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房怎么夠呢
看出他是換了身干爽衣服才過來的,沉鳶冷嗤一笑,晃了晃手中簪子:
“就是你看見的這樣,我把他們都踹下去了,至于原因,你自己問問你的好母親和好表妹,為什么你放在藏寶閣等著送給我的生辰禮會提前出現(xiàn),還被方雪琳戴在頭上!”
正常人的夫君哪個不是夫人出事了先來看夫人,他倒好,剛才只能救一人的時候選了方雪琳就算了,竟然還自私到只顧自己去換干衣裳,把她丟在這里孤軍奮戰(zhàn)。
心里到底有沒有她,一看便知。
只可惜她前世一開始沒能看清,后面才會深陷沼澤無法自拔。
裴昭雪和沉鳶視線相撞。
少女水眸依舊澄澈,可內(nèi)里卻不再有那股能灼燙他心口的熱意,反而多了些疏離和冷淡,仿佛她與他只是陌生人。
壓下這股怪異感,裴昭雪看向裴方氏,詢問的意思很明顯。
“子玉,為娘當時是眼花挑錯簪子了,哪知會正巧挑到這個?!?p> “是嗎,那婆母眼花,方雪琳也眼花了?她和我年歲相當,難道年紀輕輕就眼瞎了,沒看清簪子模樣?”沉鳶冷聲打斷裴方氏,說的她啞口無聲。
“也是,簪子上的紙鳶刻得那么明顯,方小姐能沒看清?還專門戴上到裴夫人面前晃,心思昭然若揭?。 ?p> “真是不知廉恥,跟我夫君院子里那些浪蹄子們一路貨色!”
賓客大多是女子,對小三大都深惡痛絕,方雪琳聽著越來越多謾罵她的聲音,完全不敢抬眸去看他們厭惡視線,索性兩眼一翻,裝暈昏了過去。
裴方氏原先還想狠狠控訴沉鳶踹她們?nèi)牒氖虑椋F(xiàn)在是徹底熄了心思,只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眼看方雪琳暈了過去,忙借此岔開話題,讓裴昭雪有什么話等方雪琳醒了再說。
裴昭雪看了眼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的沉鳶,抿唇應(yīng)下,并出聲遣散了眾賓客。
沉鳶見裴方氏這么簡單就將這事揭了過去,吸了吸凍的凍紅的鼻子后感覺不太對勁。
上輩子她可是借此還讓裴昭雪納方雪琳為妾了,這次不應(yīng)該就這么算了。
她留了個心眼,在枝落過來后壓低聲音對她吩咐了幾句話。
“記住,人帶來后從后門進,別聲張,越快找齊人越好。”
枝落聽完沉鳶所說,瞳孔因震驚微縮起來。
她想說這樣會不會有些太夸張,但想起沉鳶之前瘋了一樣踹人跟狗入湖的模樣,又覺得這事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頷首應(yīng)下。
雖不知為何夫人會變成這副模樣,可她覺得現(xiàn)在的夫人比以往都要鮮活快樂,這就足夠了。
裴昭雪這時走了過來,解下身上鶴氅想給沉鳶披上:“小別一月,你性情變化不小?!?p> 說話不再溫聲細語,反而咄咄逼人疾言厲色,不似他印象中的溫婉模樣。
沉鳶避過他披風(fēng),眸中涌動著嘲諷:“有嗎?不過夫君這鶴氅還是留著給你的好表妹披吧,方才我和她同時落水后你不是選擇救了她,想來在你心中她的分量比我重多了,我算哪根蔥,我哪敢披呀?”
“你會水,我自是救她?!倍窖┝詹⒉粫蝗ゾ人蜁行悦kU,他沒明白沉鳶生氣的點。
沉鳶氣笑了,剛準備再說什么,就見他將鶴氅強硬披上她肩頭,不容她拒絕:“別鬧,披好了就回去更衣,別著涼了,我去看看雪琳情況?!?p> 裴昭雪幫她系好綁帶,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一刻停留的意思都沒有。
冷心冷情的模樣看的沉鳶太陽穴被氣得突突直跳,愈發(fā)堅定了這一世要和他和離的想法。
只不過還不能是現(xiàn)在,裴方氏和方雪琳欠她的,她還沒要回來!
她解開鶴氅綁帶,任由它墜落在地,順帶將手里的紙鳶玉簪丟了上去,一腳踩上。
“咔嚓——”
玉簪碎裂的同時,鶴氅上也多了幾個臟腳印,沉鳶卻沒回頭再看,大跨步離開。
......
亥時三刻,沉鳶剛將烘干的青絲盤成靈蛇髻,出府辦事的枝落就帶著消息回來了。
“少夫人,事情已經(jīng)辦妥了。”
沉鳶給自己涂了個海棠色口脂,一改之前的寡淡妝容,換了個十分襯她明艷五官的張揚妝容。
聞聲淡定道:“過來烤烤火吧,估摸著待會兒就要來人了?!?p> 沉鳶的猜測并未出錯。
枝落坐下不到半盞茶的工夫,府內(nèi)下人便來傳話,讓沉鳶趕緊去白蓮院一趟,說是有要事。
“走吧,好戲開場了?!鄙倥鹕?,枝落一臉懵的跟了上去,有些意外沉鳶的料事如神。
白蓮院是方雪琳的院子,因池塘里栽種了不少白蓮,夏日一盛放美不勝收,故得此名。
院內(nèi)燈火通明,院中下人比沉鳶院中還要多兩倍不止。
沉鳶進了正門,發(fā)現(xiàn)方雪琳正撲在裴方氏懷中哭。
“姑母,您就讓雪琳將頭發(fā)絞了當姑子去吧!今日那么多人看見雪琳出丑,雪琳還濕身被表哥救下,名節(jié)已毀,若不去尼姑庵,這世上還哪兒有我的容身之地呢?”
“那就去啊,別只會嘴上說,尼姑庵離裴府可不遠,你真想去我現(xiàn)在就能安排人套馬車送你過去!”沉鳶冷笑打斷方雪琳,裴方氏二人這才發(fā)現(xiàn)她來了。
這時裴昭雪也烘干頭發(fā)踏入門檻,正好聽見沉鳶所說,看向她的神色更加復(fù)雜了些。
“鳶兒,你在胡言亂語些什么?!”裴方氏被氣得差點沒能維持溫和假面,怒斥完沉鳶后看向裴昭雪,虛偽落淚。
“子玉,母親雖對你并無生養(yǎng)之恩,但這些年也待你不薄,雪琳打小被我?guī)Т?,我如何能眼睜睜見她去當姑子?她如今既是濕身被你救了,不若就順水推舟,將她納入后院吧!”
裴昭雪眼中并無抵觸情緒,他看向沉鳶問,她是如何想的?
晏朝納妾都需正妻首肯,沉鳶不同意,裴方氏也不能越過她作決定。
聞言面色焦急起來,想再說些什么。
沉鳶卻意外勾唇一笑,應(yīng)下了:“好?。〔贿^既是納妾,一房怎么夠呢?”
一方朔漠
沉鳶:看我不惡心死你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