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沒有虎子,以楊修的性格也斷不可能去修什么絕情仙道。
楊修清楚,別看柳文仲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但這個便宜師叔對自己絕對夠厚道,之前還救了自己一命,絕對是個好上司。
忘恩負(fù)義可不是楊修的性格。
另幾位同輩的天書閣弟子看向楊修的目光都滿含贊許,楊修這一拒絕,給天書閣眾人臉上大大增光。
柳文仲心中更是寬慰,這次梵凈山派人突訪天書閣,暗地里不知道拜訪了多少出色的弟子,其中就包括柳文仲、杜紅楓以及林霜塵等人。
珠璣老人給眾人下令,只要對方不用強(qiáng),就不必干涉梵凈山的行動。柳文仲相信自己師傅這么做必有深意,但是眼看著對方來挖墻腳,心里舒服那是肯定的。
綠袍修士聞言一怔,而后哈哈一笑,毫不在地意道:“哈哈~我有天書閣所有正式弟子的名冊,肯定沒有楊修這個名字。既然沒有正式拜師,那就無所謂判出師門了?!?p> 說到這兒,綠袍修士邁步子走到楊修面前,一字一句道:“年輕人,等你到了梵凈山,你就會明白真正的修仙界是什么樣的?!?p> 楊修沒想到對方知道這么多,一時有些撓頭,眼珠亂轉(zhuǎn)就要找其他借口。就在這時,一旁的柳文仲卻突然開口說道:“這個道友可能還不清楚,楊修其實已經(jīng)被林霜塵師妹收為正式弟子了?!?p> “啊?”
“真的假的?”
柳文仲此話一出,周圍人立刻齊刷刷看向他,而后立刻轉(zhuǎn)向楊修,連司徒庸也面露驚訝。楊修感覺人群中眾弟子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掃來蕩去,頭皮一陣發(fā)緊,比當(dāng)初面對龍三時還要兇險數(shù)倍……
“道友你也知道,林師妹平時不受師門束縛,修煉比較自由,”
柳文仲無視楊修探尋的眼神,沖綠袍修士道:“所以收楊修為弟子時并沒有記錄在冊”
楊修現(xiàn)在和周圍人一樣,都是一臉見到鬼的表情。不過在旁人看來,楊修現(xiàn)在是裝模作樣扮豬吃虎的成分居多,一想到高高在上仙子般的林霜塵收了楊修這個貌不驚人的雜役弟子為徒,眾人就氣不打一處來。
連劉顯看楊修的眼神都怪怪的,讓楊修有種跳到黃河都洗不清的感覺。
“哼,那也沒關(guān)系,林霜塵也要聽門主的,珠璣老人肯定會同意,”
綠袍人面色微沉,沉吟片刻,然后冷面看向楊修,道:“楊修,你到底想不想入我梵凈山?”
“這位前輩,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覺得天書閣就挺不錯的,”
楊修見對方一副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無奈地?fù)蠐厦冀牵痤^直視綠袍修士,一字一句說道:“而且依我看,一人一山是為‘仙’,意思就是修仙就像攀登高山,路遠(yuǎn)且阻,無大毅力者不可為,和絕不絕情沒什么關(guān)系。要我選的話,我更喜歡‘無情不修仙’這句話?!?p> “大膽!”
綠袍修士聞言眉峰倒豎,怒喝一聲,駭人的氣勢沛然而出!周圍的桌椅和樹枝都無風(fēng)自動,呼啦啦一陣亂響,劉顯靠的比較近,直接被這股氣勢逼的“噔噔噔”后退好幾步!
首當(dāng)其沖的楊修更不好過,感覺身周的空氣驟然縮緊,腦海中像是被大錘猛砸一下,一陣眩暈感襲來,呼吸都變得困難之極!
楊修又驚又怒,下意識就要去拔背后的白鹿劍。不過有人比楊修還快,一道白色身影無聲站到楊修和綠袍修士之間,重重“哼!”了一聲。
楊修只看到眼前閃過一道白芒,白衣飄飄的柳文仲已經(jīng)擋在自己身前,面對綠袍男冷哼一聲。
“轟!”
周圍眾人就聽得耳邊一聲嗡鳴,剛才壓迫感十足的氣場瞬間消失不見,唯有柳文仲和綠袍兩人的衣衫高高揚起,獵獵有聲,幾息之后才慢慢平息下來。
一旁的司徒庸也早就來到近前,冷峻的目光掃向旁邊蠢蠢欲動的梵凈山諸人,立刻把對方的躁動聲壓了下去。司徒庸冷面無情的名聲流傳已久,沒人敢當(dāng)面惹怒這位秉道堂的執(zhí)法長老。
周圍桌椅被氣浪吹得東倒西歪,卻沒人敢去扶。
圍在外圍的天書閣弟子都屏息凝神,面露怒意,惡狠狠盯著場中的梵凈山諸人,如果不是忌憚司徒庸的威嚴(yán),早就破口大罵了:跑到我們門派來耍威風(fēng),活的不耐煩了?
柳文仲面色淡然,氣勢十足,穩(wěn)穩(wěn)站在楊修身前直面綠袍修士。
對方盯著柳文仲看了半晌,這才散開緊皺的眉頭,大笑道:“哈哈,好一個山岳劍柳文仲,果然名不虛傳。如果我猜的不錯,柳兄至少有氣海初期的修為吧?”
