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隨念念,坐在滄水鎮(zhèn),之前住的那棟房子中,宋姥姥生病后,就沒再住過,此時的房屋,也散發(fā)著淡淡霉氣。
房屋內(nèi)簾子都被拉上,少女坐在地上,臉上表情已經(jīng)木然,旁邊放著兩張遺像,還有一個木制盒子…
她沒想打開那個行李箱的,只是覺得盒子很眼熟,之前見過宋姥姥往里面放存折,就拿出來看了一眼。
是一堆染血的手帕,和一張遺像,宋姥姥的笑容就定格在上面,似乎慈祥的看著隨念念。
終于支撐不住十幾天來堆積的壓力,少女眼皮越來越重,直到整個人癱倒在地面,手腕處的銀鐲子磕在地上,發(fā)出響聲,少女大大的茶色眼瞳也不再有力氣睜開…
盛夏的天,外面陽光高高懸起,屋子內(nèi)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
江岸跑進庭院,看著本應閉著的房門,此刻卻開了一個小縫。
緩緩推開門,入眼便是躺在地上的隨念念,旁邊血色彌漫的手帕,讓他幾乎走不到隨念念身旁。
少女肌膚蒼白的幾乎要透明,唇色透著淡淡的粉,整張臉上毫無血色…
“念念…”
江岸聲音沙啞,嘴唇有點張不開。
他緩緩觸碰少女的手,手上冰冷的觸感凍的他直顫抖。
幾乎懂事后就沒再流淚的少年,此刻淚珠卻不聽使喚的向下流,懷抱冰冷的瘆人,滾燙的熱淚卻滴在了隨念念臉邊。
脖子邊的青筋,此刻也夸張的嚇人,接近一米八的少年跪在地上,任憑校服沾上灰塵,一雙眼眶紅的嚇人。
“江…江岸。”
少女虛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江岸低著的頭緩緩抬起,便看見隨念念睜開的眼眸。
隨念念看向江岸,那張臉上的神色沉默而又悲哀,像是求救,又像是徹底墜落。
這一刻江岸,忽然覺得眼前的隨念念離得好遠。
趕緊收拾好床鋪,江岸將隨念念安頓好,立馬跑出去買粥,生怕她餓著。
再回來時,隨念念坐在庭院邊,早已枯萎腐爛的爬山虎,在已經(jīng)廢棄的椅子上錯落叢生,她卻滿不在意的坐在上面,雙眼木然的望著前方…
“念念,可以說給我聽嗎?”
隨念念目光緩緩下移到跟前單膝跪地的男子。
半晌。
“江岸,我爸爸和姥姥…”少女受了極大的委屈,一雙眼睛里噙滿淚珠:“都不在了?!?p> 江岸此時心疼的似乎揪在了一起,十六七歲的隨念念,比年幼的自己的狀況還要糟糕。
這種時候,江岸沒法安慰,他只能向前,慢慢擁住隨念念的身體,好像她隨時都會消失一般,將頭埋在她的頸窩。
過了很久,天色完全變暗,懷中的隨念念似乎動了動。
隨念念知道,雖然自己的狀態(tài)沒有影響他們幾個,但是考試的時候,崩潰的情緒讓她手下直發(fā)抖,她去不了青州大學了。
在家里出事的那一刻,少女心中原本慢慢打開的門,又被合上,她和江岸這樣的人,不出意外的話,下輩子再也沒有什么交集了…
嬗卿兒
怎么恨比愛走的還遠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