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一別兩寬
剛走出沒幾步,他便又停了下來,一雙琥珀雙眸朝后掃了一眼,薄唇輕啟:“望李夫人不要忘了七年前我們說好的一別兩寬?!焙竺鎺讉€字他咬的極重,說完便徑直走遠(yuǎn)。
等他走后,阮枳就像被人抽去了魂魄,臉色煞白,他就是這樣想的,在他心里她做的事已經(jīng)是十惡不赦不可原諒,所以現(xiàn)下最好的便是消失在他眼前。
“她三公主如今可真是好大的威風(fēng)!”阮茹聽完侍女講的前因后果后,臉色一沉,手掌重重拍在案桌上,發(fā)出哐的悶聲。
殿內(nèi)其余侍女嚇得紛紛低頭,不敢再亂看
一旁的安嬤嬤見狀,立馬給太后遞上茶水,寬慰道:“太后可別因為一個三公主就把自己的身子給氣壞了,不值當(dāng)?!?p> 太后聽完冷笑一聲,情緒慢慢回緩,氣壞了自己是不值當(dāng),可是她現(xiàn)在貴為一個太后,若要收拾一個公主那還不容易,想到這,她眸中便多了幾分算計。
隨后她端起茶盞輕輕了吹了吹:“既然這般,那就明日請三公主來我跟前跪安吧?!?p> 阮枳是失魂落魄回到殿內(nèi)的,知曉姑姑肯定在等她,在殿門口時,她努力收了收表情,不讓人看出些什么。
“姑姑,我回來了”阮枳不忘朝太后行了行禮,努力的擠了擠唇角,不想讓姑姑擔(dān)心。
阮茹見人回來后,急忙扯著她上下看著,只見一張素白的小臉上,赫然的印著一個火紅的巴掌印,她皮膚一向嬌嫩,這一巴掌下去,整個臉便紅腫起來,看上去甚是嚴(yán)重嚇人。
阮茹瞧見后,一臉疼惜,語氣不免急了些:“太醫(yī)呢,讓你們請的太醫(yī)還沒來?”
姑娘最是愛美,這又打在了臉上,還是得好生得看護(hù)才行。
“姑姑我沒事”本就不想讓她擔(dān)心,阮枳抿了抿唇,淡淡笑道。
“怎么沒事?你放心,明日姑姑定幫你報仇!”
晚間,阮枳平躺在軟榻裳,她右手執(zhí)冰貼在左臉上冰敷消腫,她眨了眨眼,想著席如風(fēng)說的那番話,怎么也睡不著。
良久,她終是嘆了口氣,不想跟她有任何瓜葛,那她就只能遵照這個了。
翌日一大早,姑姑身邊的侍女便激動的跑了進(jìn)來。
“姑娘,三姑娘,您快醒醒,太后喊你過去看戲呢”侍女在一旁,趕忙伺候她穿衣,就怕她去晚了錯過好戲的開場。
緊趕慢趕的,總算是出現(xiàn)在了正殿門口,阮枳甫一剛進(jìn)去,便看見三公主正站在殿內(nèi),姑姑此時正肅著一張臉坐在正位上。
見著阮枳來了,安嬤嬤緊忙引著阮枳坐在太后的下首位置。
看見來人,三公主臉色沉了又沉,一臉不服氣。
怎么一個兩個的就都要護(hù)著她,跟自己作對。
“怎么,你還是不服?”阮茹看著她這般氣不忿兒的模樣,冷笑一聲接著開口道:“哀家讓你來請安,你卻遲遲的遲了兩個鐘頭沒來,怎么,你是一點也沒將哀家看在眼里嗎?”
“不敢!”三公主聽完,接著解釋,雖她萬般不服氣,可如今她貴為太后,品大一級壓死人,又何況她是太后,拿著一套尊卑有序就能把她壓得喘不過氣來。
“我看你不是不敢,而是太敢了”阮茹語中帶著些不耐,半瞇著眼看著她:“既然你這么不懂規(guī)矩,那就在外頭跪上兩個小時,好生反省下?!?p> “太后讓我罰跪?”三公主聽完,臉色略微露出些疑色,她怎么說也是三公主,母妃是陳貴妃,父皇在世時對她也諸多疼愛,她何時罰跪過?
“怎么?不肯?”阮枳將手中的茶杯放下,語氣又重了幾分:“今日你這般沒了禮數(shù),想來也是你母妃教導(dǎo)之錯,既你不肯受罰,那我便讓你母妃在皇陵多待上一年半載的好生反省?!?p> “你!……”三公主惱怒,脫口而出,隨后又緊忙閉著嘴。
父皇去世,后宮嬪妃除了太后,全都要去皇陵吃齋念佛守陵三年,三年期滿就又能回宮。
可回不回宮的單子那都是要經(jīng)過太后點頭,也就是說她有權(quán)利讓人回,也有權(quán)力讓人繼續(xù)守在那。
母妃一向?qū)λ龢O好,她也更不想因為她得罪太后,讓母妃在哪苦疾之地的皇陵再多待些時日。
她暗自咬了咬牙,將所有的不服都哽進(jìn)了肚子里。
“是,謝太后教誨,我愿接受懲罰”
說完,她便緊咬著唇,提起裙擺筆直跪在了殿院中,她垂著眸,掩蓋眸中遮天的怒氣,今日的屈辱她定有一天會好好的找回。
阮枳看著她受罰,心中并無心軟,這三公主想仗著她本身的權(quán)勢去欺負(fù)她人,可曾又想過有比她更大的權(quán)勢能壓著她。
距離三公主受罰的事,也過去六天有余,阮枳想著在這皇宮內(nèi)也住的差不多,便想著回到京郊去,她也許久沒見則承那孩子了,上次匆匆一走,還不知道他會不會又生氣了
所以這日一早,她便早早的去了姑姑殿內(nèi)請安,得知她要走,阮茹雖有些不舍,但也還是嘆了口氣道:“罷了,你在這宮內(nèi)陪我也挺久的,我要是再給你留住,估計你哥哥也得說哀家不近人情了,等住完今日,明天一大早,我便讓人送你出宮?!?p> “謝謝姑姑”阮枳臉上一喜:“姑姑,你以后要是想我,你喚我,我肯定就來的?!?p> 姑侄兩人又說了好一會的話
晚間的時候,阮枳同姑姑吃完飯,便退了出來,想著收拾好東西,明日出宮。
剛回到自己的偏殿內(nèi),瞧著是南裳身邊眼熟的侍女,只見她走了進(jìn)來后小聲的對著她道:“阮小姐,我家公主在東邊的花園看見一頭小貓,想著喊您一塊去瞧瞧”
南裳?她又在這皇宮內(nèi)搞些什么?
