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范無量微感詫異的是,一直冷面寒霜對待范無量的大擂判師,此時卻一反常態(tài)地立起了身來,冷冷地盯著馬天云,森寒地開口了。
“馬天云,這是怎么回事?你可不要告訴我,你沒有修煉過內功心法!”
馬天云見問,似乎早有準備,回過身,恭敬地一躬身,平靜地答道:“回判師的話,弟子的確不曾修煉過任何內功心法!”
他的語氣堅定有力,不似作偽。
“哦?呵呵,那你倒給本判師說說,剛才那是怎么回事?你沒有修煉過內功心法,又如何使得出真氣來?”
大擂判師冷笑一聲。
“這……原來這就是氣武境高手才擁有的真氣嗎?回判師的話,弟子的確不知,而且,弟子很多年前體內就已經擁有這樣的神秘氣息了,只不過……弟子一直都不曾向外顯露過,只是想為自己保留一點護命的底牌。卻不曾想,今日擂臺一戰(zhàn),逼不得已使用出來……”
馬天云顯得頗為糾結甚至有些擔擾地道。
“很多年前就擁有武道真氣?這怎么可能?莫非……你有過什么奇遇?”
大擂判師眉頭一挑,目中閃過一絲訝色。
“這……弟子也不知是不是奇遇,不過弟子在七年前,曾在野外吞食過一顆會發(fā)光的果子,從那之后,體內就一直存著一些這種神秘氣息了?!?p> “哦?如此看來,你的天資異稟多半是倚借的那番奇遇了?也罷,繼續(xù)比賽吧?!?p> 大擂判師目中精芒一斂,依舊冷冷地道。
大擂判師與馬天云的這一番對話,自然落到了不少人耳中,整個東風武院,仿佛像是炸了鍋一樣,熱鬧非凡,議論紛紛!
只怕是誰也沒有想到,今年的大擂比武,竟然產生了這么多的意外和驚奇,冒出了范無量和江小凡這兩匹黑馬也就算了,原本一直就領先于眾人之上的外院第一高手馬天云,竟然一直都還有所保留,其實力竟然直追甚至超過一些內院學生,竟然達到了半步氣武的地步!
要知道,就算是內院學生,也不是每一個都鐵定能成為氣武境高手的。
貴賓臺上。
蒙面女子眼見白發(fā)老者似乎不為所動的樣子,平靜地開口了。
“不知院長以為,他們二人誰會更高強一些?”
白發(fā)老者聞言,眼皮抬都不抬一下,只是淡淡地開口應道:“你覺得呢?”
“這……院長,馬天云年已二十,修煉多年,更且武道天賦的確了得,兩年時間就能把兩門極度接近黃階的功法修煉至極致境界,可見其的確是個天才人物;而范無量,雖然具備臨場偷師學藝的本領,不過,他涉足武道的時間畢竟太短,恐怕臨場戰(zhàn)斗的經驗更欠缺一些,您的計劃,不會受到什么影響吧?”
“嘿嘿……接著看下去,你自然就知道結果了不是?”
老院長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神秘的笑容。
蒙面女子微微一詫,瞧向范無量的眸光更顯好奇。
決賽并未因此而有什么影響,依然繼續(xù)進行。
范無量依然沒有與馬天云碰撞上,反而是江小凡這匹僅次于范無量的小黑馬,搶先一步碰上了。
當左右判師宣布出他們二人的對戰(zhàn)名單時,坐于范無量身邊的江小凡不由得微微嘆了一口氣,輕聲嘀咕道:“真倒霉……”
范無量聞言,淡笑一聲:“怎么,沒信心了?”
“兄弟啊,你沒看見剛才鐵師兄是怎么被轟下臺來的?那可是武道真氣??!輕則受傷,重則要命的玩意啊!”
“是么?可是我看鐵師兄雖然敗了,可是,并沒有受什么傷?。俊?p> “……咦,對哦!鐵傳沙雖然棍法高超,不過若論本身修為……嘿嘿,我明白了,就算敗,我江小凡也不會受多大的傷,可是若我抓住機會在他施展真氣之前……哈哈,范師弟,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呢!”
頓時,江小凡自信篤然地躍上了擂臺,微微淡笑地盯著對面的馬天云。
“江小凡,真沒想到,你的運氣還真不錯,竟然讓你在今年大擂之前,突破到了斗武境圓滿期,不過,你覺得你會是我的對手嗎?”
此時的馬天云信心滿滿,一臉的不可一世,那神情,根本瞧不上江小凡這矮陀螺一絲一毫。
“嘿嘿,馬師兄,那可說不定。剛才你不是說一招就能擊敗鐵傳沙鐵師兄么?可是,你們卻足足打了快一刻鐘之久,馬師兄才憑借真氣之威打了鐵師兄一個措手不及,令其錯手失敗。我江小凡雖然不才,但卻自認為稍稍比鐵師兄強上那么一些,怎么就能枉自菲薄地認為自己不是你的對手呢?”
江小凡嘻笑地道。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乃是半步氣武之境,你不過剛剛晉階斗武境圓滿,你絕不可能是我的對手的!識相的,就主動認輸,否則的話……”
馬天云冷笑一聲,威脅道。
“否則怎么樣?難道馬師兄還想殺人不成?”
江小凡嘻笑如初。
“你可不要逼我!”
“嘿嘿,馬師兄,我何時逼你來著?似乎這些年來,都是馬師兄看在下不順眼,一直在找在下的麻煩吧?若不是在下還有些本事,只怕早就被馬師兄你吞得渣都不剩了吧。再說了,馬師兄你不就是區(qū)區(qū)半步氣武境么?連鐵傳沙都傷不了,難不成馬師兄以為,那點真氣還能傷得了我么?”
