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王之戰(zhàn)(3)
“怎么樣了?”那龐大的地下軍工廠內(nèi)巨大的熔爐噴射出紅色的巖漿,即便是鋼鐵也將會融化成鐵水。貝爾希斯不顧高溫俯望著機(jī)械師鍛造著機(jī)械零件,將一件件軍工品送入流水線。
而三具機(jī)甲靜靜地佇立在鋼鐵支架上,紅色和白色的機(jī)甲都?xì)埰撇豢埃?jīng)歷了激烈的戰(zhàn)斗,而深藍(lán)色的【漢尼拔】機(jī)甲卻依然完好。
“抵抗軍的中樞已經(jīng)被徹底摧毀了,而那個男人手中還有【圣甲騎士團(tuán)】,我們還有什么可以阻止他們?”尼基塔看著面前的男子沉聲問道,如此衰頹的希律人怎么能夠抵御那個屠夫。
“當(dāng)然是我們的王,只有王才有資格去迎戰(zhàn)另一位王,他將帶著新羅馬的命運去撞擊西方的命運?!必悹栂K馆p聲說道,熾熱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臉龐。
“康士但丁真的是查士丁殿下···那位騎士之王嗎?”尼基塔此刻的心中仍然不敢相信,和自己朝夕相處數(shù)載的那個瘦弱少年竟然是昔日的那位殿下,和西方諸君齊名的騎士王查士丁。
“不敢相信是嗎?”貝爾希斯轉(zhuǎn)過身去看著面前的大漢,道:“那時的你還在梅里德斯將軍的麾下征戰(zhàn)亞美尼亞,即使是大多數(shù)的貴族都不知道騎士王的真實身份只是個半大的孩子?!?p> “可是,他不是罪人嗎?”尼基塔面色復(fù)雜地問,當(dāng)年的君士坦丁之殤據(jù)說便是這位殿下親手覆滅了追隨他帝國的騎士,后來元老院更是宣布其叛國之罪。
“你真的相信尼西亞那些腐朽的貴族嗎?”貝爾希斯面帶嘲諷地反問道,“一切后世者只有抹黑先烈才能使得自己不會如跳梁小丑一般可笑,而真正的王又豈會在乎這身前生后的浮塵。”
“這也是王的悲哀和落寞?。 ?p> ······
“聽說了嗎,神隱衛(wèi)隊被屠夫殺的一個也不剩了!”此時士氣低昂的抵抗軍也無心駐守地下隘口,紛紛坐在地上竊竊私語起來。
這些留在后方?jīng)]有參戰(zhàn)的士兵本來就是臨時征召的雇傭軍,絲毫沒有紀(jì)律可言,此時沒有希律人節(jié)制的他們更加肆無忌憚。
“聽說了,拉斯汀人的機(jī)甲可比希律人的機(jī)甲大兩三倍?!币粋€羅斯雇傭兵煞有介事地比劃起來,“你想想那一巴掌下去還不把希律人的騎士拍成了肉餅啊!”
“瞧你說的,那明明是鐵餅不是?!鄙砼缘娜艘徽{(diào)侃,所有人便都哈哈大笑起來。
“希律人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了,看來這兩天就要跑路了。真他媽的晦氣,干的這一票還不夠路費,該死的希律人。”一個保加爾雇傭兵說著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摸出懷里的煙走到了墻頭邊上去。
“他媽的,你們誰連火油燈都沒有點。”看著巨大火炬里冰冷的清油,保加爾人嘟囔著罵道。
隘口上的火油燈其實是一種巨大的火炬,通過燃燒油脂升起巨大的火焰,再利用巨大的反射鏡面,就可以起到探照燈的作用。古代在海上,燈塔上就利用這種方法來為海上的船只來指引方向。由于,地下的抵抗軍資源匱乏因此在隘口上也使用了這種古老的方法。
“嗐,這兒又不是燈塔點了破玩意干啥?你要煙癮犯了,用這個吧!”身后的同伴遞來了一盞煤油燈過去。
“晦氣,希律人真他們不地道,連個燈都是這種破玩意?!北<訝柸擞质且活D罵罵咧咧,接過煤油燈掀開燈罩點上了煙,狠狠地吸了一口劣質(zhì)的香煙。
看著伸手不見五指的的四周,這個保加爾男人只吸了幾口便摁滅了煙蒂,他感覺到有點不對勁。那黑暗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窺視著什么,這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但他卻不敢注視著那片黑暗的虛空,據(jù)說當(dāng)你注視著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注視著你。
可是那種不安卻在愈演愈烈。
“你怎么了?”看著同伴看著黑暗的虛空僵直著身體,不由奇怪問道。他拿起另一盞煤油燈走了過去,“你在看什么?”
不明所以的雇傭兵探出腰將燈盡力高高舉起想看清同伴看的是什么。
“不要動···”保加爾人的聲音顫抖不已,把身旁的同伴嚇了一跳。手一抖,煤油燈脫手落下,咚的一聲,不是落在地面沙土的聲音,反而是金屬相撞的脆響。
“怎么···”其他的雇傭軍也感到那不安的氣氛散開,走了過來。
一陣寒冷刺骨的陰風(fēng)吹來。
“嗡——”的一聲呼嘯的疾鳴,轟響聲震耳欲聾。兩道刺眼的光芒突然亮起,瞬間使得雇傭軍致盲,捂住自己的雙眼。
可是那一剎那,那宏偉而可懼的景象卻深深烙入了他們的腦海,那是黑色的鋼鐵惡魔,而他的雙眼卻燃燒著來自地獄的業(yè)火。
“腐朽啊,可悲的帝國?!睓C(jī)甲艙內(nèi),優(yōu)雅的貴族輕輕嘆息,黑色的甲胄巨人摧毀這一切,將可笑的隘口夷為平地。那巨人的身后,忽然間無數(shù)的黃金色的眼睛猛然張開,猶如萬千火把舉立在黑暗之中,將一切照亮。
那是銀白色的騎士,他們匍匐在黑色的帝王身后猶如臣子一般順從,無聲無息之間,這支毀滅的軍隊終于還是來了。追逐著王的氣息,另一位王終于來臨了。
······
雅致的房間里,女孩無聊地擺弄著頭發(fā)。忽然,房門緩緩?fù)崎_。
本來暗淡無聲的瞳眸忽然泛起一絲靈動的閃亮。
少年是那么地溫柔,就像···媽媽一樣。
“索菲亞。我回來了?!笨凳康〉难壑袧M是溫柔的神楚。而少女已撲入懷中。
“康士但丁哥哥?!鄙倥谏倌甑膽阎形⑽㈩澏叮磺卸际悄敲礈剀?。而緊緊相擁的兄妹的身后,薇薇安卻靜靜注視著他們,那寒冷的眼神中卻透著無可名狀的痛楚。
“身體還好嗎?”康士但丁看著有些消瘦的妹妹問道,手指尖劃過那微微干枯發(fā)黃的長發(fā),少年的心不由一陣劇痛。
索菲亞搖了搖頭,可是難掩她的喜悅,“索菲亞很好,康士但丁哥哥。”看著索菲亞臉上幸福的笑容,而康士但丁卻有些愧疚,一想起從重病中醒來的索菲亞卻看見哥哥不在身邊那種彷徨與無助,康士但丁便感到一種無法言喻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