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還真沒什么了,不過我額心這點(diǎn)花鈿不知道是胎記還是什么,一直無法消去,不知道是不是親人相認(rèn)的暗記?!背灾藁ㄌ?,也沒有多想,楚天瑤隨口就說了自己額心花鈿的事,中原的女子歷來都有著對鏡貼花黃的習(xí)慣,如果不是她說出來,大概前輩們也只會以為是她自己畫的吧。
“哦,是這樣嗎,過來給婆婆瞧瞧吧。”也不知道公孫大娘是怎么想的,在楚天瑤面前一直以婆婆自稱,仿佛是在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楚天瑤拿著棉花糖,像是捧著一團(tuán)白云,臉上還沾了些糖渣,她不好意思的將頭伸了過去,用另外只手撥開額前的劉海,讓公孫大娘可以仔細(xì)打量她的花鈿。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手都有些酸了,那一團(tuán)棉花糖也有點(diǎn)往下掉的時候,公孫大娘終于轉(zhuǎn)移了目光,道:“我也看不出有什么問題,許是你天生的胎記,也許是你家人用特殊的筆畫的,據(jù)我所知,這世上還是有不少方法能留下不褪色的印記的。
只是說起來也不怕你傷心,按理說你有這么顯眼的記號,那襁褓看上去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夠擁有的,就連那首小詞也不像是小戶人家的,這么多的線索,難道這十多年你的家人都沒有找過你不成?”公孫大娘的目光帶了些憐憫。
楚天瑤也不是沒有想過這些,只是因為《文始真經(jīng)》的緣故,她是萬萬不會覺得家人是不要她了,定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才遲遲沒有與她相認(rèn)。想到這點(diǎn),她狠狠咬了一口棉花糖,看見一大團(tuán)白云變成一小片,這才堅定地看向公孫大娘。
“前輩的話自然是有道理的,如果俗世的手段查不出來,那仙人的手段也不能查出來嗎,或者是給我一個機(jī)會,我自己成了仙人,難道還是不能找到嗎?”
許是被楚天瑤這一往無前的氣勢震到,公孫大娘發(fā)呆了片刻,盯著女孩的眼睛不由得放出一陣精光,“還真是像啊,難怪她會讓你來西河看看我,說不得大娘也要幫你一把!”是的,楚天瑤這幅樣子,像極了她的妹妹公孫二娘,兩人一樣的決絕,只是眼前的女孩子還小,機(jī)會還多的是。
“大唐的欽差大人正是一位神通廣大的修士,現(xiàn)在正好他要借著我們西河來查找公主的下落,大娘我就豁出去,給你去問這么一遭,怎么也要試一下?!逼鋵?shí)公孫大娘開始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楚天瑤也說過自己妹妹幫忙查過沒有結(jié)果,若是這大唐欽差查了出來,豈不是說二娘修行還不到家嗎,說不得又有芥蒂。
楚天瑤聞聽此言自然欣喜萬分,她不知道該露出什么表情,又狠狠的咬了一口棉花糖,看見纏繞的糖絲露出木棒,這才抿嘴一笑。
“好孩子,這些先不說了,劍冢的事既然已經(jīng)了結(jié),婆婆也不耽誤你的行程,等欽差幫你施法完后,你便去華山純陽觀尋純陽真人吧,那位是得道高人,定然會給你機(jī)會的?!焙吞@的拍了拍楚天瑤有些黏膩的手,公孫大娘露出疲態(tài),本來就打算休息的,只是擔(dān)心這孩子的事,現(xiàn)在終是撐不住了。
只聽得“吱呀”一聲,孫婆婆端了個點(diǎn)心盤子進(jìn)來了,那盤子只寥寥放了幾塊軟軟的小餅,楚天瑤心知孫婆婆沒想叫她繼續(xù)待在房間,緊了緊手中的棉花糖,行了個禮便告退了。
“別以為老坊主放過了你,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這事還沒有完呢!”耳邊傳來低低的語聲,露出讓人難以忍受的惡意,轉(zhuǎn)頭看去,卻是趙靜跟在了她的身后。
楚天瑤心中一凜,知道自己剛剛神思不屬,連趙靜什么時候跟上來都不知道。
她想著反正現(xiàn)在毒也解了,還怕趙靜不成,于是眼一瞪,大聲說道:“我身子正不怕影子斜,倒是師姐那毒藥的來歷是沒法交待吧!”她也不怕聲音被里面的人聽到,反正這虧咱苗疆大巫師還真不想吃,自從修習(xí)蠱術(shù)之后,還沒人敢這么和她說話呢。暗暗手指一揚(yáng),綠色的枯殘蠱飛了出去,悄然從趙靜露在外面的手背鉆了進(jìn)去,竟不讓她覺察到異樣。
說起來也是好事,自從《文始真經(jīng)》進(jìn)步之后,她的毒經(jīng)蠱術(shù)都進(jìn)步了一大截,以前那蠱蟲要鉆到別人身上,還得趁人不注意,更別說對敵之時了,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這蠱蟲也像是發(fā)生了變異一般,飛行之時的身影幾乎消失不見,就連聲音也幾不可聞。
見趙靜中了枯殘蠱,楚天瑤粲然一笑,配著手上只剩下桿子的棉花糖,在趙靜眼里是說不出的詭異,她不由得退了一步。
“你可知道我苗疆是什么最厲害,這人啊,若是中了蠱,體內(nèi)會產(chǎn)生好多好多的蠱蟲,它們在里面吃啊喝啊,直到把你肚子里的東西全部吃完,這才會破壁而出呢?!背飕幾约翰挥X得有什么,趙靜已經(jīng)是渾身發(fā)抖,她心中深恨,還當(dāng)真是妖女,這五毒教果然是妖人遍地!
見嚇到了趙靜,隨手又丟了一記蛇影,這是毒術(shù),配合枯殘蠱會讓人吃上不小的苦頭,只是有時間限制,而且她也沒想殺了趙靜,到底是西河弟子,輪不到她來處置。
回到自己的房間,摸了摸腰袢黝黑的布袋,楚天瑤一下安心不少,怎么說紫竹笛和定光都在,這可是她目前最大的倚仗。
盤膝坐在床上,她運(yùn)轉(zhuǎn)《文始真經(jīng)》希望像上次般進(jìn)入那個滿是桃花樹林的韶光度,自己肯定是有什么沒發(fā)現(xiàn)的,家人留給自己這般異寶,定然不會放棄自己的。
五心朝天,慢慢地心中一片空白,楚天瑤順著暖暖流動的真元,終于再次看到了那個光球,這回她毫不客氣地跨了進(jìn)去。
入眼的仍是洋洋灑灑十里桃林,花瓣仍在翩翩落下,仿佛一直沒有發(fā)生什么變化,是了,這里仿佛和外面的季節(jié)不同,桃花始終盛開著,也跟著陣陣微風(fēng)飄然飛舞。
繼續(xù)朝里面走去,楚天瑤想起上次那塊石碑,她知道不管這里面什么變化,也不管這到底是什么地方,只要找到那塊石碑,定然會有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