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風(fēng)日玄信上所說,宮內(nèi)的確派了人來抓陌忘雪,而且還不少。陌忘雪自己走出門的時候就看清楚了,整個東宮被包圍的水泄不通,那些人是在忌憚自己的實力嗎?可笑……看來自己太給面子,沒有大鬧一場。
欽安殿內(nèi),上面的正位依舊空虛,陌忘雪被人押進(jìn)殿內(nèi)的時候,萬俟墨天和萬俟玉烈分別站在皇位下方的兩側(cè),風(fēng)日玄等一些人也是分別而站,他們在等,就是在等陌忘雪。
陌忘雪沒想過是這樣的場景,自己還沒有站穩(wěn),就被后面的侍衛(wèi)用力按到了地上,雙膝重重跪在了石磚之上,跪在了他們的面前。
這一悶響,隨便想想就知道有多痛,陌忘雪是有武功的人,但是卻沒有用內(nèi)力保護(hù)自己,她將內(nèi)力運(yùn)起,用來保護(hù)自己腹中那個依舊小的可憐的孩子,自己受點苦不算什么,護(hù)好孩子才是要緊的。
“大膽,這是太子妃,不是罪犯……”風(fēng)日玄是知道陌忘雪腹中孩子的事,哪里看的下去。
“哼……”一邊的萬俟玉烈冷哼了一聲,“太子妃?給皇上下毒是重罪,這不是犯人是什么?”
萬俟墨天走到陌忘雪身邊,小心地扶起她,還細(xì)心的為其理了理衣服:“僅憑此人的說法,不足以說明忘雪下毒,何況,她為何要下毒?皇兄別忘了,本宮說過,只是請?zhí)渝^來對峙,而不是審問?!?p> 陌忘雪看了看萬俟墨天所說的“此人”,看其衣著,是太醫(yī)署內(nèi)的太醫(yī),品銜還不低,想來是某人與他串供,那人是萬俟玉烈還是先帝,這陌忘雪就不得而知了。
“太子妃為何要做這種事情,其中緣由,四弟心里明白,怕就是有人等不及了?!比f俟玉烈話中所指在場的人哪里聽不出。
“三王爺這話說的也太匪夷所思了,難不成妾身還需要為自家殿下謀出入嗎?無論先帝是否還在,太子依舊是太子,有何等不及了,說不定是有些人心里面不舒服惹出的事,雖然妾身還未聽明白各位所說之事……”陌忘雪原先聽著那萬俟玉烈說自己的不是,沒想要反駁,她只是一女流之輩,隨他怎么去說,自己不認(rèn)就是了。但是這并不代表她是個任人欺負(fù)的主,哪能由著萬俟玉烈將火引到萬俟墨天的身上,大家都是在打心理戰(zhàn),誰是誰非一清二楚,“但是,三王爺,還是拿出確切的證據(jù)再說,妾身所謀只事具體是什么,又是怎么謀劃的,如何下的手?”
陌忘雪冷笑一聲,先帝英明,早知道會有這么一出戲,原來交代的是這事,看來自己既不能認(rèn)罪,也不能不認(rèn)罪,金氏家族的人,必先得要安撫他們才行,否則一氣之下大軍攻城,生靈涂炭,先帝就是因為考慮到了這些,才讓自己深入這深淵之中??墒恰巴╊┝艘谎廴f俟墨天,他會怎么做,若最后罪責(zé)推向自己,他會怎么做。
“現(xiàn)在程公公,太子,還有本王的人分三批各自去尋證據(jù),就麻煩太子妃暫居天牢,等事情查明便可還你一個清白。此事關(guān)乎先帝,還請?zhí)拥钕滤剂??!比f俟玉烈要求囚禁陌忘雪,萬俟墨天自然不肯。
然而陌忘雪卻拉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
萬俟墨天疑惑地看著陌忘雪,她只是搖了搖頭。
“我知道你會還我清白的,也不急在這一時,慢慢來?!闭Z罷,陌忘雪轉(zhuǎn)身向殿外走去。
萬俟墨天握緊那只還留有余溫的手,看著那個倔強(qiáng)地身影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視野內(nèi)。
