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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冷落無明月

寒風冷落無明月

就是別管我了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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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11-17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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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買下我

寒風冷落無明月 就是別管我了 3926 2024-11-11 19:20:31

  “母親抓緊抓住我!抓住??!抓住木板!父親!妹妹!母親??!”

  一場突如其來的水災奪去了蘇童全家人的性命,整個村子的人死的沒剩幾個。

  蘇童在大水中被沖到樹杈上,雖然保住了一條命但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她只能走了,去城里去找著能活下去的路子。

  想活,蘇童太想活下去。

  蘇童,蘇家長女,從小父親母親給了足夠的愛憐與疼惜。

  父母二人都是讀過書的人,父親善良,母親賢惠,妹妹乖巧,蘇童的生活真的很快樂。

  姐妹二人也曾去村里的私塾念過書,和隔壁的師傅練過武,學過琴,本是美好的生活,如今一場天災竟流落至此。

  大水中親眼見著家人被水沖走,見著他們掙扎反復的被拱出水面又被生生拽入水底,最后被無情的吞噬。

  可蘇童明明已經抓到母親的手了!

  該死的樹杈一直搖搖晃晃,無力承受兩個人之間想活下去的拉扯。

  在看到要斷裂的枯木時,母親一瞬間明白了,帶著安慰和微笑掙脫了手。

  母親的成全是蘇童永遠的夢魘。

  從那天起沒有一晚能睡的安穩(wěn)。

  在村里除了父母蘇童沒有其他的親人,洪水剛剛退去村里又爆發(fā)了鼠疫,滿地的尸體和燒毀尸體的味道。

  走在街上看著有幸活下來人們受著煎熬然后死去。

  活著的人越來越少,好多人放棄了染病的家人離開村子。

  留在村里的下場蘇童知道就是等死。

  必須離開村子進城!但對于年幼的蘇童來說進城的路是那么的遙遠,能活下來全靠乞討為生。

  鞋子破了衣服也爛了,為了一口饅頭和別人拼個你死我活,這一路上挨了無數(shù)的打罵和白眼。

  忘記自己是人,只有忘記這些才能茍活。

  那日有人見蘇童年幼,便一直尾隨,在有所察覺后她猛地一個側身拐進旁邊的胡同,那人果然跟著進來了。

  蘇童屏住呼吸躲在泔水桶旁邊,只見他鬼鬼祟祟的東張西望著。

  蘇童猛地跳出來抱著泔水桶澆在他身上,撿起身邊的磚塊使勁的向他身上砸去。

  可蘇童畢竟是個孩子沒能傷到他多少,他一腳踹倒蘇童,罵罵咧咧的說著“你個小賤人,大爺不閑你臟,你還敢給老子下套”邊說邊開始動手解起褲子。

  蘇童倒在地上一點點向后蹭著,腦子里盤算脫身的辦法,在他撲上來的時候看準時機。

  撿起摔爛的泔水桶的棍子,奮力一躍一棍子悶在他頭上。

  不偏不倚的正中他頭頂,棍子上的半截釘子深深扎進他的頭皮,只見他倒地抽搐不起,雙眼直翻口吐白沫。

  蘇童拽下他的錢袋瘋了一般的跑出胡同大喊“有人受傷啦有人受傷啦?!?p>  路過的人圍過來看,蘇童便趁著慌亂跑走了。沒有一點后悔,他活該,他該死!

  晚上無處可去外面又下起大雨,蘇童跑到一處破廟躲雨被凍的瑟瑟發(fā)抖,迷迷糊糊之間好像睡著了。

  夢中看到慈祥的父親正在看書,母親在做飯而自己和妹妹一起數(shù)著窗外的花朵,窗外有個男孩的身影一晃而過。

  仿佛聞到了米飯的香味,妹妹輕喚著:姐姐,吃飯啦。

  猛然醒來一切瞬間化為烏有,周圍只有淅淅瀝瀝的雨聲,蘇童想忍住不要哭。

  可卻發(fā)出一種噎氣的聲音,終于因為壓抑不住眼淚而咳嗆起來。

  這一咳哭泣聲也奪出喉嚨,變成悲鳴,像一只在寒冬夜里臨死的鳥叫,凄凄泣泣把人的神經每一寸的擱著。

  又是一天乞討時一個陌生的男子穿的貴氣,手上戴著一塊好大的翠綠扳指,蘇童不禁迎著刺眼的陽光抬頭看了看他。

  正是看去的這一眼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個人邊蹲下邊仔細的端詳著,想透過臟兮兮的頭發(fā)和臉看到蘇童的樣子。

