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翩又問:“你認(rèn)為太子會同意你駐兵城外么?如果他同意了,阮大人不會知道么?到時候會是什么局面?”
“喻將軍的兵馬早已在附近駐扎,太子殿下處于安全考慮,應(yīng)當(dāng)不會同意我駐兵。如此的話,我便會去拜會阮大人。阮大人其實也不希望我駐兵于此,但為了挑起我和太子殿下的矛盾,他勢必又會答應(yīng)我。無論怎樣,我先駐兵下來再說。坐山觀虎斗吧,我哪邊都不會幫的?!标蝗幌蛉趑婧捅P突出。
若翩恍然大悟:“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昊然點頭笑笑。
局勢與昊然估計的分毫不差,太子果然不同意西南王駐兵城外,昊然馬不停蹄地拜訪了阮大人。為了拉攏西南王勢力與太子抗衡,阮大人上報皇后同意了西南王駐兵的要求。
經(jīng)逸桌上擺放著若翩寫給他的《上邪》,在寢宮中陷入了沉思。若翩離開宮里去了宰相府探視母親,不知情況怎么樣,雖然才離開一天,他已經(jīng)思念不已。微微嘆息,也許離開宮里對她而言是更好更安全的。若翩在坤寧宮時,自己可以用看望母后的名義去見她,可母后讓她滯留坤寧宮,卻未見得是樁好事,只怕利用和脅迫的成分更多。自己雖可關(guān)心她,卻不可能時刻守護。也罷,相思雖苦,卻不比她的安全來得重要。
沉吟片刻,經(jīng)逸提筆寫下《王風(fēng)*采葛》:
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寫罷,待墨汁晾干,折疊起來細(xì)心袋好,喚道:“來人!”有隱衛(wèi)輕盈而至。經(jīng)逸吩咐:“將這封信送至宰相府太子妃手中。注意,不要讓他人知曉?!彪[衛(wèi)領(lǐng)命而去。
宰相府中,若翩去云夫人房中看望母親,云夫人足不出戶,府中眾人皆謂夫人病重,臥床休養(yǎng)。云夫人見若翩進(jìn)來,關(guān)心地:“翩兒,你呆在家里,我心安多了。若他日皇后娘娘再宣你進(jìn)宮,你就說我的病積重難返,要陪我度過最后一段日子,想她也沒有理由說你什么不是?!?p> 若翩眼圈一紅:“娘,你本就是為了若翩在裝病,我怎忍心咒您?都是我不好,讓您都沒了出門的自由,日日禁錮在這狹小的空間里?!?p> “傻孩子,”云夫人慈愛地摸摸若翩的頭,“只要你們姐妹幾個平安,娘也別無他求了。”
從母親房中出來,若翩便去自己房間。一邊走,一邊默默地想著心事。忽然一人從院中高大的樹上輕輕躍下,跪拜在她眼前:“太子妃安好!”若翩嚇了一跳:“你是何人?”來人從懷中揣出一封信遞上:“二皇子殿下著在下送上此信,請?zhí)渝^目!”
經(jīng)逸的信?若翩臉上掠過紅暈,略帶羞澀地接過信,拆開來看,經(jīng)逸毫不掩飾的思念之情讓她心神蕩漾,她有何嘗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這位大哥,請稍等,”若翩頓了頓,“我且回一封信,請你務(wù)必帶給二皇子!”
“太子妃不必客氣,我是二皇子殿下的貼身護衛(wèi),隨時為您效勞。”提到宇經(jīng)逸,護衛(wèi)英俊的臉上閃過敬意,“在下仍在此等候,太子妃寫好后交給我便是?!?p> 若翩回到房間,略略思索,揮筆寫就《王風(fēng)*大車》,同樣折好裝入信封,突然想起自己喜歡的一首英語歌《以吻封緘》,心念一動,將信件復(fù)取出來,提筆在結(jié)尾處寫上了英語:Sealedwithakiss.小心翼翼地放入之后,在信封封口處輕輕印上一吻,轉(zhuǎn)身出去交給了月影。
月影離開后,一個身影從遠(yuǎn)處檐角處躍下,往西南王府邸方向而去。
西南王閔昊然聽完匯報,臉色鐵青:“你確定太子妃是在與二皇子宇經(jīng)逸書信聯(lián)系,而不是太子?”來人跪地回答:“屬下確定那是二皇子殿下派來的人,他向太子妃自報了家門。屬下見他不是要對太子妃不利,便沒有暴露自己。”
閔昊然點點頭:“你做得很好,必須保證太子妃的安全,但不要打擾到她。有事情隨時向我匯報。如果有人想對太子妃不利,不惜任何代價也必須確保她無恙?!?p> 隱衛(wèi)退下后,閔昊然焦躁地在房內(nèi)踱步。自知道若翩失憶后,他便感覺看不透她。自己對她有著萬般的信任,計劃與想法已和盤向她托出,毫無隱瞞,可是她的舉動,總是讓他看不懂。若翩該當(dāng)與他站在同一戰(zhàn)線的,可是她卻與太子甚至是二皇子有著絲絲縷縷的牽連,讓他不由有些煩悶。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呼出。昊然壓抑住心中的煩躁,決定不去詢問若翩。他堅信,若翩做任何事情,一定有著她的理由,但她絕不會出賣自己。
經(jīng)逸從月影手中接過了若翩的信,示意月影退下。取出了信件。
展開信紙,見到了若翩優(yōu)美的行書。經(jīng)逸眼神溫柔,嘴角漾起了淺淺的笑意,輕聲念道:
“大車檻檻,毳衣如菼。豈不爾思?畏子不敢。
大車啍啍,毳衣如璊。豈不爾思?畏子不奔。
轂則異室,死則同穴。謂予不信,有如皦日!”
這是若翩給自己的愛情誓言。經(jīng)逸透過這短短詩篇的字里行間,看到了若翩的決心。她說,她很愛自己,愿意同自己天涯海角,不怕任何困難,只要自己有勇氣沖破層層阻撓。她發(fā)誓,即使生無法同衾,死亦要同穴。她的堅貞,有太陽在天上作證。
再一眼卻見到詩篇下邊那些奇怪的符號,經(jīng)逸疑惑地端詳了一會,確定自己無法破解,輕笑著搖搖頭?!叭趑?,若翩,我絕不會負(fù)你!”經(jīng)逸喃喃而語,暗自下定了決心。
元宇王朝朝野之中,不安寧的氣氛漸漸滋長。
南疆使者再次求見宇維軒,懇請元宇朝廷定下和親公主出嫁時間。為表示誠意,南疆王位繼承人——現(xiàn)任南疆王長子蒙爾塔將親臨圣京,迎接和親公主入南疆。皇后既已定下和親人選,宇維軒與云鴻遠(yuǎn)商議,為保南疆目前的和平態(tài)勢,定下了當(dāng)月月底的吉日,距今半月的時間,盡早送宇霖鈴入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