“柳某功力微薄,不值一提,”
柳文仲雙手?jǐn)n袖,不動如山,開口說道:“不過楊修一個雜役弟子的身份,梵凈山諸位遠(yuǎn)道而來卻以大壓小,恐有失體面吧~”
柳文仲一語雙關(guān),綠袍男聽了面色微沉,不過很快笑道:“修仙一途,心有牽掛就是修仙者的命門,如果誤入歧途,恐怕會萬劫不復(fù)啊。還望柳兄把我的話帶給珠璣老人。”
說完綠袍修士沖柳文仲微微拱手,大袖一甩轉(zhuǎn)身便走。
身后幾個梵凈山弟子立刻上前撿起地上的玉佩和靈石,剛想要拿起紫葉靈葫,旁邊還暈暈乎乎的楊修眼睛一瞪,閃電般彎腰出手把葫蘆撈在手里。
幾人無奈,總不能當(dāng)著天書閣諸人的面動手搶,惡狠狠瞪了楊修幾眼,扭頭跟上了綠袍修士。
楊修寶貝似的把玩著金色小葫蘆,心里早就高興壞了。有了它,虎子就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長久以來的心結(jié)也可以順利解開。
收起紫葉靈葫,楊修回身見柳文仲面帶微笑看著自己,嘿嘿一笑,道:“師叔,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一步了?”
“站住,”
柳文仲收起笑容,冷著臉說道:“你是不是忘了要去給你師傅請安了?”
“???”楊修聞言差點兒栽個跟頭,無辜地看著對方,不知道對方口袋里賣的什么藥。
柳文仲輕笑一聲,解釋道:“剛才那么說是為了保護(hù)你,但梵凈山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心,所以你就暫時做你林師叔的弟子吧,免得落人口實?!?p> 說完柳文仲大手一揮,已經(jīng)帶起楊修直飛沖天,楊修還沒來得及說話,便和柳文仲一起消失在云海之中,留下劉顯和老黑馬大眼瞪小眼一陣發(fā)呆。
“你這個主人,難道除了是賭圣之外,還有個情圣的身份?”劉顯自言自語道。
“唏律律~”
老黑馬似乎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歡叫好一陣,不知是否同意劉顯的看法。
……
片刻后,兩人已經(jīng)落在繞過天書峰,直接來到了小蒙山一處幽靜的竹子閣樓中。杜紅楓正等在屋子里,目光灼灼地盯著楊修。
“你把剛才背誦下來的經(jīng)文默寫一遍下來,我?guī)Щ靥鞎逵赡銕熥鹩H自看看?!绷闹倌醚凵袷疽饬艘幌挛葑永锏臅?,笑著說道。
“那是當(dāng)然,梵凈山那幫人白白帶走我們半篇功法,這下心疼死他們!”
楊修一臉坦然,義正言辭,不過右手卻同時悄悄探出來,沖柳文仲做了個誰都懂的手勢,嘿嘿笑道:“柳師叔,看在我費了這么大勁的份上,您就沒點獎勵?隨便來塊極品靈石啊,上品法器啊什么的……”
柳文仲佯裝惱怒的皺起眉頭,嚇的楊修一縮脖子,趕緊跑到一邊拿起毛筆,還沒落筆,眼角余光卻瞄到一個瓷瓶飄飄悠悠飛到了自己面前。
“先把這顆丹藥吃了,回復(fù)一下體力?!?p> 柳文仲沉穩(wěn)的聲音傳了過來,楊修趕緊高興的答應(yīng),心說現(xiàn)在正是需要補充靈力的時候。
安心經(jīng)楊修已經(jīng)爛熟于心,加上有丹藥恢復(fù)靈力,沒用多久便寫好功法。杜紅楓接過紙張,給了楊修一個贊賞的眼神,轉(zhuǎn)身離開,留下楊修和柳文仲兩人在屋子里。
“你總是能給我驚喜,”
柳文仲攏著袖子,看著像小媳婦一樣乖巧的楊修,無語搖搖頭,笑著抬手扔給楊修一件東西:“這是我以前用的護(hù)身玉佩,中品法器,防護(hù)效果還不錯。”
“謝謝師叔!”
楊修滿臉驚喜,一把抓住了玉佩。
這是一塊平凡無奇的圓形石頭,除了表面有淡淡的綠色熒光,看不出有什么奇特之處。
護(hù)身玉佩是一類常見法器,下到下品法器,上到極品法寶,都少不了這種護(hù)身的寶貝。它會在修仙者體表覆蓋一層靈力護(hù)罩,遭到攻擊時能自動防御,而且能和修仙者本身的護(hù)體靈罩疊加。
修仙者到淬體四層才能凝結(jié)護(hù)體靈罩,這個護(hù)身玉佩對現(xiàn)在的楊修非常實用。
經(jīng)過這幾次接觸,楊修已經(jīng)把柳文仲的性格摸的七七八八。
自己不用腆著臉去要什么獎賞,只要把事情做好,該來的總會來,這也是為什么楊修柳文仲讓楊修默寫文章,楊修會答應(yīng)的這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