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劍淵的某處,一身華麗寶衣的南宮正面色陰沉,身后七八名修士低頭不語。南宮正身后的修士最低也有涅槃二重的修為,最高的一位足有涅槃四重圓滿的修為,身上的氣勢不弱于金顯祖。
原本修士被傳送到鑄劍淵的地方是不固定的,修為高的會被傳送到距離鑄劍淵核心近一些的地方,修為低的則是傳送到距離鑄劍淵核心遠一些的地方。
想要在廣袤的鑄劍淵內(nèi)遇到,這種幾率實在是小的很。不過南宮正身后的長輩另有圖謀,花費了不小的代價煉制出秘寶,能夠讓這些修士快速聚集在一處。
這七八名修士距離南宮正比較近,所以才會短時間內(nèi)趕到,還有幾名修為更高的修士并未趕到?!?p> “你們到底是干什么吃的,這都已經(jīng)過去一天的時間,還是沒能發(fā)現(xiàn)他的蹤跡嗎?就連這一點小事都辦不好,真不知道我南宮世家到底養(yǎng)你們來干什么!”南宮正氣急敗壞道。
七八名修士的修為都在南宮正之上,卻被南宮正如此訓(xùn)斥,他們心里自然是不爽。不過南宮正的身份擺在那里,他們對南宮正的長輩立下過誓言,算是南宮正的屬下,此時只能憋著一肚子的火氣。
其中一名修士行了一禮,道:“正公子息怒,非是我等不盡心,而是這鑄劍淵實在太大,若只是這樣尋找,無異于大海撈針,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p> 南宮正看了一眼那修士,那修士便是眾人當(dāng)中修為最高,擁有涅槃四重圓滿境界的盧世鑫。南宮正此時雖然心中怒火難平,但是他可不是胸?zé)o城府的草包,相反,他的城府不是一般的深。
南宮正很清楚,這些人表面上對自己畢恭畢敬,實際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修煉界說到底還是實力為尊,自己法相境的修為根本不放在這些人眼中,即便自己天資不凡,那也是將來的事。眼下這些人之所以聽從自己的號令,不過是家族中長輩的威嚴(yán),和他本人可沒有一絲一毫的關(guān)系。
現(xiàn)在正是用人之際,南宮正要想完成此行的目的,還要借重這些人,所以當(dāng)下也是強行壓下心中的火氣。
南宮正收斂起臉上的怒色,換上一副溫和的模樣,溫言道:“諸位不要介意,之前的確是我急躁了些?!?p> 以南宮正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向盧世鑫等人賠禮道歉,此時他擺出這副模樣已經(jīng)是給足了眾人臉面,眾人的臉上也是好看了許多。
南宮正又道:“盧前輩,依你之見,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
盧世鑫搖了搖頭,道:“正公子客氣了,眼下想要憑借我等尋到那人萬萬是不可能的,現(xiàn)在我們只有在這里等待韓道友前來。韓道友最是擅長追蹤之術(shù),之前已經(jīng)在那人身上以獨門秘術(shù)布下了手段,想來也只有韓道友能在茫茫鑄劍淵中尋找到那人的蹤跡?!?p> 南宮正遲疑了片刻,咬牙道:“現(xiàn)在也只能如此了?!?p> 南宮正自然知道盧世鑫口中的韓道友是誰,此人名為韓酉晨,也是此番跟隨他進入鑄劍淵的修士之一,擁有涅槃四重中期修為。韓酉晨的修為實力倒是在其次,不過此人一手追蹤之術(shù)卻是不同凡響,是家族長輩為了完成目的專門派遣過來的。
韓酉晨身上也有與南宮正聯(lián)絡(luò)的秘寶,只不過傳送的方向距離不受控制,而他恰巧距離南宮正較遠,此時還沒有趕來。
沒有韓酉晨的追蹤之術(shù),他們這些人想要在鑄劍淵尋找一個人真的是大海撈針,此時也沒什么好辦法,只能等待韓酉晨,希望他能夠盡快趕來。
化骨林外,兩百多名修士已經(jīng)準(zhǔn)備強闖化骨林了,為首的自然是錢元霸等七位涅槃四重的修士。錢元霸等人紛紛施展神通護身,身上的寶衣光芒大放,七人一同闖入化骨林中。
其他修士眼見七人已經(jīng)進入化骨林,也紛紛催動護身之寶,或者是神通秘術(shù)護住己身,向著化骨林中沖去,一時間各色遁光飛舞。
楚暮以偷天換日改變了容貌和自身的修為氣息,躲藏在人群之中,一副賊眉鼠眼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偷誰家的東西呢!火老為之絕倒,心道幸虧不是以本來面目示人,否則這幅樣子實在是太丟人了一些。
“孽障,休得猖狂!”
