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君看到李狂君尸骨的剎那,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油然而生,即便她的血脈經(jīng)過了起源之血的純化,體內(nèi)的人族血脈幾乎被洗去,但是那種血脈相連之感卻尤為強烈。
蘇秀瑛臉色復(fù)雜,目光深處浮現(xiàn)悵惘悲傷之色,她與李狂君沒有夫妻之名卻有夫妻之實,雖然那是一次意外,卻讓她終生難以忘懷。
蘇念君將父親李狂君的尸骨抱出,放進早已準備好的棺木中,合上棺蓋之后頓時淚如雨下。
楚暮嘆了口氣,俯下身道:“蘇姐姐,人死不能復(fù)生,你也別太難過了。”
情之所至,蘇念君抱住楚暮的脖子,埋在楚暮身上失聲痛哭。
青丘一脈名為亂天神狐族,這一族媚骨天成,即便不主動勾引他人,天生的魅惑能力也會讓人不知不覺間沉迷其中。而蘇念君身為青丘帝姬,她的血脈純化后極為強橫,比之尋常族人的魅惑更加厲害幾分。
楚暮身體起了反應(yīng),自是不敢貼近蘇念君,只能弓著身子任由蘇念君抱著自己。
“罪過,罪過,蘇姐姐,這可不是我有意冒犯!”楚暮心中腹誹。
蘇秀瑛神色復(fù)雜,她也是從情竇初開的年紀過來的,看到這一幕如何還能不明白自家女兒的心意,恐怕自家女兒早已對這位道尊弟子情根深種。
世間十萬八千字,唯有情字最殺人,而單相思更是痛徹骨髓。隨著李狂君的死亡,她這一生的情愛隨之泯滅,但她不愿讓自己的女兒也同自己一般孤獨一生,看來只有那個地方能讓女兒得償所愿了。
蘇念君埋在楚暮懷中痛哭不止,從她有記憶以來就只有母親和小姨兩個親人,雖然母親和小姨對她疼愛有加,但是卻無法彌補她對父親的想念。
每當她看到族中其他小孩子都有父母陪伴在身邊,她就特別羨慕,一次次詢問母親父親的下落,而每一次母親的回答都是一樣。后來她便不再詢問,不是不再想念,只是將那份想念壓在心底而已。
當她知道自己父親的身份后,即便那是修煉界早已臭名昭著的邪藥王,蘇念君仍然高興了許久,畢竟她以為父親還活著。
而當蘇念君知道父親已經(jīng)身死,并且親眼見到父親的尸骨后,那種得到后又匆匆失去的巨大落差讓她再難承受,心如刀絞。
身處黑暗之人能夠忍受黑暗,但千萬不要給他光明之后再奪走,擁抱過光明的人如何再去忍受漫漫無邊的黑暗折磨。
楚暮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蘇念君,看到她失聲痛哭,楚暮心中也不是滋味。人非草木,他明白蘇念君對自己的心意,縱然他無法給予回應(yīng),看到她如此難過也不免心中不忍。
過了片刻,蘇念君的情緒逐漸穩(wěn)定下來,抽噎著從楚暮懷中抬起頭來,楚暮胸前被她的淚水浸濕了一大片。
“小……楚師弟,對不起?!碧K念君哽咽道。
“蘇姐姐,你還不如叫我小賊聽著順耳些?!背盒Φ馈?p> 蘇念君聞言破涕為笑,瞪了一眼楚暮,擦干臉上的淚水后正要將盛放李狂君的棺木收起。
蘇秀瑛上前道:“君兒,將他交給我吧,讓他葬在我的神界之中?!?p> 蘇念君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將棺木交給了母親蘇秀瑛,蘇秀瑛開啟空間通道將棺木葬在了自己的神界當中,也算成全了自己與李狂君的緣分一場。
尋找到李狂君的遺骨,此事也算告一段落,走出地穴后楚暮取出一本獸皮做成的手札交給蘇念君,道:“蘇姐姐,這是你父親李狂君留下的丹道手札,其中記載了他一生煉丹的心得感悟,于丹道神師之下的煉丹師而言珍貴無比,你留下來做個念想吧!”
楚暮當初自邪藥王那里得到不少遺物,多數(shù)已經(jīng)使用或者價值不大,只有這本煉丹手札是李狂君一生心血所作,意義非比尋常。
如今楚暮的丹道造詣早已遠遠超越當初巔峰之時的李狂君,但是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認李狂君在丹道上的天賦才情驚艷萬古。若是李狂君活到現(xiàn)在,未必不能修復(fù)自身受損的大道根基,將來以丹道證就大帝之位!
楚暮如今的丹道造詣絕大部分歸功于丹翁的接引指點,不過李狂君的丹道手札也給了他極大的幫助,便是對于丹道神師而言,這本丹道手札都有著極高的參考意義和價值。
蘇念君看了一眼那本丹道手札,搖頭道:“不必了,這本丹道手札既然落在你手里便是你的東西,留給我也只是徒增傷感罷了?!?p> 楚暮見蘇念君沒有收下的意思,將丹道手札重新收了起來,事實上丹道手札中的內(nèi)容他早已爛熟于心,而今也只有些紀念意義罷了。
就在這時,楚暮臉色突然一變,閃身擋在蘇念君三人面前,身上氣勢勃發(fā)將蘇念君三人緊緊護住。
一股磅礴無鑄的力量山呼海嘯般橫擊而來,像是神山鎮(zhèn)壓而下,虛空生出重重褶皺,看上去恐怖至極。
“王道威壓!”
楚暮咬緊牙關(guān),劫天道經(jīng)瘋狂運轉(zhuǎn),抵御著從天而降的王道威壓。他不得不這樣做,王道威壓重若神岳山河,能夠輕易壓死普通神衹,即便是蘇念君三人中修為實力最高的蘇秀瑛都承受不住。
“不知哪位神王前輩降臨,青丘帝姬蘇念君在此,還請前輩手下留情!”
蘇秀瑛明白那股從天而降的威壓屬于神王大能,想要阻止那人唯有搬出蘇念君青丘帝姬的身份,只要出手的神王不想遭到青丘的追殺,否則就會對青丘帝姬的身份有所忌憚,不敢輕易下殺手。
果然,暗中出手的神王收起了王道威壓,對于青丘帝姬的身份還是有所忌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