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得了,我們各自做好自己該做的就行,反正誰都不怕死?!睏髁逸^有意味的看著書俊說道??粗鴮Ψ降哪樕?,書俊大感惶恐,一時無措愣在一旁,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你,你;是,少爺,我知錯了?!?p> “死亡,從來都不是什么該恐懼的事。而且向我這種死,不僅榮耀了自己,還成全那么多人。何樂不為呢。你說是吧?!睏髁业恼f著,“我們一起出去吧。能有你陪著可比,嗯,好多了。”楓烈說著拿起一旁的勁弩走了出去。
此刻整個營地已經(jīng)變成了戰(zhàn)場,獸人們嘶吼著,瘋狂的沖擊著看到的一切。他們的穿著及其簡約,可以說基本沒有什么防護措施,但是卻戰(zhàn)力強大,悍勇無匹。在陣型的作用下,己方或許可以與其平分秋色,但是單打獨斗似得散亂對攻的話,人族全無勝算。
傷口的疼痛,周圍的血腥殺戮,人們死亡前的哀鳴,頃刻就讓楓烈拾回了前世那戰(zhàn)火里,自己作為戰(zhàn)士的狀態(tài)。
“比起鋼鐵和炮火,這場面差遠了?!睏髁?。
勁弩很不錯,不僅射程遠,而且還有一個彈夾的東西,不需要一支一支裝填,射完一箭,只需用一個工具,將弩玄往后搬就可以了。簡潔迅速。
對于無護甲的獸人來說,這種工具實在大殺器,沒一會,楓烈就妥妥的拉穩(wěn)了仇恨。
一個獸族女人,勁爆的身材,完美的身體曲線,她野獸特征的腿部,尾巴和耳朵,活脫脫一個熱辣美女的狂野風(fēng)情。要不是看著她斬下一個士兵頭顱時那種興奮的神情,楓烈都差點忍不住要吹口哨調(diào)戲一下了。在前世,這種可是極品?。?p> 盯著楓烈,她欣喜的沖了過來。那種一臉餓貓見了老鼠的表情,讓楓烈一陣哆嗦。
“可惡!”弩矢激射而出。
她揮刀格飛,可是她低估了弩的力道,手被震麻了不說,還被弩矢劃破了臉頰。她暴怒不已,但是卻被書俊攔了下來。看著瘦弱的書俊,她原本還極其輕視,但是兩招之后她就后悔了??崂錃赓|(zhì)的書俊,沒想到刀法那么熱情洋溢,個性飄揚。把楓烈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就是刀法!真帥!”
女獸人很不甘的死去了。死在了書俊的刀下。她的同伴見了憤怒的狂嘯而來。楓烈快速的射光了矢匣里的最后兩支弩矢,射傷了一個獸人,然后下意識的丟掉弩弓,拔出了自己的佩劍。
少爺楓烈還是有著不錯的劍法底蘊的,畢竟這世界的貴族們,除了吃喝玩樂,干架的本事也是必不可少的,即使他們不愿意,家族的老頭子們也會逼迫他們的,因為作為最初跟隨齊薩安洛家族征服這片大陸的這些世家貴族們,他們本家的劍法可是和他們的族徽一樣,是家族的代名詞。
本來結(jié)合著自己前世的那種戰(zhàn)場格斗技,楓烈有把握兩招也可以要了眼前這個獸人的命,但是他卻忘記了自己身上的傷。一個迅捷的躲避撕裂了他身上的傷口,同時也撕裂了他的意志,順著原本躲避的方向,直接就倒在了地上,疼得他哼都哼不出來。楓烈面前的獸人在他倒下的那一刻,以為是什么詭計,還往后跳了一步。直到發(fā)現(xiàn)楓烈的狀況后,才明白過來,舉起戰(zhàn)斧對著地上的楓烈就是一劈。
楓烈急忙往側(cè)面滾去,傷口疼得他差點不能呼吸。書俊想過去援助,但是卻被兩個獸人纏住了。再一斧之后,楓烈因為翻滾的疼痛已經(jīng)不想躲避了;書俊擲出了自己雙刀中的一把,但是被警覺的獸人避開了。
又一斧,楓烈耗盡全力避開,但是卻被接下來獸人的一腳踹飛了兩米。獸人獰笑著,慢慢走了過去。
楓烈吐了口血,迎著獸人詫異的目光,慢慢的站了起來。
獸人侮辱性的打擊,激發(fā)了楓烈曾經(jīng)作為軍人的血性,不顧一切的站了起來,冷漠的看著獸人。獸人微微楞了一下,邪笑著,扛著戰(zhàn)斧靠近了楓烈。
劈斬。楓烈等待著這一刻,猛的前撲;但是他卻低估了獸人的狡詐。他們野蠻但是卻不傻,看著楓烈的表情,他就知道,對方絕不是那種任由自己欺凌致死的家伙。當(dāng)楓烈撲進他懷里的時候,一記沉重的膝頂砸在了楓烈的胸口處,那骨頭碎裂的聲響清晰可聞。
但是獸人卻也低估了敵人,戰(zhàn)火洗禮的鐵血意志一旦激發(fā),致死方休。比起這個世界的武斗技,雖不如它們這般華麗而殺傷巨大,但是要說簡約致命,楓烈自感,比起自己的世界,他們還是差了一節(jié)。冷兵器的殺伐比起熱武器來,實在是不足道。
戰(zhàn)至勝,殺必死。無所不用其極。這是楓烈在那個世界學(xué)到的信條。雖然在之后的和平時期有所冷卻。
看著楓烈再次倒飛而去,獸人輕蔑的再次笑了笑。想大步上前補刀,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邁不出去腿,過了一會,腹側(cè)的劇痛才傳到了腦際。他不由自主跪倒在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左邊腹部側(cè)面此刻被刺入了一把匕首,只剩下手柄露在外面。
獸人惱怒的想要站起來,但是卻力不從心。
“腹部是人身體的最重要行動關(guān)節(jié),也有著眾多的神經(jīng)叢,雖不如其他地方致命,但是一旦受創(chuàng),便只能任人宰割。敵人就是敵人!想要蔑視他的話,最好只在他的墳?zāi)骨?!”楓烈緩步靠近獸人,舉劍刺穿了獸人的喉嚨。
“嗷喔!”他的同伴們狂怒不已,分出一個來進攻楓烈。疼痛早已耗盡了楓烈的體力,此刻他只能擺出架勢,迎接死亡?!皦虮玖?!”
