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祈塵和蕭若水到了山門前,只是有人把守,并未有任何的結(jié)界,沒想到三百年后,曾經(jīng)逍遙過世的拓蒼山也如今蕭條到了如此地步。
“干什么的?”守門人問。
“在下滄祈塵,要前往昆天域,途徑此處,特來拜訪拜訪——歲舟大人。”滄祈塵拱手道。
“實在對不住,大人今兒個一早就說不見客了,除了……除了什么祈陵…什么…”守門人說。
“噢,那真是太好了,你們大人口中的人,正是在下。”滄祈塵說完剛要進(jìn)去,又被攔下來了。
“停停停,你剛剛明明說你叫什么祈塵,怎么又祈陵來了?”守門人說。
滄祈塵也不想和一個啥也不懂的年輕弟子解釋什么,笑了笑說:“不然這樣,我與你們大人呢,早就認(rèn)識,你把你們大人叫出來,他一見我,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不行,萬一我們一走,你們進(jìn)去怎么辦?”
“……”滄祈塵翻了白眼,被無語到了,想著這兄弟腦子是不是有個坑還是缺根弦。
“小兄弟,既然你們大人不好叫,叫你們小姐如何?”蕭若水想了想說。
“我們小姐前幾日就出去了,還沒……”守門人話還沒說完。
“若水阿姐!”歲千千從后面跑了出來,“你們來啦!”又轉(zhuǎn)頭對守門人說,“撒謊都不會撒,我和阿父都快等一晌了,也不見你來吱一聲,你分明就是懶的跑…”
守門人不敢吱聲,滄祈塵說:“千千姑娘,久等了…”
“無妨無妨,你就是滄師兄吧?阿父念叨你快幾天了。”說著拉起蕭若水的手,“隨我來吧?!?p> “你們認(rèn)識嗎?”滄祈塵笑瞇瞇的對蕭若水說。
“不熟…”蕭若水搖搖頭說。
歲千千帶著滄祈塵和蕭若水走著,滄祈塵問道:“為何不見綺羅夫人?”
“我阿娘在三百年前的神夷之戰(zhàn)殞,我阿父尋了好久,可惜阿娘什么也沒留下,阿父也不擅料理事物,拓蒼山才會變成如今這樣,我剛接手沒多久,還望師兄莫怪。”歲千千苦笑了一下,畢竟失去至親,是一件痛苦之事,即便是神,也有七情六欲的,“到了,我就不進(jìn)去了,阿父找的人是你,我?guī)е羲愕絼e處逛逛……”
“多謝……”滄祈塵說。
滄祈塵推開門店,又輕輕的將其掩上,深吸了一口氣,長吁了出去,他果然還沒準(zhǔn)備好。
“來都來了,就進(jìn)來吧——”是山神歲舟。
滄祈塵再次推門進(jìn)去,當(dāng)抬頭看見歲舟的那一刻,又把頭低了下來,這并不是因為他害怕歲舟,只是因為他覺得自己背負(fù)的罪過太大,沒法去救贖,也沒法再去面對,他小聲的喊了一聲:“師叔……”
歲舟轉(zhuǎn)身看見滄祈塵,趕忙說:“行了行了行了行了行了,你過來,堂堂祈陵神君,對一個小山神仙低聲下氣的像什么樣子?”
滄祈塵被歲舟拉了過來。
“行了行了行了,三百年前也沒見你這么有過規(guī)矩,坐坐坐,這三百年都還好吧?”歲舟一坐下,就開始給滄祈塵把脈,滄祈塵想把胳膊抽過來但歲舟又給拉了回來。
“身體太弱了。”歲舟邊說邊搖頭,“回頭得跟那霍泯好好算一仗!”
“主神已經(jīng)罰的很輕了,只不過是抽了神骨,斷了靈脈……”滄祈塵說,“沒有抽神髓己是思典了?!?p> “恩典?你管這叫思典?還只不過?我看你這三百年被關(guān)傻了吧?”歲舟說著,從懷里掏出一瓶藥,遞到滄祈塵手上,“發(fā)作時,吃上一顆,可緩舊疾?!?p> “這是..回陽丹?”滄祈塵說。
“不然呢?要不是神壽在這擺著,你早就入之為安了!”歲舟說。
“是師傅讓您給我的?”滄祈塵又問。
“不然呢?”歲舟說,“你以為我這小破山神廟能拿得出這么好的東西?”
“那他為何不直接來找我?”滄祈塵問,“他是不是還在怨我?”
“行行行了,別在往己身上攬責(zé)任,那霍泯只不過是殺雞敬猴,那霍朝笙呢?可著心疼自己家兒子!”歲舟說,可再怎么說,也只為不過是安慰罷了。
“師傅還在怨我…”滄祈塵說。
“祈塵,師叔跟你說,你師傅呢,有要事,再說你當(dāng)時還沒從海底出來,他又急著閉關(guān),知道了吧?”歲舟說。
滄祈塵點點頭,把藥握在手里。
“你接下來,要送她回家?”歲舟問。
滄祈塵點點頭。
“也好,南宮界主已逝,你與那南宮畟又交好,他也對神族沒有多大的惡者意……”歲舟說。
“可是我殺了他父親……“滄祈塵說。
“他父親差點沒把你弄死,還你殺了他父親……”歲舟說,“罷了,罷了,你且去吧……”
滄祈塵準(zhǔn)備起身退出去,又被歲舟叫住了。
“祈塵?!睔q舟說,“這執(zhí)念過深終究是絆腳石,不要做無果的結(jié)果,苦海無涯,我尚且渡不了,你也一樣,渡人先渡己,不是己人,而是一個渡字,你未到過苦海,何來結(jié)果所談?”
