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按代家說的辦
她在椅子上晃了晃小腿,輕巧的跳下來,走到馮知彰跟前:“你先別忙著要公道,先聽一聽代家的條件再說?馮知彰,你死都死了,就不能給養(yǎng)你一場的父母留點好處嗎?你活著的時候沒盡孝,死了也要扒父母一層皮,你就忍心?”
馮知彰不服氣的跟元亓叫板:“你無非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才哄我的?!?p> 元亓翻了個白眼:“真是一點良心都沒有,你爹娘白疼你了,你怎么也活不過來了,為何不給爹娘多留點銀子,讓他們后半生快活一些?這是為人子女該做的嗎?”
馮知彰根本就不吃那一套:“我就不,我就白死了嗎?留下那些錢財也是被那些庶出的東西給瓜分了,輪得到我娘嗎?”
元亓知道馮知彰油鹽不進,就說了最后一句:“其實你就算放過代云雷,他死后在冥界也要受審,這件事也會被清算,他會付出他應有的代價。你若不肯放過他,他活著的時候償還了這個業(yè)債,死后那就一了百了了?!?p> 馮有孝嗯了一聲,也勸說夫人和兒子:“對呀夫人,知彰怎么也活不過來了,代占安已經(jīng)說了,三十萬兩換代云雷無罪,咱們家這些年為了給知彰治病花了多少銀子,你不是不知道,我雖是堂堂知府,過的日子捉襟見肘,我也扛不住啊。你們?nèi)羰遣豢虾徒?,咱們是人財兩空,夫人啊,就為為夫考慮一下吧?!?p> 馮夫人自然知道這些年家里花出去多少銀子,夫君雖然跟她不怎么恩愛,也逐漸不喜馮知彰了,也偶爾抱怨馮知彰是個拖累,但到底也沒有苛待過她們母子。
可是,她就這么一個兒子,能因為這點銀子就讓兒子死不瞑目嗎?
“不行!你不肯殺了代云雷為我兒報仇就算了,還不讓我給兒子主持公道,你休想!”
代夫人看向元亓:“小道長,你倒是趕快收了他呀,別讓他在這里蠱惑人心了。”
元亓不想多管閑事,她只是覺得馮知彰是個智障,叫知彰這個名字,恰如其分。
“人家既然愿意人財兩空,那就人財兩空吧。有壽昌候再,我看馮家人也不敢徇私枉法,那就按律法辦。左右代云雷不是故意殺人,流放個兩三年也就回來了,就是受點苦,別的也沒什么。代夫人你也不用家財散盡了?!?p> 代夫人深深嘆口氣,兒子的命是保住了,但兒子卻要受苦,當娘的都心疼死了。
錢進清了清嗓子,朗聲道:“既如此,那就按律法辦,請仵作驗尸,查明馮知彰死因,再定代云雷的罪,此案公開審理,以求公正。馮知府若是不同意,本侯愿意查一查這幾年你都在楊州做了什么?!?p> 馮有孝額頭落下兩滴冷汗,他的過去可經(jīng)不起查。
眼看三十萬兩飛了,馮有孝恨得牙癢癢。
“錢侯爺,您稍等,我再跟內(nèi)子去后堂商量商量?!?p> 元亓和錢進也不阻止,任由馮有孝和夫人來去自由。
元亓閑來無事,跟鬼差聊了起來:“你們倆看著面生,當差沒多久吧?”
其中一個鬼差叫梅凱旋,長的十分壯碩,一看就像個武將。
梅凱旋嘿嘿一笑:“天師沒看錯,我才當差十幾年,生前是個將軍,立了大功,名震四方。死后冥王就讓我做了鬼差,不必再受輪回之苦?!?p> 錢進眼睛一亮:“我知道你,二十年前楊州鬧水匪,朝廷派兵剿滅,出兵多次都無功而返,最后是你平了水匪。先皇賜了免死金牌給你。我那時候還小不到二十歲,十分崇拜你,天天在院子里耍槍,立志要做你那樣的人。今日在此遇見,三生有幸?!?p> 只不過錢進從前沒機會見梅凱旋,如今見到,人家已經(jīng)是鬼差了,心中十分感慨。
梅凱旋十分開心,有人崇拜他那是好事啊。這馬屁拍的十分舒坦,一人一鬼竟然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聊起來。
錢進納悶,元亓不過是個小天師,但看梅凱旋的樣子好像對元亓十分恭敬。
元亓還說他是新上來的,他怎么覺得元亓這話里透露的信息不少呢?至少元亓跟冥界地府那些人看上去很熟。
嗯,不能得罪。
馮知彰等了片刻不見父親母親回來,就要過去查看。
元亓給梅凱旋使了眼色。
梅凱旋把手里的勾魂索一扔,不客氣的說了句:“你還是不要去了吧,準備給我去地府報道。”
馮知彰不服氣,但勾魂索是專門對付鬼魂的,他竟然動彈不得,絲毫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就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就擔心母親不是父親的對手,被迫妥協(xié)。
等馮有孝再出來的時候,他臉上多了兩道血痕,馮夫人沒有跟著出來。
“錢侯爺,代夫人,小道長,就按代家說的辦,我們私了?!瘪T有孝走到門口,讓衙役把代家父子三人都放了。
等代夫人見到傷痕累累的獨子之時,差點沒暈過去,兒子一條腿被包扎過,身上也到處裹著繃帶,臉上也烏青一片。
代云風是走著來的。
錢進和錢夫人本來不知道哪個是他們兒子,可一看代夫人拉著擔架上的少年哭的眼淚橫流,就知道了。
“不好了老爺,不好了老爺……”一個丫鬟跑過來急匆匆稟報。
馮有孝心里煩躁:“又怎么了?”
丫鬟硬著頭皮稟報:“夫人她自盡了,用剪刀刺入心口,一命嗚呼了……”
話音剛落,一個心口染血的新鬼就飄了過來,身體四周泛著黑氣,直接朝擔架上的代云雷撲了過去。
不用元亓動手,另一名鬼差勾魂索一扔,就把馮夫人的鬼魂勾了過來。
元亓搖頭:“你以為你變成厲鬼就能給兒子報仇嗎?”
被勾魂索鎖住的馮知彰后悔不已,早知如此,他就不該如此執(zhí)拗,是他害死了母親,是他害死了母親!
他奮力掙扎,雙目變得赤紅,渾身也開始冒黑氣。
梅凱旋厲聲呵斥,收緊了手里的勾魂索:“大膽!再敢反抗讓爾等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