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寒光幽幽,沒有人知道,在這處充滿了神秘氛圍之地,無塵兩位決定著帝國命運的劍術家,此時居然為一位少年之事而揣測著。
幽寒之風呼呼而嘯,仿佛具有靈性一般繞過破陋的草屋,不忍打攪滿身傷痕的少年的美夢。
或許它怕這個蟄伏十年的少年一朝醒來知道自己想要守護的家鄉(xiāng)都化為灰燼、一抔黃土的凄涼之地。
美夢讓人陶醉,現(xiàn)實讓人絕望!
沒有人會去告訴他,將要面臨什么,因為他只屬于輪回、宿命的安排。
夜已深,兩道身影幾個閃爍離開了這個神秘之地。
……
月色籠罩,從無塵崖望去,會發(fā)現(xiàn)今夜是格外的明亮。
“這個少年,”崖外,環(huán)山叢繞之地,黑暗之處韓逸輕聲細說著,瞥著眼隨即又補充道:“他可有詳細的資料?”
黑暗,永遠都是那么的可怕。
“大人,影兒傳來消息,前段時間派去追查那個少年的玄字號若干人等盡數(shù)沒有回來,所以。”
詭異的黑暗之地,傳出飄渺難以撲捉之語,此人實力不俗。
“恐怕他們已經(jīng)……”黑暗之聲有些擔心道,這些人當中有數(shù)名化凡境強者,卻依舊消失的這么徹底。
“一個都沒回來?”韓逸劍眉緊蹙,有些吃驚。難道發(fā)現(xiàn)這個秘密的不只他一人?還是有人在幫他,亦或是哪一族人?
所有能想到的可能在韓逸的腦海之中快速翻涌著
“可查出了他們的蹤跡?”拋開疑慮,韓逸追問,他想知道他們的下落,起碼死要見尸,這樣一切都好辦了。
“他們就像是從世間蒸發(fā)了一般,我們……”黑暗之處再次傳出聲音,他們不知從何查起。
靜默片刻。
“如此,那就交給蒼鶴去辦。”韓逸有所沉思道:“順便,叫她一起去吧,兩個月我想足夠了?!?p> “大人的意思是……兩個月后叫她回來嗎?”黑暗之人小心試探著。
似乎他有些畏懼韓逸口中之人,他們這些手下之人可不敢招惹這個姑奶奶。
“若不回來……”韓逸補充道:“就告訴她,有關于他的消息”
這樣也許對這些手下之人不會太為難了。
“是?!睉室宦暎ρ疽魂囕p晃。無塵崖外環(huán)山之處,再次恢復往昔的寂靜。
隨即,黑影閃爍,一道霸道赤紅劍光劃過天際,他離開了!
夜悄然離去,是清晨。
綿綿群山,潺潺溪水,世外之處,寒潭之中。
“小姐,蒼鶴大人傳來消息,請明日隨他一同前往靈都。”清悅之聲回蕩在冷絲絲的寒潭之上,不知有人聽否。
沉浸片刻,寒潭水波粼粼,一道讓人清靈悅耳之聲打破了寒意:“靈都……是他的意思嗎?”
提起靈都,說話之人沉默少頃,似乎對那個地方有著似曾相識之感,但卻又無法想起一二。
“他說是韓逸大人的安排?!焙畾饨z絲吹拂著,侍女有些顫抖的回答道,這里太冷了。
“知道了,你且快些退下吧!”悅耳的言語之中透露著對侍女絲絲的關切之意,仿佛這不是她的處世之道。
得到命令,傳話的侍女便靜靜的退下。
“她真的有外界傳聞的那么可怕?可她卻始終是個女孩子呀!”
退出寒潭的侍女,內心默默道,她有些擔憂這個看上去冷冰冰從來都不笑得主人。
其實在她的心中早就住著一個人,只是像寒潭之地那般將其冰封而已。
或許別人無法察覺,但是作為常年服侍她的侍女來說怎會不知?
“哎?!蹦粐@,略顯深意。
……
……
數(shù)日之后,翌日初陽。
“吸,呼?!贝查街仙倌暌言缭缙鸫?,雙腿盤膝開始打坐修煉。一呼一吸,呼吸勻稱。
一張一弛,張弛有度。看上去與著普通修煉者打坐無恙,實則云決在做一件極度危險之事。
這是常人無法看出,但若此時有高人在此定會忍不住驚呼,這個少年竟敢在自己心脈之處刻畫陣法,而且……那陣法還是三級聚靈陣。
此時云決周身,無法用肉眼觀察的一絲絲幽綠氣息從四周匯聚而來,那是元素之氣,游走在云決全身各大脈絡,洗刷著堵塞之穴。
這是他的習慣。
五年來,只要不危及生命哪怕是傷重,每天晨起第一件事便是如此——刻陣。
而今天,云決乘傷勢有所好轉,他要做一件事!
“一年了,我就不相信拿你沒辦法?!痹茮Q自語,他有些惱怒了。
“心脈,給我開?!迸鹨宦?,聚氣凝實,屯于丹田之處,等待著蓄力一擊。
噼里啪啦!
