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拉家中。
申志元剛剛處理好阿雅的傷口,現(xiàn)在正收拾著醫(yī)藥箱。他不時怒目瞟向站在身旁的貝拉,在他的精神世界里,早已將這個蛇蝎美人教訓(xùn)的體無完膚。
“喂!你是不是在心里罵我呢?我可是最恨背地里說我壞話的人?!必惱贿叴蚰ブ讣滓贿呌盟菢酥拘缘膽蛑o口吻說道。
“哼!我哪敢啊,我可惹不起你?!币姲⒀抛呱蠘牵曛驹獕旱土寺曇粽f到道“看來這就是你給出的答案嘛,最后你還是決定讓她走這一條路啊?!?p> 貝拉微笑不語,她靠在墻邊,聽著申志元喋喋不休的埋怨。
“這還太早了,如果真的要她報仇的話,就要耐心等待時機,不要急于一時,阿雅年齡還太小,何必……”
“我找到那些人渣了?!必惱瓕㈩^發(fā)捋到耳邊,冷聲道。
“什么?你……你是說……”
“沒錯,就是那個幫派。確實花了我不少功夫,當年我救下阿雅的時候鬧出了不小的動靜,讓那個幫派傷了元氣,現(xiàn)在他們已不在費城混了?!?p> 申志元的心臟莫名的狂跳起來,他開始假想,如果換做是他找到了仇家,將會做出怎樣的反應(yīng)。
貝拉煩悶得很,漫不經(jīng)心的自酒柜中取出一瓶酒,胡亂給自己滿了一杯,一飲而盡“你也看到那孩子的眼神了,今天的經(jīng)歷讓她自信了不少。但自信跟自負的界限不是她這個年齡能把握的,她還太不知深淺,我在她這個年齡的時候也吃了不少苦頭。”
“我聽止風(fēng)說,那個墨西哥人同意給阿雅安排身份,我們是不是再勸一勸她……”
“她的心情,你跟我都能體會,捫心自問,若換做是你,你能輕易的放下嗎?”
申志元沉默不語,他無法否認。
貝拉斟了一杯酒遞給申志元,接著說道“要在在暴風(fēng)雨中飛行,不能單靠勇氣,更要有一身本領(lǐng)。就算現(xiàn)在瞞著她,總有一天她自己也會找****去,到那時只靠滿腔怒火是不能成事的。我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盡快讓她成長起來,做我這一行的,每天都在刀尖上過活,倘若……倘若哪一天我不在了,她也可以自保性命?!?p> “刀尖上過活……阿雅為何一定要走上這一條路啊,她應(yīng)該過上正常的生活?!鄙曛驹木w煩亂,并沒留意貝拉遞來的是酒,已經(jīng)要灌下喉嚨的一大口涌了上來,險些讓他噴出口。但礙于風(fēng)度,他硬是皺著眉頭又咽了回去。
“咳,咳……這什么酒啊,這么烈?我……我的天啊,這……”申志元能清楚的感覺到一條火辣辣的通路自口腔直達他的胃里,強勁的麻醉效力迅速攀升,讓他開始恍惚起來。
貝拉這時才瞧了一眼手里的酒瓶,淡淡說道“哦,抱歉,我沒太注意,這是我老家產(chǎn)的伏特加,平時調(diào)酒用的,大概八十多度吧?!?p> “八……八,八十?”
貝拉又給自己斟了一杯,仰頭灌了下去,她將肘搭在申志元的肩上,醉意朦朧的問道“我說偽君子,我問你,假如別人幫你把仇報了,你會怎樣?”
樓頂密室中,李止風(fēng)正借著昏暗的燈光在速寫本上飛快的畫著。
最近李止風(fēng)的繪畫技巧進步很大,這還要歸功于申志元對他的提點。當年申志元曾跟著柳光成的母親學(xué)過四年的繪畫,論天賦他比柳光成還要高,倘若當年不是發(fā)生了那場慘劇,申志元現(xiàn)在絕對不會從醫(yī),而是會成為一名畫家。
經(jīng)過申志元的系統(tǒng)指點,李止風(fēng)對于作品細節(jié)的刻畫上有了長足進步,更多的細節(jié)刻畫讓他的作品更有神韻,于此同時還促使他的觀察力以及記憶力成倍的攀升。之前在子午線公園數(shù)十秒記下棒約翰手稿的那種本領(lǐng),李止風(fēng)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用的十分順手。
只見他在速寫本上飛快的勾勒出輪廓,之后沒有停歇半分就將栩栩如生的細節(jié)填滿,早上在費城街頭看到的那些寫實派畫作在速寫本上一一重現(xiàn)。
“喂!”