此時看起來,風(fēng)日玄竟比萬俟墨天還緊張許多。接下來該怎么辦?天牢有萬俟玉烈的人把守,誰也進(jìn)不去啊。風(fēng)日玄不安地看著萬俟墨天,他,倒很平靜,平靜的出奇,平靜的不正常。
萬俟玉烈眼底的開心一覽無余,要的就是這效果,只要是她自愿進(jìn)的天牢,就不怕她跑。
牢房之地,悶熱無比,臭氣熏天,不知道曾經(jīng)有多少人死在這里。
對于陌忘雪來說,能夠汲取涼爽的地方,不過就是牢中的一方小窗,小窗很小,所以并沒有安裝木柵或是鐵柵。
“閣主?”陌忘雪回過頭,一名穿著牢獄衣服的男子正在牢門口叫喚。
“你是元慎天安排在這里的探子?”陌忘雪移步過去,細(xì)看之下,此人在頤和軒見過,是元慎天的手下。
“是,是柯程讓元總辦做的,這是前幾個月就安排好的,現(xiàn)在算是有用武之地了?!?p> “敢情好,這段時間,在這牢中還得要靠你了,這邊你要好好照應(yīng)著,我會離開一段時間,但是放心,會有人來頂替?!?p> “屬下知道了,這是屬下的職責(zé)?!蹦仟z卒說著話,四處看了看,“此地人多口雜,屬下先離開了?!?p> “好!”陌忘雪目送那人離開,自己坐到了被褥之上。深思良久,撕下自己裙擺的一塊布料,又將其對撕成兩塊。隨后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上面書寫。
那兩張“血書”經(jīng)由銀魅分別送往兩個地方,六王府還有風(fēng)日玄那里。
六王府自然不必說,陌忘雪約音今晚到牢房之中,她需要一個替身留在牢中,自己則是出去有事要辦。
風(fēng)日玄那里,交代的是:切勿急躁。
明明幾人商量好保守秘密,但沒過一天,外界人人都知道萬俟仲桸中毒駕崩,兇手或是太子妃,想也不用想,此時會經(jīng)誰的口傳出。文武百官連夜趕往宮內(nèi),絕大部分大臣,也就是太子黨的人認(rèn)為,太子應(yīng)該立刻登基,內(nèi)憂外患,刻不容緩,不能讓人有機(jī)可乘。萬俟墨天并沒有答應(yīng)。
萬俟墨天以太子的身份留在了麟趾宮,居住在了父皇生前所住的地方,但是并未登基臨朝,因為陌忘雪身為疑犯的緣故,政事暫由金祺穆以及風(fēng)日玄兩人督辦,等還太子妃清白,再登位。
幾位大臣哪里明白萬俟墨天的思量,但皇位空懸畢竟不是好事。
晚間,萬俟墨天坐在父皇處理政事的地方思考對策。
“殿下……”一聲呼喚,萬俟墨天站起了身,是她的聲音?
“你在哪里?”萬俟墨天看著空曠的四周,“沒事的,這里只有我一個人,冥和幽在外面守著?!?p> 話畢,一身黑衣的陌忘雪從上而下,落在了萬俟墨天的面前。
“你怎么出來了,這個敏感時刻……”那牢里可都是萬俟玉烈的人。
陌忘雪上前捂住萬俟墨天的嘴,笑道:“放心,音在里面假扮我?!?p> “你出來做什么?難道你不相信我可以為你洗清冤屈?”萬俟墨天擁佳人入懷吸聞著她身上的味道,雖然待在牢中沾染了些汗味,但萬俟墨天還能分辨出陌忘雪身上原有的香味兒。
熟悉的味道。
“那里太悶熱,我很不舒服,”陌忘雪看著眼前蓄了些胡渣的男人,“我信你,就如你信我,可是我還有些事情要做,就麻煩你幫我延遲時間,這皇位,終究是你的,明天,最遲三天,你會登基?!?p> “你在說什么?你要做什么?”萬俟墨天不知陌忘雪的打算。
陌忘雪沒說,以一吻代替回答,然后抽身離開:“墨天……”
她第一次當(dāng)著面叫師兄的名字,或許,就是最后一次,以后沒機(jī)會了。
陌忘雪不打算按照萬俟仲桸的安排,她只要萬俟墨天登上皇位就夠了,剩下的事情,管不了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