比起獸人的狂怒,書俊的憤怒早已吞天噬地,作為隨從兼護衛(wèi)的他,看著主人命懸一線卻無能為力,這比把他千刀萬剮還難受。兩招撕裂了與自己對陣的那個獸人后,他跟著沖向了最后那個獸人。
距離有些大,他雖不顧一切,但是卻不知道能否救援成功,是個人都看得出,楓烈此刻只是一合之將了。
看著那斬向自己頸部的巨斧,楓烈已擋無可擋,避無可避。他閉上了眼睛。
“叮,鏘?!眱陕暠飨嘟恢暫螅抢兴毫焉眢w的聲響,這聲響太過清晰,使得楓烈不由自主的睜開了雙眼。
眼中所見,書伯正和書俊一起,兩人中間是已經(jīng)只剩半截身體的獸人。二人悠然的收勢回刀,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老仆救駕來遲,望少爺恕罪!”書伯一邊說著一邊跪倒在楓烈面前。
“這,這么猛的!”看著原本老態(tài)龍鐘,懦言卑屈的書伯,此刻龍精虎猛的跪在自己面前,楓烈吃驚不已。還沒來得及說什么。獸人的五六支箭矢就飛向了三人,同時還有四個獸人的進逼。
“快撤!”書伯說著,將楓烈抗在了肩頭,往后跑去。書俊則撿起自己的武器和那把弩跟上。
三人只是撤回了醫(yī)療所,并沒有如楓烈所想撤離戰(zhàn)場。
書伯再次跪倒在楓烈跟前:“少爺,營地現(xiàn)已四面被圍。雖有突圍之可能,但是軍團盡歿,而少爺獨善其身,竊以為對少爺于蘭菲厄斯家乃至帝國立身安命都損害極大。所以老仆斗膽請少爺困守于此,死戰(zhàn)到底,我父子必定舍命相護;望少爺重惜榮譽,莫不可貪生怕..”
楓烈扶起書伯,“謝謝你,書伯。沒有命令我不會離開這里的。”然后掃視了一眼周圍旁觀的傷員和醫(yī)護人員們:“你們?yōu)楹卧陬澏?,你們?yōu)楹我ε?;我們是蘭菲厄斯,榮耀就是我們的血液,而死亡將是我們最高貴的洗禮,是我們進入榮耀殿堂最溢美的禮贊。拿起你的武器,像個戰(zhàn)士那樣死去,榮耀的死去!”
“啊喔!”死亡的逼迫與慷慨激昂的話語,讓所有人應(yīng)聲雷動。
“蘭菲厄斯!蘭菲厄斯!..”所有人紛紛激情的吶喊著,拿著武器,聚攏了起來。
毫無預(yù)兆,但是卻毫不意外的一陣箭雨過后,獸人們沖進了醫(yī)療所里。
密集的人群,狹窄的空間,什么武技都派不上用場;唯有自己手中的利劍和一往無前的意志。在將利刃刺入對方身體的同時,也幾乎會被對方的利刃所刺穿。雙方都密集的站在一起,避無可避,躲無可躲。
再悍猛的戰(zhàn)士在這樣的境況里,與一個重傷的士兵沒多大區(qū)別,都只是一次利刃突刺的犧牲品。能成為先鋒軍戰(zhàn)士,斷不會是什么遜弱的存在。
短短幾分鐘,仿佛數(shù)個世紀般的存在,耳邊滿是各種兇厲的喝喊和死亡前的哀嚎,眼中盡是生命最壯烈最殘酷的終結(jié)。此刻生命低賤得宛如塵埃。
雙方丟下了差不多五十具尸體后,獸人們暫時退卻了。見慣了人族士兵們在陣型和城墻后的作威作福后,他們很少能見到這種如同他們一樣的嗜血殺戮。
如果此刻雙方的位置對調(diào),那么人族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放火了。任你戰(zhàn)意再強,一把火下去,意志和身體都將化作飛灰。但是他們是獸族,高傲的戰(zhàn)斗民族。越是強大的對手,越是值得豁出一切去取得勝利。于是,他們集結(jié),然后再次沖鋒。
當(dāng)榮譽對決絕望的求生本能,是怎樣一番情景!楓烈此刻說不出話,對于獸族他忽然有一種悲涼的敬佩?!皼]有了理智的引導(dǎo),這樣的壯烈,這樣的犧牲能持續(xù)多久!難怪會被驅(qū)離出自己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