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楚炎猛的起身。
“只是讓一些礙事兒的人別礙事兒?!泵缃倌昊顒恿艘幌率滞?,指指楚炎,“咱家對你有點兒感興趣?!?p> 宋清音感慨:這是什么虎狼之詞?
銀鈴聲叮鈴一響,苗疆少年從樹枝上跳下來,悠悠向古廟外面走去。
他將手伸過頭頂,對楚炎勾了勾:“來?!?p> “你——你先放過神醫(yī)!”
苗疆少年腳上一頓,傳出一陣笑聲:“咱家可沒把他怎么著?!?p> 宋清音看著神醫(yī)冒汗的額頭和還能轉(zhuǎn)動的眼睛,吐了口氣:“點穴?”
“咱家不會點穴,只知用蠱?!泵缃倌陮λ吻逡舻箾]有什么敵意。
他繼續(xù)向外走去:“半個時辰之后,那蠱蟲自己會收回。
“不過,若是你們不跟來,咱家不高興的話,也可以不收回。那個時候,對這老家伙有什么影響,咱家就不能保證了。”
“你——”楚炎咬牙。
宋清音拉住了快要發(fā)作的楚炎,淡淡道:“我們跟上?!?p> “可是……”
“沒什么可是?!彼吻逡舻?,“你也可以視而不見,只要你愿意神醫(yī)進入危險?!?p> 楚炎自然不愿意。
他問宋清音:“那到底什么時候應當跟上、什么時候應當靜觀其變呢?”
宋清音正色道:“為了救人的話,就可以不想那么多?!?p> 苗疆少年腳步輕盈,時而蹦跳兩下,時而看看路邊的樹枝,像是一個外出郊游的小孩。
楚炎臉上已經(jīng)滿是防備,剛剛看見對方時那熱情笑容早就消失不見。
宋清音便笑:“別這么苦大仇深的?!?p> “他對神醫(yī)做了那樣的事情?!背撞粷M。
宋清音心中嘀咕,到后面,還要讓他成為你的伙伴呢。
正是各懷心事的時候,998忽然后知后覺地發(fā)起私聊:“我知道了!”
“嗯?”
“在第一個劇本里,你沒能指導寧葉寒,現(xiàn)在,你用剩余的積分兌換了相關的知識,想要指點楚炎,來彌補第一個劇本中的愧疚?!?p> 宋清音白它一眼:“都什么時候了,你怎么還在想這事兒?”
“難道我說得不對嗎?”998自認為自己想的很有道理。
宋清音搖頭:“998,你沒聽過一句話嗎?”
“嗯?”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況且,我也不應該有什么愧疚。畢竟寧葉寒也是一個角色扮演者,第一個劇本里他的種種行為,究竟是真實的還是在扮演角色、完成任務,又有誰知道呢?”
宋清音一副滿不在乎的語氣,讓998忽視了她說得是“不應該愧疚”,而非“不會愧疚”。
998便說:“這么一看,他倒是和宿主是一類人。”
“是嗎?”
宋清音很快又轉(zhuǎn)移話題道,998提醒了她。既然已經(jīng)兌換了武學相關知識,那個998提供的武功秘籍,應該能看懂了。
她信手翻了沒幾頁,楚炎的聲音將一人一系統(tǒng)從私聊狀態(tài)拉了出來:
“清音,你在看什么呢?”
他湊過來,看向宋清音手里的東西。
“哇,看起來很厲害!”楚炎由衷贊嘆,“這幾個招式不需要太大的動作幅度,在逼仄的空間……”
也許是他們的聲音被捕捉到,前方那個蹦蹦跳跳的苗疆少年,猛地停住腳步。楚炎的聲音也由此戛然而止。
宋清音腕上一熱。楚炎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身后,一臉防備地看著苗疆少年。
“你這種眼神看著咱家,是什么意思?”苗疆少年咯咯笑著,“咱家對你們中原的武功沒有任何興趣?!?p> “那你……”
苗疆少年擺擺手,一臉不屑:“人的軀殼終歸有能力上的限制,你們再怎么努力,也只是精進這一副羸弱的軀殼。
“唯有調(diào)動萬物生靈之力,才能取得真正意義上的不可戰(zhàn)勝?!?p> “一派胡言!”這話不知道引發(fā)了楚炎的什么回憶,他猛地開口,打斷苗疆少年的話,“你若真的尊重萬物生靈,又怎會對神醫(yī)下那樣重的手?難道人類不是萬物之一?”
苗疆少年笑得更開心了:“咱家可沒說——是尊重萬物生靈?!?p> 不是尊重,那是什么?
下一刻,苗疆少年向后一仰,低矮的灌木叢猛地樹葉揚起,嘩嘩啦啦,遮蔽視線。
樹葉落下之時,苗疆少年已經(jīng)消失了蹤影。
“這是……”楚炎眼皮微跳。
宋清音面不改色,私聊998:“那個苗疆的,在你的監(jiān)控范圍內(nèi)嗎?”
998回答:“是,在監(jiān)控范圍內(nèi),就在剛剛他消失的位置?!?p> “那……”他剛剛站的地方,明明沒人啊。
“等等,宿主!”
998的聲音里突然摻雜了幾分慌亂。
它猛地扇起翅膀,飛至半空。信鴿的嘴巴張開,聲音在這方空間回蕩——
“有什么東西來了!”
“唰啦唰啦刷啦……”
許是為了應和998的話,視野所及范圍內(nèi),忽然黑壓壓涌進一片又一片的影子。
那陰影移動極快,所到之處,抽芽嫩枝登時化為枯干,宛如蝗蟲過境,寸草不生。
偏偏又不是蝗蟲!
宋清音眼皮一跳,楚炎倒吸一口冷氣。
“蜂群?!”
“——不對,蜂群為什么會對植物造成這么大的傷害?”
兩人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不解。
一路上都被苗疆少年帶著行走,如今才注意到,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南山深處。環(huán)顧四周,兩人所處的地方是一片洼地的中央,四處古木蔥翠,遮天蔽日。
樹上爬著青苔,陰暗潮濕,藤蔓交纏,人若要行動,處處受限,倒是這些會飛的小蟲子,正好能鉆過種種縫隙。
為什么在這種地方會出現(xiàn)這么一大片的“蜂群”?
來不及多想,楚炎連忙將外衫脫下,試圖擋在宋清音的臉龐,不忘安慰:“別怕!遇見野蜂,要保持冷靜,盡量用衣物包裹身體暴露在外的部位,尤其是頭臉及頸部,避免反復撲打野蜂,可以選擇快步奔跑或原地蹲下、趴下,靜止不動,總之別驚動它們,我們偷偷地迅速遠離蜂群。”
宋清音搖頭,拽了一下楚炎,語速略微加快:“沒用。它們不是普通野蜂,而且,是沖著你來的?!?p> 正如宋清音所說,這些蜂群像是選定了目標,一點兒也沒有猶豫,徑直向著楚炎的方向飛來。向來被視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蜂群,此刻就像是失了智一般。
“已經(jīng)有明顯攻擊性了。”宋清音看看四處。
宋清音皺了皺眉,看向一個地方——
去剛剛苗族少年所站的地方。
他突兀地從那里消失,蜂群緊隨其后而來,哪怕這蜂群不是他引來的,他也提前知道些什么,并且做好了脫身的準備。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楚炎也明白什么。
兩人一“信鴿”三步兩步?jīng)_向剛剛苗族少年站的地方。
然后不約而同地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