心脈穴位之處發(fā)出形如爆竹之聲,連連續(xù)續(x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次又一次的沖擊,凝聚之氣仍無法撼動心脈之穴分毫。
此時在云決額頭之上浮現(xiàn)出一珠珠如雨水般大小的汗水,咬緊牙關面容急劇變化著,他很是痛苦。
沖擊脈絡穴道對于一般人來說也許沒有什么,但是對于一個穴脈堵塞,又有著噬魂咒印將其血脈之力封印之效,云決洗髓沖穴無疑是在自找苦吃。
稍有不慎危及性命還猶未可知。
一年前,云決便已沖開其他穴位,而唯獨心脈,他花了一年的時間去修煉卻仍然無果。
“兩個月,要是心脈無法打通,十年的努力那……”云決忍受著劇痛,腦海之中存留一絲清明他提醒著自己。
云決記得大叔曾告誡過他,他的強者之路要苦于常人數(shù)百倍,想要成就這條艱苦之路,其一是修煉其心性,其二是鍛體。
為此,大叔用十年的時間護他錘煉心性、強化體格。
而其他零零散散,就拋去天賦一說,光要在突破脈穴上要用到的資源,那還是個難題。
何況,云決的修煉進階之速度要快于常人數(shù)十倍,而沖破脈穴的難度要強于常人數(shù)百倍,可以想象需要的資源是何其之多。
換句話說,修煉進階是為身體擴張容量體,而脈穴的打通是填充擴張的容量體,達到一個飽和成為一個能量體,不然形如大陸上一部分修煉者一般空有一身修為卻無真實實力。
然,其重要的還是對往后修煉武學心法也是有較強的約束。
越想越后怕,越怕云決越有些著急。待在那個地獄般的試煉之地近一年的時間,云決明白了,也看清了何為道何為生命。所以對力量的追求,現(xiàn)在的他可謂是有著很強的欲望。
漸漸的云決迷失了自己,就連腦海中最后一絲的清明,也因力量二字而泯滅了。
噗
一口鮮紅的血液噴灑而出,云決心急了。
一年來不下數(shù)百次的沖擊,云決終還是失敗了。
“咳咳?!眲×业目人?,云決痛苦無比,雙手竭力地支撐著傷痕累累的身體,他想要堅持住不想就此倒下,但是修養(yǎng)數(shù)日的舊傷也在此時病發(fā)。
一陣陣如心在刀絞般的痛楚刺激著云決,全身的傷口盡數(shù)裂開,鮮紅的血液流淌而出,此時看上去他和血人并無二樣。
慢慢的云決有些暈厥,他支撐不了了。
“真的不該呀!”
床榻之上,云決倒下了,在最后一瞬,云決有些悔悟,他知道他錯了,他應該先將聚靈陣刻畫完成,后準備一舉打通心脈。
寒風簌簌,吹拂依舊,枝丫微動,蟲鳴依舊。
此時的云決,生命氣息流逝的很快,很是虛弱,看來他快要走到生命的盡頭了。
然,就在云決生命氣息最弱一瞬,心脈一處裂開了微小的縫隙,繼而一股強大的詭異力量從密林四周凝聚而來。
氣勢甚是驚人。
刺眼的白光照射著密林各處,即使在白天,強大力量所散發(fā)出來的赤白光芒亦是難以讓人睜開眼瞭望此處發(fā)生何事。
偌大的動靜使得密林之中妖獸狂吼,一片連綿數(shù)百里的叢林狂風四起,能量四溢。
若是此時明瀟看到此景,定會驚容,因為這個場景猶勝十六年前那一幕
——天邊恍如有那么一輪殘陽,照耀著讓人無法睜眼,而在那一區(qū)域飛沙走石、劍氣縱橫……
不過,此景少了當年血腥的場面。
如此大的動靜,使得正在借助暗影靈樹修煉的韓逸率先察覺。
深邃的雙目遙遙地望著那一區(qū)域,久久不移仿佛可以看出數(shù)百里之外的一切事情。劍眉緊蹙,他思慮著。
“這股力量……”盤坐著雙目緊盯著力量匯聚之地,韓逸想要看出點端倪。
但并未有所行動,他在等待著,等待著一個人的出現(xiàn)。
灰暗的叢林此時已是通透一片,呼嘯的強風如海嘯之勢般欲將人卷起,而密林深處卻是一片寂靜,似乎并沒有受到外圍力量多少干擾。
又似乎有著什么神秘力場將其隔離,密林深處深不可測……
而此時,草屋之內云決被層層能量包裹著,心臟之處一個奇異之印若隱若現(xiàn),那是一個很強大的封印,但并不穩(wěn)固。
借助從外界中凝聚的強大力量解除封印,一層層閃爍著光暈的封印似乎將要破封,但又似乎總有那么一種力量約束著封印。
倘若明瀟能感受到,他定會驚容——是那一股力量,那一股讓他無可奈何的詭異力量,哪怕是十六年之后實力逼近地至尊的他仍是如此。
而那一股力量的始者便是噬魂咒印。
遙遙而望,黑暗氣息越來越濃。若加以比較,此時的噬魂咒印之效較之前更顯的凝實,可怕。
慢慢的匯聚在云決周身的能量被胸口之處的封印盡數(shù)吸收,一股強大的吸力便由此產(chǎn)生。
時間一分一秒而過,神秘力量卻越發(fā)的強大,無塵幽暗密林的結界似乎有些禁不起這般折騰,一層層如水波之紋若隱若現(xiàn)。
無塵崖,劍閣。
一位面容嚴肅卻不失俊美的男子,雙目微閉盤坐著,其右手旁孤絕傲處。
在明瀟身前不遠處有一個獨立存放劍匣,劍匣由暗影古木制作而成,起著隔絕之效。
而其之上有一個古老的文字,很神秘、很強大、很滄桑。
像是一種鎮(zhèn)壓!
嗡嗡~
忽然,劍匣顫動,劍鳴四起,劍閣之內名劍皆是有著蠢蠢欲動的痕跡,似乎它們想要解救出劍匣內之物。
然,如此強烈的反應,打坐中的明瀟雙目猛睜,久久的注視身旁不遠處,那個連他都忌憚之物。
思緒了了。
許久,視線轉移,透過窗口,久望著禁地之處那一抹明亮之光,劍眉緊蹙,神色微凝。
“破鏡,慧劍,成心,”明瀟一字一句道:“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