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所說均為事實,末將不敢隱瞞?!庇钣X非眸色有些灰暗,提到嫣兒,他心中泛起陣陣疼痛,“只是不知,娘娘今天提到這些,可有什么安排?”
“當日本宮在愛蓮宮中食用蓮花糕中毒一事,乃張?zhí)t(yī)慫恿良妃所為,”若翩平淡地說道,“張?zhí)t(yī)并不想害人性命,所以毒性不是很強。張?zhí)t(yī)本意想讓太子利用蓮妃中毒一事打擊皇后一派,卻不曾想本宮誤食蓮花糕中毒,如果徹查,蓮妃娘娘也脫不了干系。太子本不知情,經(jīng)張?zhí)t(yī)稟報后只好不了了之,而皇后娘娘知道是良妃所為,更不會徹查,于是這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對嗎?”
宇覺非越聽越心驚,這是個怎樣的女子,有著如此縝密而清醒的推斷。只是有一點她沒有說對,下毒之事,一開始便是太子指使安排的,那時,太子對良妃已經(jīng)起了殺心,只是未曾料到中毒之人卻是若翩,倒讓良妃逃過了一劫。
“本宮所受的罪,如今向誰討說法去?”若翩似笑非笑,“杜嫣兒有個妹妹吧,據(jù)說也喜醫(yī)道?本宮如今有孕,正需懂醫(yī)的女子在身邊,明日就召她入宮吧。你放心,本宮絕不會虧待于她的?!?p> 說罷,輕嘆一聲:“張?zhí)t(yī)如今處處針對本宮,你看本宮該如何處理?”
“稟皇后娘娘,”宇覺非倒頭跪下,“張?zhí)t(yī)絕對不敢對娘娘有半點不敬,更不敢針對娘娘。末將敢以性命擔(dān)保,他對娘娘必定死心塌地,絕無二心!”
“不必如此!張?zhí)t(yī)對皇上忠心,便是對本宮忠心!”若翩道,“皇上與本宮,不分彼此!不過,眼下本宮倒確實有一事需求張?zhí)t(yī)幫忙!”
“娘娘但說無妨!”宇覺非謙恭有加。
“也不是什么大事,”若翩笑道,“本宮的姐姐身子不大好,想請張?zhí)t(yī)看看,務(wù)必調(diào)理好才是,相信張?zhí)t(yī)妙手仁心,能藥到病除!”
當然,讓宮里的御醫(yī)去外面診治,還得經(jīng)皇上批準才行。若翩對宇覺非道:“皇上這邊我自會去請旨,總不會為難了大人。張?zhí)t(yī)那邊,就請將軍多多督促了?!?p> 宇覺非諾諾稱是,若翩喚如月進來,吩咐她送宇大將軍出去。如月略有遲疑,但仍微笑著大方地請宇大將軍慢行。見宇覺非神色凝重,;略略一笑,開解道:“將軍不了解我們娘娘,娘娘極是聰明,也極是心善?!?p> 宇覺非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如月姑娘確實心思玲瓏,知道本將軍所思所想和擔(dān)心什么。若不嫌棄,以后本將軍希望能與姑娘多談?wù)?,多了解皇后娘娘的?xí)性,也好為娘娘效勞?!比缭碌Σ徽Z,在瑤華宮門口停步,告辭返回。
這邊若翩喚來如夢,囑她去京中云南王府邸一趟。許久沒有見到劉毅了,當日自己可是與他認了姐弟的。猶記得他說忙完一段時間,準備去娶鄰村的翠喜進門的,自己還說若果有機會,愿意為他主婚的。
如夢歡喜地答應(yīng)著,一邊往云南王府邸去了。能夠出宮先逛逛,是很開心的事情,再說,劉毅將軍,昊王爺?shù)男母?,她也是認識的。如今,娘娘與他認了姐弟,自己又是自小服侍娘娘的,關(guān)系似乎更近了一層。
在勤政殿中忙完國事,維軒不覺有些疲憊。來到瑤華宮,見若翩笑瞇瞇地望著自己,不禁有些奇怪:“怎么了,朕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沒有沒有,”若翩過去攙著他的胳膊,“今天臣妾要講個故事給皇上聽,請皇上聽完之后回答臣妾提出的問題?!?p> 維軒一笑:“若翩,你一旦自稱臣妾,稱朕皇上,不是生氣了,就是要出難題給朕?!?p> 若翩輕輕一笑,不順著他的話繼續(xù),直接說起了故事:“曾經(jīng)有一個皇帝,賜給他的宰相幾名美女做妾,宰相不敢接受,說是夫人不允?;实塾X得宰相夫人是個悍婦,于是派太監(jiān)持一壺毒酒傳旨宰相夫人說,如不接受這幾名美妾,即賜飲毒酒。夫人面無懼色,接過毒酒一飲而盡。結(jié)果卻并未喪命,原來壺中裝的是醋,皇帝以此來考驗她,開了一個玩笑。”
維軒安靜地聽完故事,輕輕一笑,等著若翩的提問。
若翩眼含笑意凝視著維軒:“皇上對于女人吃醋怎么看待?”
維軒低頭想了想:“自古以來,女子皆善妒,但也是因為在乎才會嫉妒和吃醋?。 鞭D(zhuǎn)身環(huán)住若翩的纖腰,“放心,朕不會讓你有機會吃醋的。當然,你若為朕吃醋,朕還是會很開心的?!?p> 若翩臉一紅:“我不是為自己說故事。臣妾再問皇上,如果那夫人無所出,沒有為宰相生下子女,是不是就不應(yīng)該吃醋?”
“嗯,看來若翩確實不是在為自己講故事了。”維軒輕輕撫摸了一下若翩的腹部,那里還是平坦的一片,“不孝有三,無后為大,若沒有子嗣,倒確實是個令人為難的問題?!?p> “如果宰相與夫人感情甚篤,既不愿納妾,又想有后代,那怎么辦?”若翩步步追問。
維軒撓了撓頭:“那能怎么辦?要么治愈疾病生個孩子,要么領(lǐng)養(yǎng)子嗣繼承香火唄。若翩,你說了那么久,別跟朕繞彎彎了,有什么要求就提吧!”
皇上果然就是皇上,火眼金睛。若翩嫣然一笑,鄭重地跪下:“皇上,臣妾的二姐云若柳自上次小產(chǎn)后一直未孕,夫家老人逼二姐夫納妾。他們夫婦感情深篤,二姐內(nèi)心感覺很痛苦。臣妾問過家人,二姐并非沒有了懷孕的希望,臣妾懇請皇上同意,派宮中張院判為姐姐治療調(diào)養(yǎng)……。”
維軒認真地聽著,將若翩拉起來,摟在懷中:“原來是這么回事。馮尚書當時為朕奔忙,夫人當日小產(chǎn),也算是因朕而起,朕答應(yīng)你讓張?zhí)t(yī)出宮為她治療就是,無需如此鄭重其事?!?p> “此事關(guān)系到二姐的終身幸福,”若翩卻仍嚴肅,“若翩不敢大意。張?zhí)t(yī)乃千金圣手,相信能為二姐解除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