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平身上的白袍還沒有換,仍是一片狼藉,手中又出現(xiàn)了一把扇子,他頗有興致地看著楚天瑤,笑嘻嘻地道:“說起來若是沒有這位西河的師妹,這次出門可一點收獲都沒有,而我們到現(xiàn)在居然都不知道西河師妹的姓名也真是太無禮了?!?p> 楚天瑤見他目光灼灼,顯然是有問詢的意思,可惜自己并不真是西河的人,只是這時候若是出手,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西河的聲譽,到底人家可是各種隱瞞她圣教的身份。
不去理柳安平的喋喋不休,楚天瑤暗自溝通蠱蟲,得到一個讓她滿意的答案,這才放下心來,她正準備反擊,便見黃勝與朱宏對望一眼,仿佛交流了什么,心下一動,收回了心思,只眼觀鼻鼻觀心,默默打坐起來。
“姓柳的,你家爺爺我有些累了,要去方便一下,若是給個痛快的話就算了,若是還要你家爺爺這顆人頭,就讓我去外面。”朱宏大聲喊叫起來。
楚天瑤知道他們要開始行動了,更加心無旁騖。
柳安平想了半天,到底安排了一個侍衛(wèi)送朱宏出去,這地下大廳空間就這么點,又有個女孩,一會還有事做,也不差朱宏這點時間。
黃勝眼見朱宏和侍衛(wèi)出了甬道,立刻從懷中掏出一張黃色的紙符飛速撕開。
一霎時整個大廳就被迷霧籠罩,楚天瑤早有了準備,見到紙符就已經(jīng)屏息凝氣,此刻正是安然無恙,她感覺到身后的人撲倒在地,便馬上將身上的繩子扯開,朝著自己看好的方向跑去,至于黃勝,兩人不是一路人,也是到了分開的時候。而柳安平的話,現(xiàn)在也不是對付他的時間。
楚天瑤的目標(biāo)是山神玉像,根據(jù)那五塊玉簡的暗記提示,山神玉像上有些玄機,本來還想等他們都離開再看,偏柳安平胃口太大。按照玄皇派內(nèi)部的秘法手勢,她在山神玉像的背后幾處按了一按,頓時玉像放出一道黃色光芒,將她整個人都吸了進去。
等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fā)現(xiàn)周圍一片死寂,腳底下是黑色的泥土,抬頭看是灰蒙蒙的天空,楚天瑤心中不由得打起了小鼓,按照那五塊玉簡留下的暗記,明明那位內(nèi)門弟子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布置已經(jīng)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為了打消他們的疑心,他在外面布置了一個簡單的陣法,也留下了一些表面?zhèn)鞒?,而真正的傳承和寶物他都留在了這里,若沒有一點玄皇派弟子的教導(dǎo)是根本找不到地方的。
她收起心中的詫異,強自鎮(zhèn)定下來,再次仔細搜尋,她左手掐了個訣,因為沒有玉簡所說的靈力,所以空間內(nèi)沒有反應(yīng),這讓她又失望起來,這才開始考慮自己該如何出去。
楚天瑤盤坐在地,默默運轉(zhuǎn)《文始真經(jīng)》,將真元仔細通行全身,右手突發(fā)奇想,竟是比劃了一個玄皇派的鎮(zhèn)邪法訣,此訣不過是玄皇派入門所學(xué),因有退煞的作用,所以也算的上是個門中秘法。這鎮(zhèn)邪法訣一掐,頓時空間里就有了反應(yīng),整片黑色的大地開始震蕩起來,灰蒙蒙的霧氣也在不停翻滾。
心中雖有玉簡上的說法墊底,楚天瑤此時卻也是忐忑不安,她腰側(cè)的定光似乎也有所感應(yīng),劍身不停顫動,發(fā)出錚錚鳴聲。很快一道耀眼的光芒劃過,一條黑色小龍飛到了她的面前。
“你就是玄皇派的傳人嗎?”黑色小龍甕聲甕氣的問話,它雖然與楚天瑤隔了一段距離,但是它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息仍然讓楚天瑤難受無比,呼吸都有些困難。
似乎察覺到楚天瑤的尷尬,那黑色小龍搖搖頭,半天才說道:“玄皇派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連個剛剛?cè)氲赖男⊙绢^也能成為靈器之主,若不是看在你家祖先的份上,我是斷斷不愿的。”
長出了一口氣,楚天瑤終于感覺身上好過了些,她也沒著急說話,先把真元流轉(zhuǎn)了一圈,這才開口道:“前輩此言差矣,我并不是玄皇派的后人,不過是機緣巧合才到了這里,要是你不愿意的話,我絕不勉強,而且雛子身懷重寶也不是智者所為?!?p> 她是真的擔(dān)心,畢竟這玄皇派被大陸上多家門派聯(lián)手打擊,又有魔宗修士在旁窺探,她就算是拿了這些東西,也沒有辦法保護,更何況這黑色小龍居然貌似玄皇派的鎮(zhèn)派之寶七星誅龍劍,她更是不敢承擔(dān)這份因果。
黑色小龍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原來你身上有這東西,難怪對我不屑一顧,還敢說什么智者所為,這么大方的告訴別人,難道就是智者所為了?”
楚天瑤聽它這話說的蹊蹺,卻也略略猜到是指自己額心這花鈿,名叫韶光度的寶物,她低頭不語,本是想該如何開口詢問,卻聽見那小龍又說到。
“當(dāng)真可惜,本來你身懷煉神之法,就算是不走練氣的路子說不定也有你的一席之地,只是你又用精血養(yǎng)蠱,長期下去,定然壽命不永,若是這樣的話,我不跟你走到也合適?!焙谏↓垞u頭晃腦,又是一番感嘆。
楚天瑤卻如被雷擊,震得她耳朵嗡嗡直叫,忙捉了話頭,連聲問道:“什么叫壽命不永,這是什么意思?”
黑色小龍面上有些得意,它嘴旁的胡子微微翹了兩下,這才說道:“難道你不知道你身體極為孱弱,精血透支,若不是有煉神法訣幫你調(diào)理,你又怎能這般輕松?!?p> 它見楚天瑤面色大變,又追加道:“這養(yǎng)蠱之術(shù)歷來被修士不恥,就是因為它是透支修士本身的生命精華,就算是一時強大,也是以壽命作為代價,好在你現(xiàn)在的修為還不算深,又有修習(xí)煉神之法,再學(xué)一門練氣法術(shù),鑄就道基,說不得還有其他機會?!?p> 楚天瑤心中思緒如潮,她立時想起了才出南疆時,和李南歌一起的那位仙人的鄙視,又想起了公孫大娘各種隱晦的說詞,還有葉暉隱隱的憐惜,一時間她終于明白為什么明明西河和藏劍都有機會修習(xí)仙法,她自認資質(zhì)絕頂,人家卻也另尋了理由,叫她前去華山,原來都是因為她還修習(xí)了苗疆蠱術(sh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