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父母
柳望雪心情愉悅地去銀行兌現(xiàn)支票，轉(zhuǎn)入自己的賬戶，然后拉黑了穆景生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美美地吃了頓火鍋。
回到家已經(jīng)天黑了，她找出以前搬家用的硬紙盒，把穆景生的私人物品以及送她的禮物統(tǒng)統(tǒng)打包了進(jìn)去，扔到了樓下的垃圾桶。
房間里的空氣都清爽了。
她躺在沙發(fā)上，給媽媽打了個電話。
一秒接通，顧雪蘭親切的聲音傳來：“絮絮啊，今天怎么沒直播呀？”
柳南山正在客廳的飯桌上包著餃子，中氣十足的聲音隔了兩三米仍然清晰地傳到柳望雪的耳朵里：“你媽呀，看你直播成了習(xí)慣，你今天沒播，她飯都少吃一碗！”
真好，重生的這個時間節(jié)點真好，柳望雪想，緊接著就控制不住地哭了起來：“爸，我好想你——”
顧雪蘭點開外放，快步走到柳南山身邊，夫妻倆頓時都慌了神，一邊問她發(fā)生了什么事，一邊安慰她讓她先別哭。
柳望雪是真的控制不住，就對著手機(jī)哭了好一會兒，心里的思念之情隨著眼淚流出來，片刻后才得以緩解，柳望雪擦擦眼淚和鼻涕，終于露出一個笑來，說：“爸，媽，我跟穆景生分手了。”
再次提到這個名字，柳望雪的心里生不出一絲波瀾。
顧雪蘭和柳南山對視了一眼，柳南山包餃子的動作都停下了。
顧雪蘭擔(dān)心地問：“好好的，怎么突然分手了？”
柳望雪語氣平靜，毫無起伏，透著一種看開及釋然后的無所謂，像是在客觀敘述別人的經(jīng)歷：“他不愛我，他跟我在一起就是打發(fā)時間，而且，他也快訂婚了?！?p> 柳南山這暴脾氣，一拍桌子，面粉揚了起來：“他敢！絮絮，你等著，爸現(xiàn)在就去找他，一定給你出氣！”
柳望雪笑了幾聲，眼角沁出一滴淚，抬手抹掉，說：“哎呀，爸，好聚好散，算了?！?p> 柳南山搟面杖都拿了起來：“什么好聚好散，他這是欺負(fù)你！怎么能算了？”
當(dāng)了三十多年老師的顧雪蘭一個眼刀掃過去，柳南山的搟面杖就落在了餃子皮上，直接搟爛了。
顧雪蘭直覺這個電話分手不是重點，但還是先安慰一波，說：“沒事的，絮絮，我閨女長得那么漂亮，又事業(yè)有成，想找什么樣的沒有，咱不傷心，啊?！?p> “媽，我不傷心。就是有件事，需要你幫忙?！?p> 柳南山停下手里的動作，和顧雪蘭一起屏息凝神。
接著就聽柳望雪說：“我懷孕了，想把孩子打掉，媽，可能得麻煩你來照顧我?guī)滋臁！?p> 柳望雪輕松的話語仿佛一顆炸彈，轟得父母半晌沒了聲音。
柳南山把搟面杖狠狠地敲在桌沿，櫻桃木的餐桌當(dāng)即一個凹痕：“混蛋！他穆景生怎么敢的！我非要找他算賬不可！”
“爸，你別生氣，我也是今天剛檢查出來，他還不知道?！绷┥滤謿獬鰝€什么好歹，連忙說，“媽，你快勸勸爸！”
她是真不知道他爸的反應(yīng)會這么大，畢竟上輩子意外流產(chǎn)的時候，她爸已經(jīng)不在了。
“你冷靜點，沒聽見女兒都急了?！鳖櫻┨m按下了柳南山的手，又對柳望雪說，“絮絮，我馬上訂機(jī)票，和你爸一起過去。在我們?nèi)サ街?，你就好好在家，什么都不許做，明白嗎？”
“明白，媽，機(jī)票一會兒我訂?！绷┧闪丝跉?，“我就在家等你們?！?p> “你保證！”
“我保證！”
第二天下午，柳望雪開車去機(jī)場接回了爸媽。
顧雪蘭一進(jìn)門，就發(fā)現(xiàn)房間里少了不少東西，都是穆景生的，她問：“絮絮，真的分手了？”
柳望雪親親熱熱地?fù)е龐寢?，臉上絲毫沒有分手后的傷心和落寞，顧雪蘭因此有些不敢相信。
“分了，真的不能再真了！”柳望雪笑著點頭，又說，“爸媽，你們先坐，我去洗點水果?！?p> 顧雪蘭看著柳望雪的背影，纖細(xì)的手指戳了戳柳南山，柳眉微蹙，低聲說：“我瞧著她怎么有點不對勁，分手了還這么開心？”
自己的女兒是個多么重感情的人，顧雪蘭再清楚不過。大學(xué)的時候談了一段，分手后哭哭啼啼半個月才緩過來。
柳南山是只要女兒開心就行的態(tài)度：“我早覺得那個穆景生不靠譜，分了好?！彼且欢ㄒ覚C(jī)會，把那小子收拾一頓的。
柳南山從旅游包里拿出保溫盒，樂呵呵地沖廚房喊：“絮絮啊，別弄那些了，快來，爸昨天包的餃子，出發(fā)之前蒸的，還熱乎著，快來嘗嘗。”
“來啦！”柳望雪歡樂地應(yīng)了一聲，左手一盤小金橘，右手一盤大草莓，端著走過來。
顧雪蘭接過放桌上，柳南山趕緊給女兒遞筷子，又拿出一小盒蘸料。
柳望雪一口一個，吃得甚是滿足，含糊不清地夸：“老爸手藝就是好！”
夫妻倆慈愛地看著他，柳南山樂呵呵地說：“多吃點，這段時間爸就在這兒，想吃天天給你包?！?p> 柳望雪幸福得要冒泡泡了：“爸，你吃水果，媽，你也吃?！?p> 顧雪蘭各嘗了一個，不太喜歡：“現(xiàn)在這水果都不是應(yīng)季的，完全沒有以前的味道了?！?p> 柳南山也覺得：“是啊，就那個西紅柿，是越來越難吃，小時候咱自家種的，沙瓤的，汁水豐富，酸酸甜甜的，多好吃啊。”
一家三口就一起聊了聊蔬菜水果。
等柳望雪吃完，顧雪蘭問：“絮絮，你真的決定打掉這個孩子嗎？”
柳望雪窩在沙發(fā)上，吃飽了好像犯困，語氣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嗯，醫(yī)生說這是第六周，要打的話時間剛好?！?p> 顧雪蘭看著柳望雪，認(rèn)真地說：“絮絮，打胎很傷身體的，你一定要慎重考慮。如果選擇生下來，我們也不是養(yǎng)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