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謝絕且戰(zhàn)且退,轉瞬間被逼至墻角時。
身后緊接著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都退下吧?!?p> 一身明黃色衣袍的鳳清嵐喜笑顏開地從拱門外走來。
張曉見了她,好比山中的狐貍見了山大王,立刻退下張牙舞爪的模樣,柔順地來到鳳清嵐身旁。
“殿下,獨孤公子沒事吧?”像是刻意為之,張曉將那四個字咬得格外的重,生怕謝絕聽不到似的。
鳳清嵐拍了拍她的肩,“無事,他這也是老毛病了,太醫(yī)看過多次,說是輕微暈眩癥,不礙事。”
“那就好,那就好?!?p> 鳳清嵐腳步一頓,目光隨之落在被數(shù)人夾擊圍攻的謝絕身上,抬步走了過來。
“謝絕?!兵P清嵐抬手遣散四周的精衛(wèi),在與她僅有兩拳相隔的距離停下,啟唇,用只有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低語:“本宮知道你心高氣傲,但眼下霽月正值政通人和,百廢待興之時,若你愿意為本宮效犬馬之勞。”
“待來日本宮榮登大典之時,便是你謝家位居群臣之首時?!?p> 不得不說一句,鳳清嵐開出的條件,的確十分誘人,若不是謝絕早就對她知根知底,沒準還真會考慮考慮,要不要成為她的走狗之一。
拋去人品,德行不說,鳳清嵐的確是一位合格的野心家,她深知對于如今的謝家來說,最重要的無非就是找回當初謝家宗族的榮耀與地位。
所以順勢拋出一支為謝絕量身定做的誘餌。
在她看來,自己幾乎沒有任何不答應的理由。
怎奈謝絕聽后,只是一陣沉默。
她在想,在衡量,在盤算。
從京都到揚州不算遠,最快只要兩日的光景,只是不知青衣門何時才能找到四皇女的消息……
在師兄找到四皇女之前,她要做的,定然是穩(wěn)住鳳清嵐,別讓她賊膽包天,再做出什么倒反天罡到無法挽救的事。
鳳清嵐見她有所思慮,以為是自己給出的籌碼不夠,于是會心一笑,再次拋出一計重磅。
“除此以外,本宮還可許諾你一件事?!?p> 謝絕笑了,這鳳清嵐還真是當今女皇的親女兒,她二人就連畫的餅,味道都是如出一轍。
要知道,鳳九靈那個老東西承諾她的事,至今都還一件未達成,如今鳳清嵐又來了?
吸取了上一次的經(jīng)驗與教訓。
這回,她干脆直言道:“太女殿下對在下如此抬愛,我若再扭捏下去,反倒顯得氣量狹隘丑陋了?!?p> “無妨,本宮一直都很欣賞你這份直率隨性?!?p> 是嗎?
謝絕笑得合不攏嘴。
“假若我要的是獨孤曦微呢?”
鳳清嵐前一刻還和煕融融的笑意,下一刻便僵硬在了臉上,眼眸微瞇,帶了幾分上位者的威壓問:“你這是,要和本宮搶人?”
四目相對,鳳清嵐在謝絕的眼中看到了勢在必得四個字。
當即不怒反笑道:“除他以外,本宮可以滿足你所有要求,唯獨他,不行?!?p> 謝絕垂眸,后退了幾步,拱手朝著鳳清嵐鞠了一躬。
“如此,便是我與殿下無緣了?!?p> 鳳清嵐聲音沉如洪鐘,“你當真要如此?”
“很抱歉,我與殿下一樣,除他以外,我對這世間的一切,都不怎么感興趣。殿下許我謝家的榮華富貴與權勢,于我來說,更是身外之物,過眼云煙罷了?!?p> 她這番話,可謂是大膽到了極致!
就連站在一旁的張曉聽了,也沒忍住啐了一口,“謝絕,我看你是不要命了!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與殿下?lián)屇腥耍磕悴灰藛???p> 怎料鳳清嵐聞聲暢然大笑。
“哈哈哈哈!”
“好一個謝絕!本宮果然沒有看錯你!既如此,本宮愿以鴻郎為交換,只是,你尚且還需拿出些誠意來,讓本宮看到你的臣服?!?p> 獨孤曦微小字驚鴻,此事只有寥寥幾人知曉,看來,鳳清嵐已經(jīng)和太傅府交換了求娶的名帖。
至于謝絕為什么會知曉?
她想不起原由,只覺得生來便知道一般,也是奇怪。
然而,就在此刻。
聽聞謝絕獨闖丞相府的獨孤曦微,強撐著暈眩,步履虛浮地來到了遠門之外。
他用手掩住鼻口,壓抑地咳嗽了幾聲。
院內二人的話,更是一字不漏地傳入了他的耳中。
長眉輕蹙,本就是呼吸沉重的他身形一晃,好在被身后隨行的如意與珍珠眼疾手快地扶住。
“公子,您還病著呢,保重身子要緊?!闭渲樘统鍪峙撂嫠亮瞬令~間流下的細汗。
明明是炎炎夏日,而他卻渾身冷得發(fā)抖。
如意跺了跺腳,不由自主地埋怨起了謝絕。
“謝二小姐未免也太不知分寸了些?陛下都已下旨將公子許配給了太女殿下,她怎么敢……”
“如意!”獨孤曦微目光冷冽,強忍下心頭的嘔意,呵斥道:“你若再這般口無遮攔,便不要跟在我身旁伺候了?!?p> 如意嚇得連連求饒,“公子,是奴不好,奴該死,奴再也不信口胡言了!”
獨孤曦微未再看他一眼,扶在墻壁上的五指微微曲起。
“我們回去吧。”
“是?!闭渲橐皇謸荛_如意,將他往廊橋下推,“還愣著干什么?去備馬車回府啊。”
如意愣了愣,顯然沒有想到獨孤曦微說的回去,是回太傅府,半晌才小跑而去。
待他離開不久,如意扶著獨孤曦微往回走。
路上小心翼翼勸道:“公子既如此擔心謝二小姐,理應讓她也知曉您的這份心意才對,否則,也是辜負了她對公子的一番情意不是?”
珍珠十歲起便被家中賣到了太傅府,那時的他年紀雖小,卻因身量偏高,故而什么臟活累活都要干。
一日偷懶后被管事追著打罵時,偶然間撞倒了獨孤曦微,后被其要到了院子中伺候,至此便一直陪伴在他的身旁。
所以,多年來的朝夕相處,使得珍珠一眼便能看出自家公子對謝二小姐的不同。
只是礙于世家貴族的約束,公子從小便在這樣,日日循規(guī)蹈矩下長大,人難免不自覺隨了那些死規(guī)矩,不會變通。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珍珠看得很清楚。
見自家公子沒有反駁,他又大著膽子勸了句,“公子有所不知,謝二小姐待人是真的和善,即便公子不在,她對奴與如意,也是從未有過半點苛責?!?p> “但太女殿下……就很不同了。”
究竟有何不同,那就不是他一個下人能夠隨便置喙的了。
這是一只菠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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