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處碰壁,冼英來到沽郡
沈淞月和冼英走到一處偏僻但是視野開闊的地方。
“你好,我叫沈淞月,是在董叔手下工作的。他叫我來幫助你,有什么問題,可以盡管問我,作為你和組織的中間聯(lián)系人,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對我說,我會幫你把話傳回去?!?p> “噢噢,好的?!辟⒁膊恢酪f什么好。
“我剛剛聽到姑娘要帶人去郡守處搶兵?”
冼英點頭。
“我希望姑娘不要去?!?p> “為何?”
“不是我,璇璣姑娘也會勸你不要去的?!?p> 冼英不再看向他,“她自有自己的說辭,現(xiàn)在朝政不穩(wěn),擔(dān)心新帝上位就要除掉那些威脅他的人…你的理由也是這個嗎?”
沈淞月沒有否認(rèn),也沒有肯定,只是笑笑,“姑娘你來到這里,其實已經(jīng)算是完成任務(wù)了?!?p> “怎么說?”
“你在這邊喘著氣,她在那邊喘著氣,目前,對時空來說,沒什么不同。而且,璇璣姑娘說的也沒錯,此時太過于張揚,容易有性命之憂,兩個人好不容易能爭取到活下來的機會,這樣一來,難道不是適得其反了嗎?而且,即使你們相像,但終歸你不是這個時空的人,你的做事風(fēng)格或許和這個世界不盡相同,也許還會帶來不好的影響。既然這個時空,有自己的路要走,為何不放手,讓他們自己走呢?無論是生是死,這也是他們自己的命運,又未必能救得了他們啊?!?p> 冼英緩緩開口,“那我應(yīng)該怎么做呢?”
“這里山清水秀,四處逛逛,游山玩水,也是個不錯的選擇?!?p> 冼英只是盯著他,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說“你和夏大夫有點相像,卻又不盡相同。”
之后冼英又搖搖頭,“雖然我不知道我的選擇是不是對的,但是我覺得,既然我坐在這個位置,就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當(dāng)初我才剛來到這里,縮在虞弋的書房,看著到處堆滿的紙張,公文,案卷,我覺得,我也不該辜負(fù)了她,雖然不能像她那樣地厲害,但總歸也不要什么都不做。而且…這應(yīng)該是你個人的主張吧,否則你就會之間命令我,而不是像這樣勸我了?!?p> 沈淞月垂眼,臉上的笑意絲毫未減,并沒有因為冼英的反駁而惱火,“既然如此,姑娘需要我的,我都會出一份力。”
身后傳來江溪的喊聲,“長公主!馬匹已經(jīng)備好,現(xiàn)在就可以出發(fā)了?!?p> 連帶著沈淞月,一行人趕往郡守處。
冼英沒想到,郡守居然站在府舍前恭候著。她看著那郡守李昌低眉順眼地迎著他們,忽而又疑心起來,看他這樣地怕事,不像是能做那些大膽事的人。
“李郡守,這么晚了,怎么還沒睡?”冼英明知故問。
“大人,小人知道自己辦事不力,實在是坐立難安,難以入眠?!?p> 旁邊的郡丞付寧趕忙說道,“是啊,李郡守知道大人急需軍隊了之后就立刻派人去報告,現(xiàn)如今正眼巴巴地等著上面批下來的公文呢?!?p> “付郡丞,你難道和李郡守住在一起嗎?”冼英看著這位比李昌年輕得多的男人說道。
“是李大人晚上還操心公事,叫上大家伙一起商量對策,沒想到這一談,竟聊到了半夜?!钡人f完,冼英只覺得他腦子轉(zhuǎn)的快,不想多跟他費口舌功夫。
李昌把一行人請了進去。
待冼英等人走入客廳之后,見茶幾上擺滿了喝過的茶杯,入座之后,看見角角落落里面還站著好些人。
“你們幾位,都是?”冼英發(fā)問道。
李昌趕忙從凳子上彈了起來,“小人一時糊涂,忘了介紹了。這位是郡尉顧清,這位是長史許寺,是他們兩個主管郡里的軍事和兵馬。”冼英點點頭,再看著下人撤走之前的茶盞,心里犯起了嘀咕,他們不會是真的在討論公務(wù)吧?
“大人深夜前來,所為何事?”李昌開口問道。
“要借兵?!辟⒅惫垂吹乜粗畈?。
“可是大人,這上級的公文還未批下來啊。”李昌趕緊說道,眼神里面還多了幾分焦急。
“不管了,今晚我一定要把兵帶走,你大可以告我目無法紀(jì),說你們是受我威脅?!?p> 看著冼英認(rèn)真的表情,李昌大驚失色,雙腿都軟了下來?!翱墒谴笕?,這兵關(guān)系重大,不是我們不想借,實在是借不起啊。即使是我們要動用這些兵,還得要獲得上面的批準(zhǔn),更別說是外借了。胡亂動兵本就是大罪,就算是殺掉整個郡的人都不夠賠的。大人乘著月色前來,想必也是掛心慶陵縣的子民,大人一片丹心,也請大人理解我們的難處?!?p> 其實此時李昌內(nèi)心是有偏見的,羌州和青州不挨著,中間還橫亙著一條大江??墒乔嘀輩s離京城很近,中間無大山脈阻攔,即使是走小路,也能很快地迂回到上京。且此時朝堂正亂,皇帝剛登基,長公主就跑來青州,前些日子把她舊日的部下叫到此處,今天又帶人來搶兵,長公主到底打的什么算盤。雖說這一兩個兵成不了氣候,可是李昌怕還有很多他沒看到的事,萬一這兵借出去,又發(fā)生了他預(yù)料的事情,那他豈不是背上了一個逆反的罪名?如若成功了還好,可如果失敗了,那就是把姓李的人殺光了怕都是不夠的。
冼英聽到這段話之后,便沉默了下來,冼英知道李昌說得對,也知道李昌還有許多話未說得出口,她最討厭人們看到她,就要想到黨爭,卻又無可奈何。
旁邊的都尉顧清作揖道,“如果大人只是缺人手,不一定非要用我們的兵?!?p> 冼英抬眼看著角落里面站著的那個男人,比剛才的付寧還要年輕一些,上身著短襦,下身纏斜幅,一身的黑,發(fā)簪挽得整齊,卻沒戴冠,劍眉濃密,一雙杏眼,鼻梁高窄,嘴唇卻不厚。
“你有什么辦法?!?p> “方才李郡守同我們商量出一個辦法。這兵我們輕易動不得,但是我們可以調(diào)動地方團練,也可以向臨縣調(diào)派人手,只給他們留些許的人就行。這樣可以解燃眉之急,也可以拖延時間待到上級的批文下來。”
冼英緩緩地點頭,“這法子可以,是我短視了,那就現(xiàn)在派人去調(diào)人來吧?!?p> “現(xiàn)如今郡里的差役不夠,如果大人能派些人手,隨著他們一起去各處通知,想必能更快速地召集到人手?!?p> 冼英抿嘴,“好,那就依這位郡尉所說吧?!辟⑥D(zhuǎn)頭看向站在她身后的璇璣,“你下去通知江溪,讓他們聽顧郡尉的調(diào)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