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回家
“邊疆？”持劍男子愣了會兒，隨后一嗤，自己動手給自己倒了茶：渴，是真的渴；不過，他都這么渴，其他人……
喝完茶水，持劍男子繼續(xù)道“我聽說了，但現(xiàn)在雪州很安全?！?p> “我找你，是因?yàn)槲蚁胍憧刂七吔奈?，不出事最好?！?p> 持劍男子認(rèn)真思索，好一會兒點(diǎn)點(diǎn)頭“我會安排?！?p> 說完，持劍男子起身，走出亭子三四步輕輕一躍，踏塵而去。
青衣男子隨之起身“眼下進(jìn)展如何？”
十步開外嚴(yán)陣以待的暗衛(wèi)見持劍男子離開又聽得青衣男子問話，為首的略上前三四步道“攏共沒說幾句話?！?p> “哈哈哈哈！”青衣男子不由得笑出聲“這可真是，越是寶貝的越是容易摔?！?p> “最近我等看大公子十分辛苦，所以相求二公子出手?！?p> “這件事也是好事，他閑散的時候有的是人難受，眼下就他一個人難受換其他人舒坦?！?p> 為首的思量一番，爾后搖搖頭“但，沉溺于兒女私情，怕是不妥。”
“他是至情至性之人，但為人冷漠。經(jīng)此或許讓他能夠成長。”
為首的嘆了口氣“大公子若是有二公子些許仁慈，便是天下之幸?！?p> “他不是不仁慈，只是不夠溫情；我不是仁慈，只是過于理智，也欠缺溫情。”青衣男子收斂笑意道。
“此外，三皇子入雪州，二公子可有什么安排？”
“皇甫云？”青衣男子略一沉吟“暫時不用，你們主子會處理妥當(dāng)?！?p> 妥當(dāng)？不不不，他們主子處理事情沒有妥當(dāng)一說。但是為首的也不好多嘴，只點(diǎn)頭。
好容易靠岸，秦箏覺得頭暈?zāi)X花的：在船上待得太久了。
告別船家，秦箏在天黑之前趕到了目的地。
推開門，在夕陽下越發(fā)的顯得殘垣斷壁，秦箏跨過門檻走向庭中大樹。
庭中有奇樹，綠葉發(fā)華滋。
不知道存在此處多少年的大樟樹掉落了些許綠葉，因無人打理，今日綠葉堆砌在昨日泛黃的綠葉和前日枯黃的樹葉之上，過不了多久這些綠葉就變成了不可見的塵埃，如蕓蕓眾生般。
搖搖頭，秦箏扯了扯嘴角：還是得收拾個落腳的位置才是。
不過她就收拾了個灶臺后，隨便收拾了個睡的地方倒頭就睡。第二日再次黃昏，秦箏將抹布往破盆一丟，一屁股坐在長廊臺階處對著夕陽喘氣：好累。
秦家處于山上，即便是坐在長廊上也可以看到遠(yuǎn)處夕陽，因干活消耗體力而來的疲倦和夕陽散盡光華帶來的頹敗匯合，短時間內(nèi)消散了恩怨情仇。
手肘靠在膝蓋上支撐著下頜，秦箏輕輕嘆了口氣，眼睛還是癡癡凝望被夕陽籠罩的遠(yuǎn)山“晚上吃些什么呢？”
“咚，咚咚”，很和緩的敲門聲引起了秦箏的注意力。
秦箏皺著眉頭看著大門，隨后起身走向大門，臉色淡然的開門：無論來的是誰，她都泰然處之。
想是這么想，但是看到來人拿著大大的包袱，秦箏還是驚掉了下巴，甚至于張了張口好一會兒才道“無厄？”看到玉無厄身后的人也拿著大包袱背上還有一個大物件，秦箏更加詫異的喊了句“玉三哥？”
“是二嫂說秦姐姐在這里的，父親說我還沒學(xué)完，正好山上清靜，但是又怕我一個人不安分，就讓我和三哥一道來山上找秦姐姐住在這里了！”玉無厄看了看周圍，道“這里確實(shí)好大，不過東西很少呢?！?p> 也就是說，她、玉無厄、玉無緣在這里住一段時間？
秦箏忙笑道“我就來這里看看的，還是要住山下。我能教你的都教了，也確實(shí)教不了什么。”