  他心里盤算著:只是一雙眼睛就足矣攝人心魄,這臉蛋還差到哪里去,他扔了幾文錢說到“走吧,我?guī)闳コ渣c東西。”

  路上他說他家中是開藥房的,想招人在藥房做工。

  蘇童心里清楚的知道他是壞人,但為了吃的卻假裝開心極了,一路上裝的單純不停蹦蹦跳跳手舞足蹈的。

  他不知道的是蘇童早在衣服藏著一把磨的鋒利的鐵片,路上不停的瞄著他的身體,比對著他的體格和身高。

  已經想好怎么完美的,不費力的。

  一擊致命的殺了他。

  蘇童本以為他會在吃飯時在飯菜里下藥,沒想到只是和他并肩走了一會就開始發(fā)暈,蘇童發(fā)覺有些不對想要喊叫,身上卻沒有一點力氣。

  從懷中掏出鐵片對著空氣不停的揮舞著,腳卻不聽使喚的癱軟,直到閉眼的那一刻看見自己被抬上一輛馬車。

  睜開眼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換上了一身干凈的素衣。

  抬起手發(fā)現(xiàn)污垢也被洗得干凈,甚至聞起來有一陣淡淡的香味。

  幾個女人撐著蘇童坐在銅鏡前。

  鏡子里的女孩白到發(fā)光的肌膚,淡淡發(fā)黃如瀑布一樣濃密的發(fā)絲,不過巴掌大小的臉,彎眉下是一雙圓圓的小鹿眼,睫毛濃密的像一把梳子,眨起眼來不停的閃爍跳動著,嘴唇上的口脂涂的鮮艷。

  蘇童也有些恍惚,似乎都不太記得自己是什么樣子了。

  不知為何她們在蘇童眉中畫了一朵梅花,白皙的皮膚更是襯托著紅梅格外的明艷動人。

  隨后押著蘇童走進另一件屋子,只見屋內坐著幾個男人,他們飲酒作樂摟著幾個衣不蔽體的女人,彼此之間談笑著。

  身上的女人就好似玩物一般,半裸著胸口的兩團白肉呼之欲出。

  男人們將銀子扔在地上命女人用嘴去撿起在叼回身上。

  種種香艷旖旎的畫面讓蘇童這樣年齡的女孩看著十分不適。

  當中唯有一人淡然的笑著,他一身黑衣袖口處鑲秀金線祥云,朱紅白玉的腰帶上掛著白玉玲瓏腰佩,雖慵懶但背卻直挺,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的黑眸下巴微微抬起,氣度非凡。

  蘇童正觀察著屋內的情況,這時旁邊一個女孩子突然輕聲喊道“蘇姐姐?”

  轉頭一看,竟是同村的妹妹白芷,蘇白兩家離的很近,兩家的孩子自然關系也不錯,白芷的年齡比蘇童小上幾歲。

  可是從村里出來時她已經安頓在同村里的舅舅家啊。

  “你怎么在這?”蘇童吃驚的問道

  “舅媽不讓舅舅收養(yǎng)我,嫌我是個麻煩整日罵我打我,舅舅什么都不敢說,我就自己跑出來了,可出來沒兩日就被拐到這?!闭f到這白芷的眼淚簌簌的就下來了。

  “閉嘴,閉嘴!誰讓你們講話的,給我老實點!將軍,您看看這都是剛收進來的,最大的也才16歲。收回去做個通房丫頭也是極好的?!?p>  妓院的人一臉阿諛奉承的對著剛剛那位那黑衣服的男子說道。

  那男子站起來走了一遭又看了一圈,所有的女孩都瑟瑟發(fā)抖的低下頭。

  只有蘇童緊緊盯著他,眼神里都是想要被帶走的欲望。

  他們叫他將軍,他氣質這樣的好,穿的也這樣的華貴,即使被買去做下人也是比在這里要好的。

  留在這里只能為妓,就算逃出去怕也是要被餓死凍死。一定要被他選走!

  于是蘇童挺直了身板故意憋紅了眼眶,眼角微微泛紅看起來楚楚可憐。

  他的眼神在幾人身上游走。看到蘇童時他突然緊緊皺眉愣了一愣,眼里有些遲疑和震驚。

  可這種神情轉瞬即逝,很快回過神又抬頭看了看窗外,默不作聲的好像在回憶什么。

  隨后起身走過來彎下身問蘇童“敢和我走嗎?”

  “敢”蘇童沒有絲毫猶豫,無比堅定的回答。

  他不屑的一笑帶著諷刺的口氣問“知道我是誰嗎?”

