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少時憶青梅，師妹憂性命
不認(rèn)錯?
開玩笑，那可是他未來媳婦兒，這么好看的媳婦兒跑了可怎么辦？
好不容易追上來姑娘，他忙攔住了姑娘的去路:“誒誒誒，容大小姐，別走了，再走你就走不動了?！?p> 大小姐瞥他一眼，語氣也沒什么起伏:“那又與你九殿下何干?”
趙小九理不直氣也壯。
“如果你走不動了，我可背不動你。”
這話都給大小姐氣笑了。
“哪里說讓殿下背了?男女七歲不同席，殿下可懂避嫌的道理?”
由此可見，二人關(guān)系不錯，也到了可以隨心開玩笑的地步了。
一個是當(dāng)朝頗受寵愛的皇子，一個是閣老嫡女，順理成章地在某次宴會上，二人初見。
兩人也都是容貌出色之輩，出身好，又年齡相仿，也就能玩到一起去。
可惜再好的印象都地敗給了這趙小九的一張嘴！
也不知是怎么不成熟的心智，趙小九就總是想吸引女孩兒的注意力，或捉弄，或口是心非的口上占些便宜，都是無傷大雅的小玩笑罷了。
二人關(guān)系卻也還好。
說來這次矛盾，便是那日她正于宴會中為眾人彈琴。
琴棋書畫，君子四藝，皆是高雅之好。
而她的琴藝是閣老親授，在京中也是出了名的。她頗是喜歡彈琴，花了許多心思去學(xué)，所以名氣中的水分也不多。
在長公主的賞花宴上，長公主聽聞她的琴藝不錯，容大小姐也不怯場，讓人將琴帶了過來，雙手放在琴上，輕輕撥動琴弦，清悅的琴聲流淌出來。
她行云流水得彈了一曲，她自認(rèn)發(fā)揮地不錯，心情愉悅。就在此時，耳旁就傳來了這么一句話。
“說的再好聽，也不過就是來供人取樂?！?p> 原來趙小九跟自己的朋友也來了宴會，不過分設(shè)了男女賓席位，他正跟人投壺呢，卻被朋友拉了過來偷偷看，說女眷這里有人彈琴彈得特別好聽。
他不情不愿，聽了感覺確實彈得挺好，甚至比教他的先生彈得都要好，可是他最是討厭這些，每日被按頭學(xué)習(xí)，他心里也煩躁，便直接說:“彈的再好聽，也不過就是用來供人取樂?！?p> 說的有些偏頗，確實大部分人的想法。
對少數(shù)人來說是因為自己的喜歡；對大部分人來說，只是用來增加名氣、帶來附加價值的工具而已。
當(dāng)然，說這話的是九殿下，他是有這樣說的底氣。
少年男女都帶著幾分少年氣，身份地位也都不差，被人這樣嘲諷，在場人臉上有些掛不住，可惜也都不能說什么。
而還端著微笑的就是容大小姐，她的笑容里總有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
感受到危險的氣息，趙小九緩緩扭過頭。
出言的趙小九:！?。?p>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的聲音是這樣大，也從來沒這么后悔過自己嘴快。
這不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大小姐彈的?
從那日之后，大小姐去哪里他就去哪里，可惜大小姐躲著他走，也從不理他。終于他找到這次機會可以來找人家解釋了，可是這趙小九哪里是個會道歉的主兒啊?
可不是要遭！
令人意外的是他的低頭低得很順暢。
“姑奶奶，你那日是彈得真好，我是錯了，你大人有大量，別氣了?”
容大小姐皮笑肉不笑：“我那些都是供人取樂的把戲，殿下說的不錯?！?p> “那既是取樂，我可能取樂小姐?”