“我明白師叔的意思……”滄祈塵說。
“不,你沒明白,我是說叫你不要再因自己之前的過失彌補現(xiàn)在,向前看吧,孩子?!睔q舟說,“如果以后,還是把性子做冷些,什么義無情,什么無下事,適可而止,若是真遇上了,就不要再念及舊情了……你以后會明白的?!?p> “師叔教訓(xùn)的是?!睖嫫韷m退了出來廟殿內(nèi),只留下乃歲舟一人。
“希望他能明白罷,”歲舟望了望滄祈塵的背影長嘆一聲說,“老淵啊,看樣子真等不到你出關(guān)了,先行一步,對不位啦……”
滄祈塵在一座小亭子里處尋到了蕭若水與歲千千。
“干什么呢?這么開心?“
“滄師兄,我在教阿水姐畫你呢,你看!”歲千千說著拿起蕭若水的畫作。
“哎!千千!”蕭若水沒攔住,把身轉(zhuǎn)到了一邊,看出來有些不好意思。
滄祈塵看了著手中的畫,皺了能眉頭,無奈的笑著說:“不錯有進(jìn)步…”
蕭若水刷的臉紅了,說:“丑死了,別看了!”她說著就要搶。
“別啊,留著,回頭拿出來對比一下?!睖嫫韷m說。
“壞蛋…”蕭若水說。
“噗…”歲千千笑了。
“笑什么?”蕭若水和滄祈塵一塊問.
“沒事兒,我只是覺得滄師兄和阿水姐好般配..”歲千千說。
“嘖、胡說什么呢?”蕭若水伸手就要擰歲44的臉,被歲千千躲開了,跑到了滄祈塵的后面。
“該走了…”滄祈塵說。
“那我送你們?!睔q千千說.
下到山門時,歲千千問滄祈塵:“滄師兄,你們又要去哪?。堪⒏刚f你們要來,我還當(dāng)你們要住上幾天呢?!?p> “等把你阿水姐送到家,我還回來…”滄祈塵說.
“那還是算了吧,你回來又不好玩兒、”歲千千說,“阿水姐,你一定要想著我,若我阿父忙,我定會偷偷跑去找你的。”
“好啦,好啦,快回去吧…”蕭若水說。
“那我回去啦!再見!!”歲千千蹦蹦跳跳的跑走了,等出了視野,恍忽間又變了一副面孔,她施法召喚出了傳音球,可這種通靈法術(shù)并不是神界所有,倒像是魔族的幻術(shù),只見她對著傳音球說:“圣女姐姐,他們下山了?!?p> 隨后她又來到殿前,敲門道:“阿父,滄師兄和阿水姐姐已經(jīng)下山了?!?p> “千千啊,進(jìn)來……來……”歲舟說。
歲千千推門進(jìn)殿,說:“阿父,還有何事?”
“你是不是把事情告訴她了?”歲舟說,“你是我的女兒,你說實話,僅就是想驗證一下…”
歲千千笑了笑說:“女兒從小做什么事,都滿不住阿父,阿父是不是早就知曉了?”
“你要是想要這山神之位,我傳位干你便是,為何還要淌這渾水呢?”歲舟說,“回頭是岸啊,千千…”
“女兒從來就未奢望神族給我一尊半職、要不是他們非要發(fā)動什么神夷之戰(zhàn),阿娘就不會奉命守關(guān),就不會死,還有那個滄祈生…”歲千千反駁道。
“住口!”歲舟說,“你也大了,這種事情你怎么這么糊涂?怎動與那魔族為伍?”
“那又如何?我要的是我阿娘,她殞命了,為什么世間連個供奉的牌位都沒有?倒是有人念叨滄祈塵,說什么祈陵神君這好那好…他干什么了?”歲千千說,“對了、魔族被神界的禁術(shù)關(guān)在虛空內(nèi)上萬年,要不是因為洛神珠,哦,對,這么說我還應(yīng)該感謝滄祈塵了?他可是在海底噬血了三百年啊…”
“你!你簡直是瘋了!”歲舟說..
“瘋了?女兒哪里瘋了?我只不過是想替阿娘討個說法,這又有什么錯?”歲千千說,“我與魔族結(jié)盟了近三百年,眼看馬上就要成功了,您讓我回頭是岸,哈哈哈,我還有岸嗎?阿多父,你也知道,魔族蘇醒一事不可叫外人知曉,圣女姐姐說過,只有死人才最聽話,您可要閉口不談啊…”
“你!…”歲舟氣的說不出來話。
“阿父,您年,該退位讓賢,去黃泉尋阿娘了,這山神這職位…就先讓我替您坐坐吧…”歲千千說完,就地升起魔族禁術(shù)級陣法,招手揮手召來一把短劍,刺向了歲舟,歲舟也沒有躲,他早就料到自己會死于魔族之手,但沒料到的是自己最疼愛的女兒親手殺的,歲舟看著歲千千笑著,化作一縷塵煙,散了。
歲千千的神情突然恍忽了,手一抖、劍掉在了地上,嚇了她一跳.她不自禁的往后退了幾步,看著自己不停抖動的手,擺了撿頭、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不、不、不,我瘋了,我真的瘋了…”歲千千.捂住了自己的頭說,“為什么?為什么?我已經(jīng)幫你傳過信了,你為什么還要這樣對我!”
可是歲千千的身邊回蕩起了魔族圣女的聲音:“千千,你沒有錯,你要替阿娘報仇,神族所謂的強大只不過成就于自己,而魔族會把強大給予自身,只有自身強大了,才能為阿娘報仇…”
“阿娘…報仇…”歲千千被成功洗腦了,“對…我要報仇.,我恨他們,我需要魔族神大人賜予的力量…”
“山神歲舟仙逝,因神壽己盡”,這是神界接到的消息,“其女歲千千,己代父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