  “是誰都無妨?!碧K童馬上接話道。

  “膽子倒是挺大的啊,不怕嗎?”

  “不怕”

  “哈哈哈哈哈,好!有膽識?!?p>  他緩緩抬起手,蘇童識相的湊上前去,他冰冷的手掌輕輕摸了摸蘇童眉心的梅花,點頭示意他手下出錢買下。

  就買了?妓院的人都在議論紛紛,蘇童也能看到散落一地衣物的妓女都是羨慕的眼神。

  這樣離開的機會根本不常有。

  在這里的誰不想被贖出去,哪怕是做最卑賤奴婢,也不想在青樓里出賣自己的身體。

  只見他的手下開始掏銀子的時候,白芷低聲說“姐姐,我躲不過了,怕是要在這賣身體一輩子了,姐姐保重好好照顧自己,我們有緣再見?!卑总坪蹨I拉著蘇童的手不停的顫抖。

  看著白芷的模樣蘇童心一冷,怎么能讓她自己在這生活。

  這就像親妹妹一樣從小一起長大,如今落難至此怎能坐視不理。

  若是她留在這此生便無望了,出去即使是做下人也不能做妓?。「赣H母親若是還在也不會坐視不管。

  蘇童跪著向前爬了幾步抓住他的褲腿說到“將軍?將軍!可以帶她一起走嗎?我保證她也會聽話,她是我妹妹求你帶我們一起走吧。我愿意做最辛苦的活,把贖她的錢慢慢給你”蘇童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但即使他不同意也要奮力試一下。

  他薄薄的挑了唇似笑非笑,垂下頭微微的瞇了瞇眼眸。

  帶著玩味的語氣說“倒是不差這幾兩銀子,可怎的要聽你的呢?你是個奴才是狗,你求我我就要給你吃的嗎?”

  整屋子的人哄堂大笑,蘇童也顧不得羞恥。繼續(xù)拼命的叩頭一下下的重重的砸在地上。

  “只要將軍你帶我們走,我愿意給將軍做任何事,我雖是奴才沒什么能給你的,但只要我能做到我都愿意…..將軍,這地方我怎么忍心讓妹妹獨自一人留在這里,求您了”

  蘇童說出的話帶著悲哀的哭腔,她要帶白芷走,就算他不肯,蘇童也定要想別的辦法。

  “我也愿意,但求將軍垂憐,我定不會讓將軍失望?!卑总岂R上接上話。

  蘇童的雙眼沒有一絲躲避的看著他,長長的睫毛下的那雙明亮的眼睛,像清澈見底的山泉。

  他也直直的看著蘇童的眼睛,好像被人拽著隨著一同跌入了這清澈的山泉水中。

  眉中的紅梅更是讓他分心,他晃了晃頭很快的回了神。

  他轉眼看了看白芷,端詳了一下她,白芷生的乖巧可愛,尤其她那一頭油黑瀑布般的頭發(fā),看起來格外惹人疼愛。

  他轉過身一揮手,妓院的人畢恭畢敬的拿來披風,態(tài)度轉變之快讓人意外。

  可最開心的莫過于帶著白芷從這牢籠里毫發(fā)無損的逃出來了。

  他回過頭看著二人,眼眸就像是深不見底的一口井,那么的深邃,仿佛多看一眼就能將自己的靈魂也滲進去。

  “走吧,回府了”他輕聲說到。

  幾人在眾人的注目下走出了妓院,旁人有打量有羨慕有小聲討論。

  他翻身騎上了門口一匹純黑的馬,只留下寬闊又挺拔的背和高傲仰起的脖頸兒,仿佛早已經習慣被世人議論。

  白芷和蘇童兩只瘦瘦小小的手緊緊的拉在一起。

  跟在后面踉蹌著一路,迎著微微的夕陽快步的趕著。

  將白芷帶在身邊就像妹妹又回來到蘇童身邊一樣,那一刻蘇童暗暗的發(fā)誓無論如何要保護好她。

  白芷帶著竊喜的聲音小聲的說“姐姐,我們以后就一直在一起了,謝謝你救我出來,不然我就要在那種地方賣身了,姐姐你是我的恩人?!?p>  看著她的明媚的笑臉蘇童笑了笑,雖然開心但更多的是擔心,在外面流浪的這段日子最擅長的就是觀察別人。

  這個將軍?不知道他是什么將軍,可這個將軍陰暗的讓人感到不安。

  但他給了第二次活下來的機會。

  那時的蘇童還不知道,這個人是恨卻又不能背叛的人,而未來竟會變成那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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