江小凡更顯信心地道。
“你!”
馬天云的臉色,異常地難看。
他其實到現(xiàn)在也有些想不通,以他的實力,就算鐵傳沙戰(zhàn)前領悟出了長河棍法的極致之境,他也應該能以絕對的優(yōu)勢戰(zhàn)而勝之的,根本不必動用真氣,可是事實卻是如此殘酷,不知為什么,單以斗武境的實力來對戰(zhàn),他就是無法戰(zhàn)勝鐵傳沙,使得他迫不得已,只能動用真氣,這才一舉擊敗了鐵傳沙。
因為他有所顧忌,所以并沒有施展多少真氣出來,這才沒能擊傷鐵傳沙,不料因為他的顧忌,這個不知死活的矮陀螺,竟然拿來當作譏諷的本錢,實在是讓他惱怒不已。
難道,真要使用更大量的真氣,才能擊敗這個的確有幾分天賦卻從來不肯臣服于他意志、也一直被他視為眼中釘?shù)陌勇莶怀桑?p> 可是,如此一來的話,豈不是要徹底暴露了他的修為?這又讓他到哪里去再找借口來敷衍其真氣的來源,和真實的修為境界?
馬天云很是有些猶豫了。
“嘿,馬師兄,發(fā)什么呆呢,我的寶劍,可是已經饑渴難耐了呢!”
江小凡嘻笑著提醒道,并沒有搶攻過去。
“哼!如你所愿!”
馬天云眼神一冷,當即提著長劍飛速殺來。
江小凡腳步一動,同樣迎了上去。
不過他施展劍技之余,卻是身形一晃,就滑向了一旁,只留劍影于當處。
急于擊敗江小凡的馬天云,第一擊就果斷地施展出了真氣,不料江小凡卻早有所料似的,只以劍技與他周旋,根本不給他近戰(zhàn)接觸的機會。
一招失手,馬天云更顯陰沉,繼續(xù)殺將上去。
江小凡更不遲疑,開始按著自己的節(jié)奏和步調迎戰(zhàn)馬天云,竟是幾招之下,就控制住了馬天云的比武步調,使得他只能步步緊逼地追殺著江小凡,卻又每一擊都無法落入實處,全都打在了擂臺四周的防護陣法之上,消彌于無形。
江小凡越戰(zhàn)越勇,一臉嘻笑連連。
馬天云則越戰(zhàn)越苦,滿擂追殺卻無一招建功,還平白浪費了不少的真氣。
兩個人就這樣在擂臺上你來我往地一追一逃,偶爾江小凡還還以顏色,逼得馬天云不得不回劍防守。
這讓馬天云的胸中,郁氣越來越盛,怒火越來越大,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以他的實力,竟然被這小有些天賦的矮陀螺給耍得團團轉!縱然他施展出了一些真氣來對戰(zhàn),也依然無事無補,竟是一直都無法對這矮陀螺形成有效的威脅。
難道,真的要那樣做嗎?
馬天云很糾結,無比地糾結。
眼看著兩刻鐘的時間很快就走過了大半,若是他再不有所抉擇的話,只怕后果更難預料。
因為兩刻鐘,是一次大擂比武的時間上限,超過這個時間還沒有分出勝負的話,那對戰(zhàn)雙方,就是平手。這樣的結果,是冷傲的馬天云無法接受的。
他迅速地考慮著利弊得失,很快,就猛地一咬牙,做出了決定。
然后,驚掉了所有人下巴的一幕發(fā)生了。
馬天云,竟是猛然間如有神助一般,整個人的速度突然間增強了一倍有余,其劍尖之外,更是霎那間崩出了一道劍氣,仿佛劍身延長出去地一般,閃爍著幽寒的光芒,綻放著強大的氣息!
那一刻,馬天云身為氣武境高手的境界暴露無疑!
“我的娘啊!變。態(tài)啊這是!”
江小凡一見此幕,頓時大罵了一句,然后迅速后退,在馬天云即將攻擊到身上之前,一躍逃出了擂臺!
笑話!
他雖然不弱,可是他很有自知之明。
氣武境的高手啊!
他怎么可能打得過?
而且,那馬天云的臉色,陰沉得可怕,顯然是被他一激再激,給徹底激怒了,所以才爆發(fā)出了他氣武境的完全實力,想要一舉重創(chuàng)于他,甚至于斬殺他。他不逃命才是傻了呢。
江小凡是逃了。
可是馬天云完全暴露出他氣武境實力的一幕,在震驚掉整個武院學生的同時,更是驚得貴賓臺上幾乎所有人,全都立身而起,一臉的駭然之色,不停地打量著馬天云。
“不會吧,氣武境?”
名為上天的英俊青年身邊,一個少女震驚道。
“今日這一場大擂比武,果然有意思。區(qū)區(qū)外院學生,居然已經晉階氣武境,這下有好戲看了。”中年男子微笑道。
“父親,我倒是覺得,只怕今日,將會有大事發(fā)生……”
登時,英俊青年身邊的幾人,無不神色微變。
而英俊青年身邊不遠處的那位絕美女子,則完全沒有理會這幾人的輕聲交談,而是目泛炫光的盯死了馬天云,一臉的癡迷之色。
其余之人,則無不低聲談論著眼前的一幕,暗暗猜測著這其中的隱情。
只有白發(fā)蒼蒼的老院長,睜著一雙平靜的眼睛,淡淡地看著這一幕。
三大判師此時一臉駭然。
特別是那大擂判師,冷哼一聲,仿佛怒神降世一般,雷音滾滾地喝道:“馬天云!你若不給本判師解釋清楚這是怎么回事,本判師今日就把你杖斃在這擂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