在這殿內(nèi),一般都是姑姑的人,她也沒懷疑,便相信的跟著她走。
出了大殿外,阮枳也不知到底是走過了幾個連廊,只見這路越走越偏,阮枳心中不由的起了疑心:“不是帶我去東園?但這都不是東邊的路,你這是要帶我去那?”
帶路的侍女見露了餡,臉上不由得一慌,腳下更是走的急了幾分:“是在東邊,奴婢看時候不早了,不想讓公主多等,便想著抄近路?!?p> 阮枳心中就更是狐疑了。
“阮小姐,我們再快走兩步便到了?!笔膛娝鹆艘尚?,咽了咽口水后,挺著頭皮說道。
走過連廊,穿過木亭后,便看見不遠(yuǎn)處有一座不大的內(nèi)湖,四周也全是花草,看來這應(yīng)該就是東園吧。
“阮小姐,南裳公主正在那處等你”侍女指著不遠(yuǎn)處的身影說道:“公主在哪等了你許久,我們過去吧?!?p> 黑夜中,阮枳依稀看見一身著鵝黃長裙的身影,她記得今早南裳穿的也是這個顏色的衣服。
她沒有再生疑便抬腳走了上去。
可就在距離幾百米時,阮枳卻看到是三公主。
中計了?
她沒有猶豫,想著轉(zhuǎn)身就走,可突然間卻看見三公主身后來勢洶洶沖出一身著翠色華服的人來。
那人沒有猶豫,直接朝三公主的心口捅了一刀。
皇宮
晚間
一侍女跌跌撞撞的跑進(jìn)兩儀殿中,嘴里慌慌張張地喊著:“太后,不好了,阮小姐她被禁軍給抓走了?!?p> 阮茹剛想歇息,聽到消息后連忙叫人喊了進(jìn)來:“發(fā)生何事?怎么就被禁軍抓走了”
那侍女被嚇得臉色慘白,慌了神。
“快說!”阮茹急道。
那侍女嚇得一抖,也不敢耽誤,便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晚些時候,嬤嬤讓我去東園看看給南裳公主做的秋千做的怎么樣了,可等我到哪沒多久,便聽到一些喊叫聲,等我過去,便看見阮姑娘抱著渾身是血的三公主,可還沒等我上前仔細(xì)問的時候,禁軍便將阮姑娘給帶走了?!?p> “她怎么又會晚上去東園?”阮茹穩(wěn)了穩(wěn)神色,今日怕不是有人給她設(shè)局了。
這邊才盤問完,殿外響起整齊的腳步聲,一隊十余人的禁軍整齊的站在屋檐下,禁軍統(tǒng)領(lǐng)受到傳喚后這才進(jìn)殿,他朝太后恭敬的拱手行禮:“太后,臣今日打擾了”
“哀家的侄女到底怎么了?”阮茹看著他,也直言的問了出來,現(xiàn)在禁軍來這,應(yīng)該就是為了她那侄女來的。
“三公主經(jīng)太醫(yī)院確認(rèn)失血過多,現(xiàn)下還在搶救中”禁軍統(tǒng)領(lǐng)低著頭回話:“附近的侍女有說是阮姑娘舉刀刺傷了三公主,有侍女說,前段時間阮小姐曾跟三小姐起了沖突,為了查證,現(xiàn)下,臣要去阮姑娘的寢殿搜查一二”
他話一出,整殿內(nèi)的人都露出駭然的模樣。
阮三小姐怎么會刺傷三公主。
“胡說!誰給你們膽子定罪的!”太后厲聲怒斥,隨后又將手邊的茶杯掃落在地:“怎么,你們就想這么隨意的將罪名安在哀家侄女的頭上嗎?”
禁軍統(tǒng)領(lǐng)見太后盛怒,連忙低頭請罪:“臣不敢,只是當(dāng)時事發(fā)地點只有阮姑娘一人在哪,所以臣現(xiàn)在想來阮姑娘的寢殿搜查一二,看下有沒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這寢殿你若要是去搜,哀家也不會攔著,但是哀家要你們先帶哀家去見見哀家的侄女”太后道。
“這……”禁軍臉上露出些難色。
如今阮姑娘涉嫌刺殺三公主,人還沒有進(jìn)行審訊,若是讓太后先去看的話怕多有不妥。
“怎么,你懷疑哀家是幫兇,怕哀家此去是要囑咐些什么嗎?”見他遲疑,太后擰著眉,冷聲嚴(yán)道。
“臣,不敢”禁軍統(tǒng)領(lǐng)額間已是冒了些許薄汗,明顯感覺太后已經(jīng)非常生氣了。
禁軍統(tǒng)領(lǐng)也不敢多加得罪太后,只能先帶著她去見阮家的姑娘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