化骨林中傳來激烈的打斗聲,看樣子里面已經(jīng)交起手來,不時夾雜著幾聲怒喝以及怪異的蟲鳴聲,想來那蟲鳴便是化骨林中的化骨飛蛾發(fā)出的。
楚暮可沒有心思湊上去,其實此時他的肉身強度提升到堪比普通下品寶器的程度,又得道九幽濁一族的天賦神通冰魄寒瞳,實力提升不是一星半點。
之前楚暮的戰(zhàn)力已經(jīng)是涅槃三重圓滿,此時他的戰(zhàn)力怕是已經(jīng)跨越涅槃三重與涅槃四重的障礙,能夠與涅槃四重修士爭鋒。不過楚暮還沒有和涅槃四重修士交過手,所以具體實力達到了何種程度還不好說。
就在楚暮想要悄悄離去,在化骨林搜尋一些天材地寶時,不遠處突然傳來凄厲的慘叫聲。楚暮轉(zhuǎn)身看去,只見一只碩大,足有成人大小的飛蛾圍繞著一名涅槃二重修士上下翻飛。
那飛蛾兩對翅膀猙獰,遍布著色彩斑斕的細碎鱗片,其中一對翅膀上更是長有詭異笑臉般的圖案,另一對翅膀上的圖案似是一對死灰色的眼球。
那名涅槃二重修士驚恐不已,全身的法力釋放出來,形成一層又一層淺藍色的光罩護住己身。這修士腰間掛著三枚拳頭大小的玉佩,玉佩上流淌出藍色汁水般的光華緊緊貼在他的身上,將其肉身護住。
飛蛾雖然身形碩大,卻是絲毫也不影響它的速度,兩對翅膀扇動,在那修士周圍如鬼魅般來回穿梭。兩對翅膀不時灑落出色彩斑斕的粉末,那修士周身的光罩發(fā)出“嗤嗤”的生響,快速被腐蝕著。
修士周身的光罩雖然有七八層之多,但是那飛蛾翅膀散發(fā)的粉末卻是非常的霸道,幾個呼吸之間便已經(jīng)有四五層光罩被腐蝕干凈。不過那修士好歹有涅槃二重的修士,一邊以神通法寶護住己身,一邊不斷反擊。飛蛾的毒素雖然兇猛,但其戰(zhàn)力卻并不出眾,被修士打中后也是慘叫連連,身上墨綠色的粘稠血液飛濺。
那墨綠色的粘稠血液看上去很是惡心,但是根本讓人惡心不起來,因為那血液中也蘊含著劇毒。一名來不及躲閃的法相境修士被血液濺到了身上,護體神通和身上的靈衣根本擋不住劇毒,直接被腐蝕出一個洞口。
隨后那名法相境的修士皮膚與血液接觸,整個人身上突然冒出白煙,在眾目睽睽之下轉(zhuǎn)瞬間化作一攤污濁的血液,就連骨頭都沒剩下一星半點。
“我去,這就是化骨飛蛾,那么兇悍!”楚暮心道。
周圍的修士頓時毛骨悚然,恨不得自己多長幾條腿,趕緊向著四面八方逃去。楚暮也是被化骨飛蛾的劇毒嚇了一跳,這還真是說化骨就化骨,一點都不含糊。
楚暮也隨著人群逃走,不過卻沒有逃遠,而是躲在一棵大樹上悄悄的觀看化骨飛蛾與那修士斗法。那修士身前的七八層光罩已經(jīng)被腐蝕得一干二凈,腰間掛著的護身玉佩也碎了一塊,剩下的兩塊玉佩也岌岌可危。
不過化骨飛蛾也不好受,它的防御力實在是不行,身上被那修士打出了兩三個缺口,墨綠色的粘稠血液不斷流淌出來。這化骨飛蛾也是兇狂,受到如此傷害沒有絲毫退卻的意思,反而激發(fā)了它的兇性,一副與那修士不死不休的模樣。
“啪”的一聲,那修士身上護身的玉佩又碎了一枚,頓時那修士的臉色蒼白了許多。
一旦最后一塊玉佩也破碎,自己根本抵擋不住化骨飛蛾的劇毒,這一點那修士心知肚明。此時已經(jīng)到了拼命的時候,此時不拼恐怕就沒有機會再拼了。
那修士怒吼一聲,全部的法力灌入手中的長劍之中,一柄長達十幾丈的巨劍在修士身前成型。巨劍成型后有水波蕩漾,重重水波都是劍氣所化,巨劍裹挾著水波對著化骨飛蛾當(dāng)頭斬下。
化骨飛蛾意識到了危機,發(fā)出一聲尖銳的蟲鳴,兩對翅膀在半空舒展開來。只見那兩對翅膀上的圖案似是活了過來,不停地扭曲顫動,一對翅膀上的詭異笑臉飛了起來,發(fā)出“咯咯咯”讓人牙酸的笑聲沖向水波巨劍。
一層層水波在半空蕩漾,水波乃是劍氣所化,與詭異笑臉碰撞在一起,兩種力量激烈爭鋒,一時間周圍的樹木被切割出無數(shù)大小傷痕。
詭異笑臉看上去是由化骨飛蛾翅膀上的鱗片粉末組成,像是一團五彩斑斕的煙霧,不過威力卻是不容小覷。鋒銳的劍氣不斷與詭異笑臉碰撞,雖然詭異笑臉在消散,但是同時也有不知多少劍氣被腐蝕干凈。
便在這時,化骨飛蛾的另一對翅膀上放出死灰色的光芒,在其頭頂形成了一只方圓三尺的死灰色眼球。死灰色眼球滴溜溜旋轉(zhuǎn),看一眼就讓人心中極度不適,讓人內(nèi)心深處產(chǎn)生厭倦、疲憊、憎惡等等負面情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