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音想讓沈柔柔做的事情很簡單。
她需要沈柔柔收集顧景言的違法證據(jù)，再將其曝光出來。
畢竟沈柔柔和顧景言一起生活了這么久，很多事情，只有這種朝夕相處的人才更清楚、也更容易拿到證據(jù)。
“只是，這……這會傷害到顧景言?！鄙蛉崛岚櫭肌?p> “是的，會傷害到他?！彼吻逡籼拱壮姓J，“我剛剛說過的?！?p> “那……”
“沈柔柔，你覺得顧景言為什么會走到這一步？”宋清音問，“我是說，他現(xiàn)在強迫你離婚、損害他人的利益，并且用這種競爭的方式將其他人擠出市場。怎么樣才能制止他？”
沈柔柔：“因為他太優(yōu)秀了?！?p> 宋清音：“因為他有太多積累了，在這個城市翻手為云覆手為雨，高高在上，無人制衡。”
宋清音的話讓沈柔柔一愣，旋即反應過來什么。
“也就是說，如果能讓他從那么高的地方，落到和我差不多的位置，我再陪他白手起家，他就會真的愛上我，并且……”沈柔柔試探著揣摩宋清音要說的話。
“不是?！彼吻逡魮u搖頭，又改了口，“算了，你要是這么想，也湊合吧。如果他從往日的養(yǎng)尊處優(yōu)境地落為普通人，肯定會看見你這個陪他白手起家的人?！?p> 畢竟這沈柔柔戀愛腦，只想著自己怎么談戀愛。既然決定尊重他人命運，那就順著她的話說。
眼見著沈柔柔開始感興趣，宋清音頓了頓，強調(diào)：“有件事兒要糾正。
“讓他從高處落下來的原因，是他所做的這些違法違規(guī)行為。所以，希望你提供的證據(jù)都真實可靠，不要為了什么目的，去偽造證據(jù)，干擾司法流程。”
宋清音道：“我們不陷害別人，不做違法之事。我們要做的，是讓那些不合法的都能被制裁，讓這個城市在一個合法合規(guī)的前提下良好運轉(zhuǎn)。
“法律是社會的基石，普法讓生活更美好。用法律的尺度，丈量明天的高度；普法先行，為明天的道路鋪設光明！”
這一通酷似普法宣傳片文案被宋清音一本正經(jīng)地念出來，在這狹小的空間里回蕩。
沈柔柔看著宋清音，突然“噗嗤”一下笑出來。
“清音，原來你……是這樣的人?！彼馈?p> “嗯？”宋清音假裝迷惑，“我怎么了？”
“我一直以為你對我有敵意來著?！鄙蛉崛岽瓜卵垌?，面色溫柔，“我甚至以為，你這次一定要從我身邊搶走景言了。畢竟，他……”
沈柔柔沒說出后半句話，轉(zhuǎn)移話題道：“沒想到，你滿腦子都是合法合規(guī)。”
宋清音有點兒想說這是一個正常的想法，略一遲疑后，什么也沒說。
她托著下巴，靜靜觀察沈柔柔。眼前的女人一舉一動都十分符合霸總劇本中對女主的刻板印象，沒有什么新鮮的玩意兒。
有些無聊。又莫名有些可悲。
那日，沈柔柔按照宋清音出的主意，又去了顧家。
被管家攔在門外的瞬間，沈柔柔又紅了眼眶，滿臉楚楚可憐，連話都說不利索。
管家站在門前，一臉無奈：“沈小姐，不要難為老朽了。顧總有吩咐，如果沈小姐不愿意簽——”
“她就是來簽的?！彼吻逡艨床幌氯ィ吡顺鰜?。
本來不想和這個顧景言有什么交集，不過，要是她不出場，恐怕單是進門這一步，沈柔柔就得耗上很久。
管家正疑惑為什么沈柔柔突然變了決定，一旁的智能門鈴里就傳來了顧景言的聲音：“讓她進來。”
“是，顧總?！?p> “宋清音也進來?！?p> 顧景言料到宋清音會出現(xiàn)，卻沒有料到，宋清音一進門，就說：“顧總，離婚協(xié)議呢？”
“你說服了沈柔柔？”顧景言將宋清音打量一番。
“對?！?p> “可是你們……算了。這個結(jié)果不錯?！?p> 顧景言還以為是宋清音回心轉(zhuǎn)意，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心情大好。
沈柔柔弱弱地跟在宋清音身后，一見顧景言，就眼眶更紅了，像是一只要被拋棄的小兔子。
她咬著嘴唇，顫抖著在離婚協(xié)議上寫了一筆，又停下來：“景言，能不能讓我留住孩子？”