說著便從腰間掏出來一管簫，吹了起來。
她立在一旁靜靜地聽著。
她哪里有氣？不過是看不慣而已——那來自上位者的俯視。
權(quán)力總是掌握在少數(shù)人的手里，女子是少數(shù)中的少數(shù)，嘲諷世間多數(shù)人的悲哀，那是怎樣無禮而不成熟的一個人？而趙小九有什么錯呢，他只是表達出了多數(shù)人的想法，所有高位者的想法。
風(fēng)拂過少年人的發(fā)梢，帶起歲月的衣角，偏偏有幾分留戀。
“以后，我不會讓你生氣的?！?p> 好想再見她一面……
聞靈此人，可能是有些多動癥在身上的，根本停不下來，昨天還遇到了刺殺，今天也不閑著，拿著彈弓繼續(xù)折騰。
小薇道：“小姐啊，彈弓有什么好玩的？別玩了，再闖禍就不好了！你不是最喜歡郡主那張臉了嗎？你可以去找郡主啊?！?p> “你以為我不想啊，師兄最近一直在郡主那里，為了保證我能好好待著，還是不要去郡主那里晃悠的好，不然又要多了一堆功課?！?p> “我好無聊啊，不玩這個玩什么？至于闖禍，好小薇，你大可放心，我技術(shù)很好的。
然后就出事了，可能是技術(shù)太好了，她拿彈弓打鳥，打是打中了，可是到地方一看，躺在那兒的是只鴿子。
她居然不小心打到了之前心心念念的鴿子！
聞靈拿自己未來見不到洛初保證，她絕對不是饞那口肥美的鴿肉。
受傷的鳥旁邊還有一個竹筒。
聞靈這人別的沒有，好奇心賊多。
都說好奇心害死貓，果然是沒錯的，她看到了信的內(nèi)容后，只覺得背后一涼。
她本來以為這世上壞人雖然多，但是像師兄這樣長得還行，心腸冷硬的人不多了，看完信她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長得好看的可能都不是什么好人了。
信上的透露出來的事情讓她不敢相信。
那么美好的郡主居然是那次刺殺的幕后黑手！
小薇看她面色不對，問道：“小姐，你怎么了？”
“這紙上說……”
“這紙上說了什么？”
聽到了這聲音，聞靈身體都開始僵硬了，磕磕絆絆道：“沒……沒什么……”
洛初饒有興致得看著聞靈，這姑娘臉都被嚇白了。
從身體僵硬似尸體的某人手中拿過紙條，看了兩眼，便已經(jīng)了然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上次刺殺的真實情況被她知道了。
這人性子她也有七八分的把握，天真又帶著許多活潑，此事也非要緊，本就是以后要暴露給他人看的，倒也不必枉造了殺孽。
不過看她這樣緊張，心里也存了逗弄的心思：“可要與我單獨聊聊？”
聞靈戰(zhàn)戰(zhàn)兢兢：難道是要殺人滅口？
“不……不必了?！?p> “只要一會兒便好?！?p> 聞靈再次拒絕，且向小薇發(fā)出來求救信號，然而對方?jīng)]有接收到，。
她以為自家小姐使眼色是讓她走，于是就留下來兩個人單獨相處。
洛初涼涼看她：“怕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p> “要吃的話，你去吃師兄，不要吃我啊?！?p> 這話似乎也是有幾分道理，不過洛初還是直接忽略了這個。
“你今天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看來我該滅口了。”
聞言，掙扎著站著的聞靈一下子沒了力氣，跌坐在地上：“真的要死了嗎？嗚嗚嗚……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洛初用奇怪的眼神瞧著她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我說要殺你，你就信了？”
聞靈感覺自己似乎還有活命的機會：“那你是騙我的？也對，你是郡主，在宮里長大的，應(yīng)該是五指不沾陽春水的……“
她自我安慰著，忽地聽聞柔軟女聲開口。
“也不是，我偶爾也是會去廚房殺個魚什么的，何況你不知道嗎？從宮里出來的人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p> 聞靈欲哭無淚，自己的小命似乎沒有保障。
洛初瞧她驚恐模樣甚是有趣，不過也不逗弄她了，擔(dān)心把人嚇暈了。
“好了好了，今日的事情不能對任何人說，也不能在其他人面前露出馬腳，否則，你知道的?！?p> 洛初格外認(rèn)真，甚至是要舉手發(fā)誓：“我會的，我一定對這件事守口如瓶！”
之后，沈懷遠(yuǎn)發(fā)覺小師妹與之前熱情似火的態(tài)度不同了，不同到什么地步呢？
就好像現(xiàn)在洛初就是洪水猛獸一樣，這點好生奇怪。
吃飯時，沈懷遠(yuǎn)便問出了疑惑：“你們最近這是怎么了？”
洛初淡淡看聞靈一眼，聞靈被這一眼看得一個激靈。
“沒……沒啊，可能最近比較忙，就沒空去找郡主。”
沈懷遠(yuǎn)覺得這個理由不太有說服力：“是嗎？”
聞靈感覺到自己生命可能要因為師兄受到傷害了：“當(dāng)然是??！太忙了，一直在忙課業(yè)。”
洛初適時出言：“總是埋頭苦學(xué)也不好，我近來收到了太傅之女發(fā)來賞花宴的帖子，不如聞姑娘跟我一同回去吧？”
聞靈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漏了馬腳，所以要被找個由頭帶出府去殺人滅口。
她忙拒絕：“不了吧，我出身鄉(xiāng)野，沒什么規(guī)矩，一定會在宴會上惹禍的！我就不去給郡主添麻煩了?！?p> 這話說得，已經(jīng)是給自己貶到了塵埃里，沈懷遠(yuǎn)聽了直皺眉，還未開口，就聽到洛初先一步糾正。
“聞姑娘何必妄自菲薄？你那是真性情，坦率，少有的純真之人。何況父親是桃李滿天下的聞老先生，自然也是學(xué)識不凡，這樣世間少有，哪里會是麻煩？”
聞靈第一個反應(yīng)是自己還沒被人這么夸過，第二個反應(yīng)是她是不是在說自己蠢，要把自己騙過去？
沈懷遠(yuǎn)也點頭：“你是先生的女兒，怎可這樣貶低自己?！?p> 聞靈最后還是含淚答應(yīng)了。
嗚嗚嗚，希望真的不是要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