“要是你在三個月內(nèi)回來，以后你院子里都不要養(yǎng)活物，你也不許出去”，想到父親下的死命令，玉無厄忙搖搖頭道“要是秦姐姐下山去，那三哥陪我也可以，我和三哥住在這里也是可以學(xué)習(xí)的?！?p> 好好地玉府不住，跑山上來??？
“無厄性子不夠成熟穩(wěn)重，得罪了堯山夢家的人?！币呀?jīng)點(diǎn)上燈，端著魚湯上來，安置好后又要去廚房拿碗具的玉無緣解釋道。
看著頗有香味的魚湯，秦箏還是不能相信桌上的飯菜都是玉無緣做的：啊，反正今夜的飯菜有著落了。
“才不是呢！明明是他動手在先的，陳小姐都說了身體不舒服要休息，他非要動手拉拉扯扯，在場的就我一個男人，我自然要找理由的！何況，咱們家干嘛怕他一個數(shù)不上名的小輩。還是父親太大題小做了！”接過他三哥遞過來的碗，拿起筷子就開始忿忿扒飯。
“所以最近幾個月還得有勞箏姑娘幫忙教育無厄了。”
接過碗點(diǎn)頭后，秦箏覺得很是艱難。
“本來無厄還和夢家公子約定要比試的，無厄上面畢竟有三個哥哥，驕縱了些，再不糾正怕是要變成成天瞎嚷嚷的紈绔子弟了?！庇駸o緣繼續(xù)道。
“三哥你這說的是什么話！那水滸不都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怎么可能成為紈绔子弟！”
秦箏愣愣的看著玉無厄，然后也不講話默默低頭吃飯：她腦殼很疼，不過，飯菜好吃。
用過晚飯，玉無厄說了最近近日趣事，尤其是他與夢家公子的事情后，便有些累了，沐浴過后在他三哥收拾的屋子睡去了。
星河璀璨，蟲鳴陣陣。秦箏卻睡不著。
“不同于墨城的三千人家、十里荷花，莫州處處是山峰、處處是綠樹。別有韻味?！?p> 見玉無緣走來，坐在庭中露臺的秦箏想要起身，在玉無緣示意下依舊坐下，待玉無緣在一旁坐下并將茶案放在身側(cè)后，道“想婚禮前玉家忙的人仰馬翻，婚禮一成倒很是閑散。箏姑娘，”玉無緣抬手取了一杯溫茶，看著水中倒影的銀漢繼續(xù)道“離開墨城是害怕連累玉府還是并不在乎玉府這點(diǎn)勢力？”
秦箏笑笑，她并不意外玉無緣坐不住“我是可以光天化日的活著，”手撐在身后，仰著頭看天上群星“其實(shí)讓我待在墨城嫁給你大哥也是個很好的選擇，阿姊、父親、秦家列祖列宗還有墨城的各位叔叔伯伯們都會很滿意，也或許玉叔叔念在秦家無后而過繼一個孩子傳承香火。不過，”輕輕嘆了口氣“我覺得那不是我，玉府、謝府還有其他我未走動的叔伯們都很好，但不好的是我，我就像是白白偷了叔伯們滿意兒媳、世家公子值得稱贊主母的位置?！?p> “這個理由我可以相信，但似乎不足以完全讓父親相信?！庇駸o緣淡淡道。
秦箏笑著搖搖頭“我就知道玉叔叔讓三哥這么穩(wěn)重的人來有深意?！?p> “我不會因?yàn)榇蟾?、二哥或者父親對你的期許不同而將你的話曲解傳達(dá)于他們。但是這里有在父兄他們哪兒完全站不住腳。自然也不會輕易放過。”
“世界上的事哪有那么多的理由，這一時之間我也編不出來一個好理由了！”重重舒了口氣，秦箏坐直身子取了另一杯水“按理說我是外人，玉三哥當(dāng)不應(yīng)走這一趟?！?p> “對大哥、二哥、父親而言你并不是外人，何況我也好奇有一條更為寬廣、舒坦、合乎人倫的路，你為什么不走?！?p> “呵，”秦箏放下已完的杯子“想是我這不體統(tǒng)觸了玉三哥的體統(tǒng)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