“我不會撫養(yǎng)他?！?p> “我自己撫養(yǎng)?！?p> “那好?！?p> 顧景言心情不錯，痛快地答應下來?？瓷蛉崛嵴兜哪?，眉尾一揚，催促：“快點兒?！?p> 沈柔柔簽好字，顧景言正準備讓她離開，被宋清音攔住。
“景言，”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溫柔可人，“沈柔柔身無分文，無處可去。”
“與我有何干系？離婚協(xié)議里對資產(chǎn)分割寫的清楚，她拿到了應該拿的錢，自己去買就是?！?p> “現(xiàn)在買房過戶再入住也沒有那么快，到了新房子還需打掃，不如讓她住一住熟悉的地方。租你一間老房子，如何？”
“堂堂顧家，用不著把私宅出租。”
“別這么絕情嘛。畢竟她和你這么久……而且，我也怕……”
宋清音說得含糊不清，擠出一個可愛的表情，眨眼看著顧景言。
顧景言一愣，抬手摸了摸宋清音的額頭：“沒發(fā)燒啊?！?p> 宋清音拿出所有精神，和顧景言商討了一番。
從利益、到感情，甚至到有可能對未來帶來的影響。也不知道是她的歪理起了作用，還是突然的親昵讓顧景言自亂陣腳，總而言之，顧景言最終答應下來。
給沈柔柔一筆能應付日常開支的錢，允許她暫時留在顧家在郊區(qū)的一座宅子里。
那座宅子遠離城區(qū)，極少去住，冷冷清清的，卻是宋清音和沈柔柔精心挑選過的。
——根據(jù)沈柔柔的回憶，顧景言曾經(jīng)從那里做了幾次“大生意”，涉及到一些關(guān)鍵性的收購，也用特殊手段對付過一些心懷不軌的人。
更重要的是，沈柔柔曾經(jīng)在那里留下過顧景言的其他宅子的鑰匙。
這事兒，已經(jīng)成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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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柔柔順利住回顧家的同時，葉南也沒有閑著。
他聯(lián)系了之前自己還在警局時的上級，還有警局里關(guān)系不錯的幾個哥們兒。
上級身處外地，對這邊的情況并不算知根知底，但是葉南十余年的兢兢業(yè)業(yè)擺在這里，加上對那場輿論風波的調(diào)查結(jié)果果然如葉南所說，所以，上級對他依舊放心。
唯有礙于輿論影響，暫時不能給葉南官復原職。
上級暗示，特殊情況特殊處理。如果真的如葉南所說，顧景言的勢力達到如此地步，可以先給葉南開啟特權(quán)，允許他以編外人員的方式，從最邊緣的地方做起，后續(xù)緩慢進入核心。
警局里關(guān)系不錯的幾個哥們兒也表示，會盡量去支持葉南。
“只是，南隊，最近大大小小的事情挺多，我們這邊人手的確不足，外面又一時間難以增派更多人手，所以……”那幾個哥們兒互相看看彼此，無奈道，“想查顧氏，真的挺難的?！?p> 葉南道：“盡量查吧。保證群眾安全放在第一位?！?p> “如果能查到顧氏對南隊做那些事情的關(guān)鍵證據(jù)，那么，南隊就能順利回來了。”
“我們查顧氏，也不是為了讓我回來這么簡單?！比~南便笑，“反壟斷，促公平，本身就是有利于民生福祉的事情?！?p> 他后知后覺地想，自己這話說得，可真像宋清音。
兩線并行，998對此的評價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組隊去打BOSS”。
“顧景言就是個BOSS啊。”宋清音活動著筋骨，一副要大干一場的模樣，“他是個總裁。當然是BOSS?！?p> 998：……這什么不好笑的冷笑話？
“走吧，咱也別閑著。”宋清音道，“先去找?guī)准颐襟w鋪墊鋪墊?！?p> “能不能打倒這個BOSS，就看這一戰(zhàn)了。”
看著宋清音突然迸發(fā)干勁兒的模樣，998欲言又止。
它其實很想問：宿主，你還記得我們最初的任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