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劈死你
修仙者,由練氣至筑基、金丹、元嬰、化神、合體、渡劫……
每階三層,第三層圓滿后方能應(yīng)雷劫升階。
李昭練氣三層圓滿應(yīng)雷劫,升至筑基已然十幾年。
筑基一層圓滿用了六年、二層圓滿用了五年,而這第三層七、八年過去了,一直難以圓滿。
李昭這么多年一直難以升金丹,是凌兀峰心照不宣,所有人都不敢提的事,若是被李昭聽到有人說他升階困難,怕是沒有好果子吃。
“師兄?你還記得上次雷劫嗎?”
花辭看李昭面色晦暗失神,再問上一次。
“怎么了?”
“我的意思是,練氣升筑基肯定和筑基升金丹不一樣,師兄不能以上次的經(jīng)驗判斷,還是要靠我來。”
“知道了,我心中有數(shù)?!?p> 兩人交流的時候,花辭不再后退,而是盡量擾亂李昭心神,讓他將注意力放在與自己的對話上。
花辭雖然嘴上胡謅,但一直注意著雷劫的動向。
天空明暗不定,雷云籠罩在應(yīng)雷臺,幾道一閃而過的細長閃電如金蛇般穿出黑云。
雷電摩擦的聲音預(yù)示著雷劫馬上就要到來,臺下弟子望著應(yīng)雷臺上的兩人。
不出意外,花辭馬上就要被殺,雷劫應(yīng)身后的李昭應(yīng)該就會升至金丹,要是李昭高興,說不定會拿出些靈石丹藥賞給眾人。
想到這些臺下已經(jīng)有不少人期待李昭升階金丹了。
李昭此時也預(yù)感雷劫馬上就來了,于是劍指花辭,準備一劍致命。
“師兄,稍等,我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古書上看到的內(nèi)容,殺妻證道要的是展現(xiàn)不為他物所累,一心向道,因此所殺之人對其越重要,可能道心越顯。”
花辭邊說邊要起身,神情認真嚴肅,李昭聽著確實有理。
“繼續(xù)快說!”
雷劫馬上就來了,若是錯過了殺妻證道的重要關(guān)竅,升階怕是會不順利。
“就是說,我們要向上天展示雖然我們情深義重,但是你仍一心向道?!?p> 花辭雖然預(yù)感雷劫馬上就來,但語氣仍然保持鎮(zhèn)靜。
見花辭眼神堅定,不似假話,而且在李昭心中,花辭向來是個愚蠢聽話的。
李昭聽完這話,立刻領(lǐng)悟了花辭意思,這種裝作情深義重的把戲,在家族中這么多年來李昭早做過無數(shù)次。
李昭準備將花辭扶起,花辭望見雷劫即將突破黑云。
金光乍現(xiàn)。
一瞬間,花辭立刻一腳踢在李昭腿上,借力將自己彈遠。
耳邊除了天雷悶響,還有就是逆風后退帶來的呼哨,體內(nèi)的靈力也在慢慢耗盡。
花辭看到李昭望著自己頓了一下,而后立刻向自己追來。
眼見李昭的靈劍逼近自己,天空中的雷劫按時到來,一道耀眼的閃電剎時貫穿李昭身體。
修士渡雷劫本就該全身心做好準備,李昭大多修為都是靠丹藥堆出來的,根基不穩(wěn),此時更是毫無準備。
于是便是活生生被劫雷劈上。
花辭失去意識前,模糊看見李昭也是和自己一樣驟然下墜。
李昭怎么也沒想到花辭會逃跑,這人除了給自己證道還有什么別的用處嗎?
她活著不就是給別人采仙草、干活嗎?為什么要逃跑呢?
事情發(fā)生在電光火石的一瞬,眾人都看到了李昭舉劍,而后受雷劫下墜。
也有幾個修為高些、眼尖的看到的李昭舉劍前花辭的舉動。
“李昭渡劫成功了嗎?”
“直接掉下來了,我看不妙?!?p> “你們看到剛才花辭要逃跑嗎?”
“什么?花辭怎么可能逃跑?”
當初傳出花辭要給李昭殺妻證道時,雖然眾人都是很意外,但想到以前花辭被人指使的模樣,慢慢也就接受了。
北辰國李家的公子讓你犧牲一下性命,你敢不愿意嗎?
況且花辭是個不會拒絕的蠢人,死了就死了唄,就當看個熱鬧。
而且要是這次證道成功了,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試試殺妻證道的法子?
雖沒人說,但臺下眾多修士早就開始捉摸合適的人選了。
而此時有人說花辭想逃,有人便代入了李昭,自己用來證道的工具,怎么能逃?
臺下弟子七嘴八舌,說不清楚,誰也不服誰。
但高處三位長老確是看得清楚,花辭趁雷劫前的一刻逃走,時機抓的剛剛好。
見自己的弟子李昭被人抬走,二長老臉色很是難看。
“哎呀,二長老,我也不知道那花辭是怎么回事,他們之間不都是商量好了嘛,可不關(guān)我的事啊?!?p> 三長老迎上二長老的冷臉,連忙解釋。
“你那徒弟倒是會挑時間?!?p> 二長老正臉不看三長老,神識探知李昭應(yīng)該是重傷了。
李家的怪罪倒是不怕,就是每月上供給自己的靈石怕是又要拖延。
看著混亂的應(yīng)雷臺,大長老微微皺眉。
“你們兩個事后把這件事跟我匯報清楚。”
大長老衣袖一甩,代理掌門的令牌隨之擺動,飄然離開高臺。
三長老低頭應(yīng)是,二長老見大長老稍遠一些,就露出不屑的眼神,暗暗腹誹:
區(qū)區(qū)代理掌門,若不是掌門常年閉關(guān),輪的著你在這里耍威風。
這人做弟子時便喜歡拿雞毛當令箭,如若不是修仙,在人界怕是個官迷。
收個人界在外流落的皇室女就真當自己是土皇帝了,可笑。
還是自己明智,收下李昭后,源源不斷的靈石就從李氏家族運來。
高臺上只剩兩人,三長老不知道二長老心中所想,只能繼續(xù)賠罪。
二長老聽得不耐煩了,便揮手離開了,該早點回去看看他那錢袋子徒弟,可不能影響自己收靈石。
臺下弟子混亂,三位長老也分別離去。
凌兀山仙氣飄渺,遠處一座涼亭里正站著一男一女兩人。
女子面容姣好,身著散發(fā)靈氣仙香的月白長裙,頭上戴一支鳳簪,微風吹來,倒也有幾分仙氣飄飄。
這人正是大長老的弟子,蘇阮阮。
東麗國皇室女,流落民間多年,不久前被尋回,傳說東麗國皇帝十分寵愛她。
“蘇師姐,你看李昭竟然用這種不道義的法子升階,還說是你教的,真是自有天譴?!?p> 男子身著一身普通灰色修士袍,筑基兩層,手中拿著一把竹扇,有些憤憤不平。
“文耀師弟,你確實明理,李昭殺花辭證道自然不是我的主意?!?p> 蘇阮阮看向面前的王文耀,微微一笑便讓他低頭不敢直視。
蘇阮阮假裝沒有看到王文耀有些羞紅的臉,轉(zhuǎn)頭繼續(xù)說道。
“不過,殺妻證道只是一種升階的方法,就像咱們練的功法,功法既能救人又能殺人,你能說功法是不道義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