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中,小孩兒最期盼的莫非過年。因為過年不僅可以與久別的玩伴重逢,可以吃很多好吃的美食,還能肆無忌憚地放煙花。媽媽在春節(jié)期間對我總是格外包容的,任由著我的性子玩到深更半夜,只要不是危險的行為都不會過于干涉我。
今年春節(jié)比往年要熱鬧,我的兩個弟弟都回老家過年,一個是伯伯的兒子,一個是舅舅的兒子;一個是久別重逢,一個是首次聚年。
伯伯的兒子比我小半歲,幾年前隨他媽媽去廣西外婆家生活并在那邊定居上學(xué),前幾年因為新冠疫情導(dǎo)致出行受限便沒有回湖南過年,所以我們兩兄弟已有三四年沒見。由于生活習(xí)慣的改變,他已經(jīng)不能吃辣,也聽不懂家鄉(xiāng)方言,甚至報不出老家在湖南的哪個鄉(xiāng)鎮(zhèn),只知道自己的根在湖南,堅定而執(zhí)著地嚷嚷著要回湖南老家過年,為此大人們都打趣他。
本以為闊別多年之后,我們再見面會彼此生疏。事實上我們卻一見如故,很快就打成了一團(tuán)。我們一起放煙花,一起打羽毛球,一起折煙板(用煙盒折疊而成的銘牌),一起玩手機(jī)游戲,甚至一起到鄰居池塘里抓魚摸河蚌。我們從早到晚形影不離,玩得不亦樂乎。
伯伯家的房子和我家的房子是聯(lián)棟建筑,就像一對雙胞胎共用一堵墻,伯伯和爸爸的關(guān)系亦是如此,雖然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伯伯的父母已雙雙離世,我的爺爺奶奶將他視為己出,逢年過節(jié)回家基本上都和我們一起吃飯。伯伯比爸爸更擅長廚藝,聽說以前還和伯母開過餐館,于是每年伯伯都是我們家年夜飯的“頂梁柱”,幫助爺爺奶奶做蛋卷、蒸扣肉、宰雞殺魚,在廚房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爸爸媽媽則成了坐享其成的那個。
爸爸常說,他雖然是獨(dú)生子,但從未感覺到孤獨(dú),因為他的堂哥堂姐們都很疼愛他,把他當(dāng)親弟弟一樣對待。他希望將來我們這群兄弟姐妹們長大后也能像他們一樣親近,無論身在何方,都要互相幫助,彼此照拂。
舅舅的兒子尚不足一歲,剛長出四顆牙齒,還不會走路,也不會叫哥哥,但他胖嘟嘟的很可愛,每次見到我都會朝我笑,甚至還會伸開手臂要我抱抱,開心的時候會大聲練嗓子,整個房子都能聽到的那種發(fā)自肺腑的歡叫,我們都說他長大后有成為男高音歌唱家的潛質(zhì)。今年的春節(jié),因為他的到來,給外婆家增添了很多樂趣,大人們都圍著他轉(zhuǎn),我雖然有點(diǎn)兒小小的吃醋,但終究拜服在弟弟的可愛萌勁之下。
自從小豬豬(舅舅兒子的小名)出生的時候,我和媽媽去醫(yī)院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覺得我和他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我忍不住想要摸摸他的臉和手,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全世界分享我有弟弟,甚至有一種莫名的責(zé)任感油然而生,畢竟他是這個世界上迄今為止與我血緣關(guān)系最近的兄弟。
媽媽有三姊妹,她是家里的大姐大,小時候沒少為她的弟弟和妹妹操心。我出生后,舅舅和阿姨都很疼愛我,給我買了好多好多的玩具,每年生日也都會送我禮物,我擁有的第一個超級奧特曼和對戰(zhàn)足球游戲桌是阿姨送的,我擁有的第一輛酷炫賽車和超級龍貓是舅舅送的,他們還帶我一起到電玩城夾了好多娃娃,因此我的快樂也是雙倍的。
我現(xiàn)在的年紀(jì),還無法深刻體會“兄弟姐妹”這四個字的份量,只知道兄弟姐妹是可以一起冒險的玩伴,是可以結(jié)伴同行的同伴,是可以保護(hù)彼此的隊友,是可以無話不說的親人。但我相信,兄弟姐妹也一定是無論多久不見都能一見如故的人,是危難時刻可以無條件出手相助的人,是孤獨(dú)無助的時候可以互相傾訴的人,因為我的爸爸媽媽和他們的兄弟姐妹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