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說的是希望家里那塊地趕緊拆,好得些賠償款,寶子說找個好工作,麻子說要多些經(jīng)歷,老萬說要出人頭地,土地主說要找個好工作,妖精說要找個環(huán)境好點大點的城市,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地生活,坐在我前面的小蒜腦說要找個好老婆,引得大家大笑,起哄不斷。
我說妖精就是我的夢想,起哄聲更大了。
一下午我跟妖精因為風(fēng)沙四起不再回家,在校外就近吃飯時聊起那個“讓榆林風(fēng)沙不再大”的夢想笑了又笑,怎么會那么偉大。
高考越來越近,畢業(yè)越來越近。
拍畢業(yè)照,寫漫山遍野地畢業(yè)冊,在T恤上簽名,也有些個散伙飯吃起來。
高考前幾天,上課沒那么嚴格了,學(xué)校稱要放松下精神,換個腦子,我跟假骨石背一書包,剛到校門口準(zhǔn)備把那些沒有用的書背回去,或是賣掉不至于撕了白白浪費錢,就被人叫住。是假骨石的舊相識,任我們說些還在上課,不由分說讓我們上車,一腳油。
路上才知道,有人鬧事打架拉我們?nèi)コ淙藬?shù)。我跟假骨石說,我不會打不過人家,咋弄。假骨石說,你站在后面,不行就跑,跟我一樣。
還好那天相安無事,至于為什么沒發(fā)生械斗,我們站在后面也是不知道的,領(lǐng)頭的過來給假骨石舊相識一些錢,叫招待一下,眾人散去。
找一夜市攤子,烤肉,生啤一人大罐。假骨石舊相識如此豪壯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幾杯下肚,我早已昏頭轉(zhuǎn)向,我跟假骨石說,我不行了,真不行了。假骨石指指地下,一灘的水,還冒些小泡,做個倒的姿勢,原來這小子都倒了。
于是地上又多了一灘水。
喝醉了,那舊相識愣是不回家,拉我們住下,又抱來一箱九度喝起來。不知道哪個神經(jīng)不對,跟假骨石說些人身在世難免有些困難災(zāi)難的,沒事,盡管來找哥,有哥在。
假骨石也說些仗義的話。后來竟然還要結(jié)拜,砸了一酒瓶就要劃破手腕放點血,還非讓我加入。
我哪見過這陣勢,還要放血,疼死了,任那兩個怎么貶低就是不。
那舊相識百無聊賴,就要玩他們的老游戲?qū)Υ?,說些出來混要打人就要先學(xué)會挨打。說著先是假骨石打他,他站著不動,說是挨打要站著,接著我打,我沒打幾下就醉的沒力氣了。
接著就是他要打我,我一下沒站穩(wěn)就被打蹲下了又來了一膝擊,我就感覺右額頭像是擦破了,澀澀的疼,剛喊聲“操”想還手,那家伙竟然笑著說,好了該你打我了,隨便打,愿意怎么打,盡管來。果然不管我怎么打,前胸、腹部、肘擊、膝擊都是不動。我也沒力氣了喝醉著呢,癱倒在地。
第二天醒來,我趕緊給妖精打電話說我破相了,你還要我嗎?
“怎么來著,大嗎,嚴重嗎”?
“不大,不嚴重,我被門簾絆了一下,撞門框了,破了一個小口子”
“呵呵,你牛,讓你幾天不來學(xué)校”
隔兩天我去學(xué)校,老鄧問為什么不來學(xué)校,我指了指額頭“我受傷了”,幸好我頭發(fā)長遮了一部分不至于多破相,老鄧便沒再追究。
妖精給我準(zhǔn)備了一份和她一模一樣的考試用品,反復(fù)叮囑我別遲到,我們就考試了。
媽媽說她回來陪你考試吧。
我說不了,考不好連你們路費都對不起。
數(shù)學(xué)英語是不會的,瞎寫,兩會路過我的考場朝我招招手,我立馬交卷,與鄉(xiāng)長,兩會,假骨石夜市喝的吐了又吐。
你給我打電話說些考試如何如何的事,你說你作文怎么寫的,我的肯定四十分以上,我寫的超好,如此云云。我說人家高考作文三個人閱卷呢。你一口打斷,有十個我也是四十分以上,不信你看著。我連忙稱是。
反正高考完了不讓看考卷,你只要不吹六十以上就行。
那是我們第一次在電話里聊那么久,幸虧我的是座機。
高考了,畢業(yè)了,放假了。不去學(xué)校,突然有點找不到方向了不知道怎么活了。我們早就說的畢業(yè)了按著早已畫好的地圖走上一圈,終究也是一句空話了。
白天睡過早飯睡過午飯,下午約妖精各處去逛逛,或者跟兩會,鄉(xiāng)長,假骨石他們見各色朋友同學(xué)說些廢話,喝了吐了鬧一鬧。
我越來越感覺事態(tài)的嚴重性,媽媽不止一次說過工地如何忙,工人如何搗亂,為了防止被抓
去看工地,我還是先下手為強吧。
我去街上走了一圈,就謝霆鋒代言的森馬要假期工,欣然前去。
什么是學(xué)生,沒干過,想都沒想照實說。那經(jīng)理留下一句“我們本來不要男的,看你形象不錯,一個月六百你來吧”。我跟那經(jīng)理說“沒事,反正我也是來看謝霆鋒的”。
至此,我每天差不多上學(xué)的時間擠公交到店上班,第一次上班遲到被罰后,遲到是不敢想的事,晚上下班已沒有公交了,被一塊上班幾個女生笑話還不夠你打的的。
每天就是站著,聽些流行歌,給人找衣服,讓人家試,然后再試,試者甚多,買者無幾,整個過程既使人家試的再多,一件也不買,你也不得有半個不高興。我給你說我在鍛煉人生經(jīng)歷,你說狗屁,我肯定能當(dāng)個好服務(wù)員,可我就是不去。
然后跟幾個姐姐轉(zhuǎn)幾條街去吃她們的涼面,腕托,搟面皮,明白現(xiàn)在女生為什么那么瘦。
一天我還跟幾個姐姐玩些打鬧的游戲,手機響起,你說你在對面,嚇個半死。
這是一個神奇的國度,每天都上演著神奇的事,我上班沒幾天,假骨石竟然跟他們班的某個靜好了,在我家上網(wǎng),做些菜等我下班。好吧,這個好。
沒幾天,兩會就和另一個靜好了,這是個神奇的國度。
他們一起去某個酒吧茶藝樓的地方打工,沒幾天被打發(fā)回來,便打起了我的主意,硬是要我湊幾百塊去西安康復(fù)路撿些地攤貨回來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