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不太覺得,如月一說還真就覺得餓了起來。若翩點(diǎn)點(diǎn)頭,如月又?jǐn)v著她回到床上,然后忙不迭地報喜去了。
不大一會,房間里便開始熱鬧了起來。云鴻遠(yuǎn),當(dāng)朝炙手可熱的宰相,這幾天來食不下咽,擔(dān)心著若翩的安危。聽到若翩醒來的消息,沒有來得及知會夫人,便匆忙趕到若翩的房間。
“翩翩,你終于醒了,為父好擔(dān)心啊?!痹气欉h(yuǎn)的眼眶有些濕潤。這個女兒,一直柔弱,不善言談,眉間總有著抹不去的憂傷??墒?,卻心地善良,孝順父母,對下人也非常和氣。雖然他知道,幾日后與太子殿下的大婚并非女兒所愿,但是當(dāng)今皇上指定的婚約,誰敢說半個不字?何況,在外人看來,這樁婚事不僅風(fēng)光無比,而且可以鞏固相府的地位啊。
若翩一時有些愣怔,畢竟她不認(rèn)識眼前的宰相大人。她小心翼翼地:“爹爹放心,女兒已經(jīng)沒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痹气欉h(yuǎn)探口氣,“別想太多,好好休息,也好好準(zhǔn)備?!?p> 好好準(zhǔn)備?是指與太子的婚事嗎?若翩不知應(yīng)當(dāng)如何反應(yīng)。恰在此時,一個帶著濃郁卻不難聞的香氣的中年婦女進(jìn)來了,不由分說一把抱住她:“翩翩啊,你可嚇?biāo)罏槟锪恕!毖蹨I往下流,卻又高興地笑。于是若翩知道這就是宰相夫人,她的母親。
輕輕而乖巧地叫了一聲:“娘……”若翩咬了一下嘴唇,橫下心說道:“若翩頭好痛,醒來什么都不記得了。”
房間里頓時安靜了下來,針掉在地上地聲音都能聽見。這個消息,對于云鴻遠(yuǎn)及夫人,不啻于一聲驚雷。良久,云鴻遠(yuǎn)與夫人表情復(fù)雜地對望了一下,說道:“也好,也好?!?p> 這下輪到若翩吃驚了,她本想著這樣能讓自己以后日子過得方便,父母知道她失憶后對她的許多舉動就不會太懷疑。可是聽到“也好,也好”的反應(yīng),她覺得比較意外。
春天的清晨,空氣中有種甜甜的味道。
若翩在相府偌大的花園中慢慢地走著,如月在后邊小心地跟著?;▓@里的各種花漸次地開了,帶著露水。風(fēng)吹過,飄過一陣陣香氣。
“如月,太子殿下是個怎樣的人?”若翩皺了皺眉,問道。
“小姐,”如月嚇了一跳,“如月惶恐,不敢妄評太子殿下?!?p> “你我姐妹般,但講無妨。”若翩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著如月的眼睛,“你知道我什么都不記得了,過幾天便要嫁的那個人我都不了解,你不幫我還有誰能幫我呢?!?p> 如月想了想,說道:“小姐,太子殿下我們都沒有見過,傳說中他是個很冷漠的人,做事我行我素,不大考慮別人。據(jù)說他城府較深,別人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小姐與太子殿下的婚事是當(dāng)今皇上指定的,小姐幼時無意中救過太子一命?!?p> “哦?”若翩有了興趣,“我如何救了太子?”
“具體情形就不太清楚了,只是有道人說小姐與太子有緣,皇上念你救了太子,又相信道人的話,于是當(dāng)時便指定了你們的婚事?!?p> 還得感謝皇恩浩蕩啊,若翩在心里苦笑。這什么世道,根本就不認(rèn)識和了解的兩個人,他人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他們的終身,幸福與否卻完全靠運(yùn)氣。古代的女人真是可憐啊??墒?,云若翩可不是古代的小女子,她是具有現(xiàn)代思想的21世紀(jì)的知識女性,雖然知書達(dá)理,卻不會服從不公平的命運(yùn)安排。
若翩心里有了主意:“走,我們到娘那里去一趟?!?p> “翩翩,”云夫人一見她就很心疼地,“多休息休息,這么早就起來了。”
云鴻遠(yuǎn)一早便上朝去了。他只有這么一位夫人。相傳當(dāng)年,云鴻遠(yuǎn)只是一個窮書生,卻與當(dāng)年的宰相府的小姐現(xiàn)在的云夫人愛得死去活來。云夫人的父親覺其相貌堂堂,談吐不俗,不似久居人下之人,不嫌其貧窮潦倒,應(yīng)允了他們的婚事。云鴻遠(yuǎn)感動不已,當(dāng)著宰相與夫人立下重誓,終身只有一位夫人。當(dāng)時成為街頭巷尾為人不知的美談。多年過去了,當(dāng)年的窮書生成了岳父之后的又一任宰相。雖然云夫人只給他生了三個女兒,但他恪守著自己的諾言。這個不僅成就了他的美名,也使當(dāng)今皇上對其愈加信任,因其只有女兒,雖有盛名,卻不會有任何威脅,因此從未對他加以提防。
“娘,”若翩直來直去,“翩翩有事情請娘答應(yīng)?!?p> “什么事情還跟娘繞彎子,說吧?!痹品蛉舜认榈?,心中有些感嘆。這個女兒,從來善良甚至懦弱,難得今天主動提出要求來。還有兩天,就要嫁給那個冷漠無情的太子殿下了,她特別擔(dān)心女兒受欺負(fù)。
“娘,我還有兩天就要嫁給太子了?!比趑嬉蛔忠痪涞卣f道,“可是我都還不認(rèn)識他。女兒想在出嫁之前見見太子殿下,請娘與爹爹商量一下,給女兒做個安排。”
云夫人看著眼前的若翩,眼睛睜得大大的。她太驚訝了,女兒自從失憶之后,整個好象變了個人。不僅不再懦弱,反而顯得很有主見。女兒已經(jīng)敢于提出要求,她已經(jīng)很驚異,但也略感欣慰。只是沒有想到,女兒一張口便提出了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的無理要求。
女子結(jié)婚前豈可提出見男子的要求?何況,那男子還是當(dāng)今太子殿下?
“翩翩,”云夫人為難地,“不是為娘不答應(yīng)你,只是你這想法太出人意料了,只怕很難辦到啊。你爹雖是宰相,但你要嫁過去的不是尋常人家啊,你爹哪里安排得了?”
若翩笑道:“娘,無論女兒嫁誰,他都是爹娘的女婿。即算是太子殿下,也得尊稱您二老岳父岳母。女兒出嫁之前,他來拜見您二位,于禮于情都是絕對應(yīng)當(dāng)?shù)摹!?p> “好!”若翩話剛落音,后面?zhèn)鱽碓气欉h(yuǎn)爽朗的笑聲,“翩翩說的很有道理,老夫也認(rèn)為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