李止風(fēng)聽到身后傳來了阿雅的聲音。
“干嘛?”李止風(fēng)循著聲音扭頭看去,還未看到阿雅的身影就感覺自己的臉被飛來的什么東西擊中了。
嗅覺先于視覺,李止風(fēng)聞道了香蕉的味道,準確的說,是香蕉皮的味道。
“你……你有病?。∥艺心闳悄懔??”李止風(fēng)撿起香蕉皮砸向阿雅,阿雅只是隨意的一扭身便躲過去了。
“哎?上午那變態(tài)怎么砸都砸不中你,可現(xiàn)在這種程度你卻又躲不過去了。還真是有些奇怪啊……”
“你剛才不是也躲開了嗎?”
“你記得當時那家伙離你有多遠嗎?不過兩三米的距離!”
“是……是嗎?”
“加上他臂展的長度,我感覺最多也就兩米的行程,初速度那么快的物體都讓你躲過去了,而且還是連續(xù)躲了好幾次,這些難道你都不記得了嗎?”
李止風(fēng)也回想起上午盧比奧用石塊砸他的情形。實際上他當時大腦一片空白,完全是處于本能的躲開了。
“在我們那有個說法,可能比較符合我的情況。”李止風(fēng)笑道。
“什么說法?”
“狗急了也會跳墻?!?p> “哈哈哈,你是說你是狗嗎?哈哈哈,還是個蒙面狗,哈哈哈……”
李止風(fēng)驚呆了,他是第一次看到阿雅笑的這么開心。也許是因為太過稀罕的原因,李止風(fēng)感覺那笑容真的好美。
李止風(fēng)在密室里住了一個多月,這才意識到與他同居一室的是個漂亮的女孩子。
“哎我說……你是不是做虧心事了啊……”阿雅發(fā)現(xiàn)李止風(fēng)在躲避她的目光,不禁狐疑了起來?!澳阏f,背地里做什么壞事了,喂,正視我的眼睛……”
“沒……沒什么,我還能做什么啊,今天不一直跟著你呢么?!?p> “是啊,除了添亂確實沒做什么。我說你一個男孩子怎么能柔弱成這樣?你瞧瞧你,嘖嘖嘖?!卑⒀派斐鍪帜罅四罄钪癸L(fēng)的臂膀,咧嘴做出一副嫌棄的模樣“跟個姑娘一樣,你說你這樣能不生病嗎?我看你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別整天坐在那畫啊畫的,也鍛煉鍛煉身體……”
以往兩人基本不怎么說話,李止風(fēng)一直以為阿雅冷的直冒寒氣,但現(xiàn)在的阿雅話多起來簡直就是小號的貝拉。不但語調(diào)一模一樣,就連舉手投足都有貝拉的那種媚態(tài)。
被阿雅碰觸到身體,李止風(fēng)的反應(yīng)就像蝸牛一樣——假如他有殼的話肯定會縮進去藏起來。他感覺自己的臉漲得通紅,若不是臉上纏著繃帶,肯定是要出糗了。
“煉……就煉唄……”
“不過還是謝謝你。”
“哎?為什么要謝我?”李止風(fēng)一愣。阿雅的這次道謝比上次痛快多了,也更加自然??蛇@樣大的轉(zhuǎn)變反倒是讓李止風(fēng)極度不適應(yīng),表情也變得不自然起來。
“若不是你,我可能還會躲在角落里逃避,不得不承認,你那冒失的行為讓我想通了許多,可能也改變了許多,我想至少我以后應(yīng)該不會喜歡呆在車庫里了?!?p> “呆在車庫里?那是什么意思?不過這事兒你得去找貝拉道謝,你看她今天……”
正要從臥室衣柜入口爬入密室的貝拉聽到了這場對話,氣的她直咬牙,心里不禁笑罵道“行啊……我這邊半句感謝的話都沒有,卻給這臭小子好臉色看,嘖嘖嘖,趕成老娘之前喂得是條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