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猛咳了兩聲,隨即道:“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只是因我一時不慎,導(dǎo)致家里遭了橫禍......”說到這里時,他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又咳了起來。
沒好氣地起身倒了杯溫水,楚天瑤態(tài)度惡劣地遞了過去,“喝兩口吧,都咳成這樣了?!?p> 青衣男子接過杯子大口喝了起來,許是渴地厲害,一會功夫一大杯子水就見底了。
楚天瑤現(xiàn)在所在的位置是蘇林林告訴她的一處西河昭秀所屬的據(jù)點,本來是可以去客棧定的房間的,但是怕那兩人追蹤過來,她也是使了些小手段的。
從莊子接來的年輕人自然是被她打昏丟在土地廟的供桌底下了,從醫(yī)館出來去投宿客棧的人也不是他們兩人,而是花了銀錢雇傭的,兩人換了衣物,稍作改裝避開醫(yī)館的伙計,七拐八拐這才到了這處房子。
無聊等了片刻,那青衣男子終于平靜下來,他低落地望著楚天瑤道:“想來你也是知道了,要是怕地話,把我送到廣陵城的萬花樓就可以擺脫一切麻煩。”
楚天瑤有些疑惑,這男子當真是奇怪,若是自己真的要把他交出去,當時在土地廟就不會把他藏起來好吧。不過很快她就意識到青衣男子是在詐她,他根本不知道土地廟發(fā)生了什么,自己看見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昏倒了。
而且剛剛的話其實也沒說什么,要是那不知情的人,豈不是只以為是擔(dān)心那青衣男子的傷拖累。中原人還真是狡詐,救命恩人也是這般對待,心里起了厭煩,嘴上就更加沒好氣了。
“你是所謂的玄皇余孽,我可不敢直接把你送過去,萬一誤會我得了什么好處怎么辦。”楚天瑤這是在點明自己是知情人。
青衣男子面上沒有變化,顯然也是料到了此種情況,他艱難地直身坐了起來,道:“小妹妹,承蒙你搭救,只是你無端被扯進修士間的斗法,而我也身無長物,一時不知如何報答,又想到家人均遇橫禍,只留我一人在世,故而心灰意冷......”
原來這青衣男子是在解釋自己剛剛的話,不過已經(jīng)有了印象,卻是再難改變,楚天瑤心中早已對修士打上了重重的記號,說得再好聽,也改變不了事實。
那青衣男子見楚天瑤不為所動,好半天也沒說話,只是皺了眉頭,良久才像下定了決心般,掏出一塊玉佩道:“小妹妹,這是我家祖?zhèn)鞯挠衽澹緛硎遣缓盟腿说?,只是我身上丹藥法器全部被毀了,只好將這東西送你了。”
見他一臉肉痛的樣子,楚天瑤毫不客氣地接過那玉佩,仔細瞧了瞧,除了感覺觸手冰涼,就沒有其他發(fā)現(xiàn),她丟了個白眼將玉佩收進懷里。既然這青衣人對她多有提防,自然她也不會在對方面前顯露自己有儲物袋的事。
青衣男子見她收好玉佩,半響才說道:“若是可以,小妹妹便留點銀錢給我,我在此處休息片刻便離去,絕不會給你添麻煩?!?p> 這要求挺好,也收了人家的禮,雖然不知道好壞,但既是帶上了祖?zhèn)鲀勺郑雭硪膊粫畹绞裁吹胤?,正好自己一會也要休息了,另外再找家客棧也挺好,只是這處據(jù)點似乎要廢了。帶了遺憾走出房門,楚天瑤在院墻腳下畫了些什么,仿如小孩子的涂鴉,便施施然離去。
她自然不會知道里面的青衣男子,在看到她畫下西河的記號時,冷哼一聲,強撐了身體,施了個法術(shù),隨即便消失了。
將《文始真經(jīng)》運轉(zhuǎn)了一周天之后,楚天瑤將那玉佩掏了出來,她無意識地將真元在玉佩上過了一道,沒發(fā)現(xiàn)什么特殊之處,只是城外一處荒郊野地,那被她救了青衣男子“噗”地吐了口血出來,表情更加猙獰。
端詳了半天手中的玉佩,仍是看不出什么,楚天瑤心中有些惱意,莫非修士的東西真如此難懂?她又想到自家的《文始真經(jīng)》,說來也怪,西河的冰心訣,藏劍的山居心法都不會和她一樣,只能運轉(zhuǎn)一周天,如公孫大娘這般強者,真氣流轉(zhuǎn)生生不息,根本不能用一周天之類的說法來形容。
或許是自己無人教導(dǎo),胡亂練習(xí)導(dǎo)致的后果吧,有些失落的楚天瑤再次運轉(zhuǎn)起來《文始真經(jīng)》,這回她很快便看見那耀眼的光球,高興地邁了進去,快速跑到韶光度石碑面前,果然她這次發(fā)現(xiàn)了問題。
不知是不是感應(yīng)到了自己的想法,那石碑后面的心法變成了一幅幅圖畫,第一幅畫先顯示了人體的各處經(jīng)脈,上面又標注了各處穴道,隨后便是一道道紅色的曲線,仿佛是在教導(dǎo)她如何運轉(zhuǎn)《文始真經(jīng)》一般。
從未被人教導(dǎo)過這方面的知識,直到此時看了楚天瑤才知道原來人體有十二正經(jīng)和八條奇經(jīng),還有十五別絡(luò)等,穴位的話,按照這石碑上的說法是720個,要害穴位只有108個,還有活穴和死穴之分,致命的有36個。
猜到石碑是要提醒自己不要胡亂學(xué)心法,免得沖撞到什么地方,反而不美。
楚天瑤擔(dān)心在自己出去之前會記不住這些東西,所以聚精會神地觀看著圖畫,直到自己再次睜眼。
感覺渾身酸軟無力,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不由得放松精神,呼呼大睡起來。
“姑娘在嗎,小的來給您送水了?!钡诙粘飕幟悦院坏晷《那瞄T聲吵醒,她看了看身上,昨日太累沒換衣服,便下床去開門。
那店小二見她開了門這才大呼起來,“果然是還沒睡醒,老板還怕出什么事情,天可憐見的?!?p> 原來楚天瑤這一覺已是睡到了下午,店老板見她許久不曾出現(xiàn),又想到她昨日入住之時臉色蒼白,生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忙不迭催店小二來看。
而那店小二在門口數(shù)次都不曾聽到房中人聲,這才借了送水的由頭進來打探。
口中感謝了一番,心中暗暗警惕,自己也是太放心了,若是在運功的緊要關(guān)頭被打擾那可不是現(xiàn)在這般輕松了。
想到那肥胖的商賈男子,和玄皇余孽青衣男子,楚天瑤又是一陣頭疼,她洗漱完畢,便退房走人,這廣陵城還真是不能待下去了,要是又遇上西河的人也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