?!闭f話的是個男人,林槿衣想著這應該就是林老太口中的里正,也就是這個山野小村的村長。
“她還苦!她屋里養(yǎng)著個男人嘞,她還苦!”
林老太一張嘴說個不停,口中的唾沫星子都濺在了里正的衣領(lǐng)上。
“好好好,那就進去看看?!崩镎炖飸椭掷咸睦飬s不相信一向溫軟的林槿衣會干出屋里藏男人這種事。
然而里正一進屋,看見床上那躺著的景煜一下子傻了眼。
“林,林丫頭,這是誰家的男人,怎么跑到你這里來了?莫不是有人欺負你?”見里正也是個心地善良的,林槿衣的臉色緩和下來,笑著對里正說:“叔,沒人欺負我,他是我從白河那里撿回來的。”
里正聞言一拍大腿,道:“白河啊,我聽說白河那邊的鎮(zhèn)子被東襄國的人給毀了,整個村子的人呀,都沒了!”
清源鎮(zhèn)同樣位于兩國交界,整天過的也都是刀架在脖子上的危險日子,聽到景煜是白河鎮(zhèn)的人,里正心里生出幾分同病相憐之感。
“白河鎮(zhèn)?白河鎮(zhèn)的人怎么了!那他也是個陌生人,你是我的孫女,不花錢養(yǎng)我,反而把錢花在這個野男人身上?!?p> 林老太的話雖然刻薄,卻也無法反駁,里正也只能拉住林老太的胳膊防止她沖到林槿衣身邊去。
林老太嘴里不饒人,各種臟話也從嗓子眼里冒了出來,只罵林槿衣也就罷了,可連帶著景煜也被罵的狗血淋頭,林槿衣心想這大佬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主,看著景煜的臉色越來越黑,林槿衣大喝一聲。
“夠了!”
林老太被嚇得一下子失了聲,林槿衣繼續(xù)說道:“他……他是我夫君,算不得什么外人。”林老太聞言冷哼了一聲
“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算得什么正經(jīng)夫妻?”
林槿衣也不搭話,拎起角落的扁擔裝模做樣的揮了揮,將林老太給轟了出去。
“算得算不得也是我們兩人的事,和您也沒什么關(guān)系。”
林槿衣又轉(zhuǎn)過身看向了里正說道:“這一趟也是麻煩叔了,日后成親了一定請您來喝喜酒?!?p> 林槿衣的話信息量過于龐大,里正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便離開了林槿衣的家。
在外邊耍完了威風,林槿衣這才想到屋里頭的人當下還不知道是何種心情,于是急急進了屋向景煜解釋。
“我方才是為了糊弄他們才出此下策的,你不用放在心上,等你的傷好了,就可以回家了?!绷珠纫聸]有發(fā)現(xiàn)景煜眼中閃著的光芒一下子暗淡了幾分。
“那阿姐在別人眼里豈不是守寡了,那可不行,你不能走!”林寧一下子跳了起來,林槿衣連忙捂住他的嘴。
“別聽小孩子瞎說。”
“看來我給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擾,我現(xiàn)在便走吧?!本办喜活櫳砩系膫趶姄沃似饋?。
“別……別……小心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你現(xiàn)在傷沒好!走哪兒去。等你傷好了,你去哪兒我都不攔著?!?p> 林槿衣不由分說的將景煜又塞回了被窩里。
景煜的心思轉(zhuǎn)了轉(zhuǎn)“姑娘心地善良,可是在下卻身無分文無以為報,又失了憶?!?p> 林槿衣知道景煜心中所想,為了不橫生事端,索性就讓景煜認為她只是個貪財之人,于是林槿衣點了點頭說:“沒關(guān)系,我知道你是個將軍,等你以后回了京城,再將錢寄給我便是?!?p> 景煜有心反駁,但看到林槿衣雀躍的眼神,還是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是夜,林槿衣再次進入了靈田之中,又取了一大缸的靈泉水到家里的水缸里。
心想著這人要是光喝水不吃藥便好了也不是個事。為了掩蓋靈泉的存在,林槿衣想著從明日起便去附近的山上采些草藥回來,景煜若是問起來就說是自己采來的草藥治好的傷。
打算好一切,林槿衣才又回到床上,合眼休息。
一大清早,林槿衣家的屋頂就升起陣陣炊煙,整個茅草屋都被浸在這苦澀的中藥味里,林槿衣的父母都是中醫(yī),她大小也習慣了這種味道,并沒有覺得不妥,然而當她端著藥碗進了屋,看見兩人不約而同地捏起鼻子,林槿衣這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這藥苦味確實重了些。
“今天就先忍忍吧,喝完這最后一碗也沒有藥了?!本办喜卦诒蛔酉碌娜^又緊了緊。
“姑娘不必再買藥了,在下的傷自己能長好的?!本办险f的十分輕松,仿佛想讓自己身上深可見骨的傷口長好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這里沒有外人,你不必逞強?!绷珠纫掳l(fā)現(xiàn)景煜即使是失了憶,下了戰(zhàn)場也依舊像一根緊繃著的弦,絲毫不敢放松,也沒有完全相信過自己。
景煜頓了頓,沒有回答林槿衣,繼續(xù)低著頭一口口綴著碗里的藥汁。
除了靈田里的那袋大米,家里再沒有其他吃的,林槿衣只能熬些白粥,再搞清了那幾塊黑煤球一樣的東西是咸菜疙瘩后,便切將其切成了絲,咸菜配著白粥也算熬過了這一頓。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一會吃完飯我就去山上看看,采些藥草和野果野菜回來吃。”林寧原本還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嘗著碗里的白粥,聽到林槿衣說要走,立刻囫圇個兒的喝個干凈,跳下椅子自覺地背起了地上的背簍。
“阿姐在家休息就好,我自己去就行了?!币娏謱幰粴夂浅傻膭幼?,林槿衣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有些草藥小寧又不認識,況且山路崎嶇,你一個小孩子去阿姐怎么能放心?”林寧梗著脖子想要反駁阿姐自己往常都是一個人去的,然而還沒等他開口,林槿衣就將背簍奪了過去。
“好了,你就在家照顧他,要是有誰敲門,死活也別給他們開門知道了嗎?”林寧撅著小嘴,不情愿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