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下輩子也嫁給我好不好
那是一張欠條,當初文悅親筆寫下的。
文悅怔住,緩緩地抬眼去看對方,彭曉武正在和文建平聊得正開心。
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文悅的鼻尖泛著酸,再往里側(cè),欠條后面是一張照片,是自己是十五歲那年的摸樣。
雖然只是側(cè)臉。
還好啊.......文悅的心底一片柔軟,眼眶有淚溢出,文悅側(cè)著頭,輕輕抹掉。
文悅將那黑色的皮包收好,放在彭曉武的西服里,她也不知道自己發(fā)了多久的呆,只知道回過神來時,腿已經(jīng)被自己坐麻了。
“走了?!迸頃晕渥叩轿膼偟纳砬埃瑥澭闷鹱约阂路?。
文悅腿麻的厲害,腳板心剛觸地就像被電擊了一樣。
不遠處的文建平不知何時去了臥室,此刻房間就只剩下了文悅和彭曉武兩人。
“腿麻了?”彭曉武蹲下身子,大手一把握住文悅的腳環(huán),替她輕輕的按壓著。
“嘶~”文悅麻的緊緊蹙著眉頭,嘴撅得老高。
從文悅的那個角度,正好可以看見彭曉武優(yōu)越的側(cè)臉線條。
彭曉武認真的替文悅?cè)嘀?,臥室的門被打開又關(guān)上,文建平從里面走了出來。
文悅抬眼,就看見了他手里握著東西,文悅反射性地想要收回腿,不料被彭曉武握的死死的。
“起來?!蔽膼偟穆曇粲行╊澏?,整個人有些無措。
聽到身旁有人靠近,彭曉武起身,站在文悅的身后。
“要結(jié)婚了,我也沒什么可給你的,這里面有些錢,你拿去用,結(jié)婚不是小事,要注意的事很多?!蔽慕ㄆ秸Z重心長地說著。
他知道文悅討厭喊自己爸,他也習(xí)慣了,這些年都是對文悅自稱我。
文悅心里張漲得難受,她伸出手推開文建平的手里的卡。
“我用不著,你自己留著吧?!蔽膼傃銎痤^看著文建平,眼里沒有什么情緒,她這樣,好像下一秒就會翻臉。
見文建平還是不動,文悅又說:“自己收著,以后也不要給我。”
氣氛有些尷尬,彭曉武不知自己到底該不該開口,畢竟這是人家父女兩的事........
沒有太多思考的時間,彭曉武走了過來將文建平扶到沙發(fā)上,開口安撫:“文叔,你就不要操心她了,她的錢夠花?!?p> 文建平?jīng)]吭聲,文悅也沒什么好臉色。
“悅悅.......”文建平想了想,還是有些不肯妥協(xié)。
文悅趿著拖鞋站起身子,垂眼看著對方。
彭曉武想再說點什么,但到底還是覺得不合適,便靜靜的楚在那里。
“自己留著出去逛逛吧,我就不用你操心了。”文悅瞟著窗外,夜色已經(jīng)很濃郁了,對面的燈火亮著,內(nèi)心染上的卻有點悲傷。
“時間不早了,文叔,我們也該走了?!迸頃晕溥m時走到文悅身邊,握住對方的手腕正準備離開。
可能真的老了,文建平也有些鬧脾氣,整個人郁悶的很。
文建平坐在沙發(fā)上,沒看兩人,眼睛盯著每一處,木訥的點點頭。
在玄關(guān)處,文悅掙扎了許久,換好鞋起身的時候,她看見客廳里坐著的男人,文悅于心不忍。
想開口卻又十分猶豫。
彭曉武握著文悅的手突然收緊,兩人四目相對,對方看出了文悅心里的猶豫。
彭曉武低聲開口:“想說什么就說,別猶豫了,我不是在你的身邊嗎?!?p> 文悅垂下睫,心里莫名緊張了起來,平時第一次,竟然會因為說話緊張。
文悅輕輕呼出一口氣,平復(fù)好情緒:“爸......”
客廳里的男人抬頭,整個人似乎還沒在這一聲爸里反應(yīng)過來,過了好半晌,才笑著“誒”了一聲。
這一聲爸喊得艱巨又青澀,但在喊出的那一刻,文悅又覺得整個人輕松了許多。
很多隔閡在這一刻全部被沖散,那片烏云包裹著的世界,終于有了重見天光的跡象。
一年后,文悅驚訝的從廁所里出來,手里拿著一根驗孕棒。
“彭曉武。”文悅生氣的將手里的東西遞到他面前,語氣惡狠狠的:“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彭曉武聞聲放下菜刀,從廚房里出來,看見文悅手里的東西,大概了然。
他伸手接過,若有所思:“額,這也能怪我?”
這真的不能怪他啊!該做的他可是一步都沒少。
文悅使勁瞪著他,氣的咬牙切齒。彭曉武無奈,好吧,他承認,是他偷偷動了手腳。
彭曉武將文悅輕輕摟進懷里,低聲輕哄著:“悅悅,怪我,是我的錯,你罵我吧……”
文悅一陣心痛,什么都問不出口,罵他,那也要舍得啊。
彭曉武得意的揚起嘴角的笑,他就是看準了文悅的不舍得,所以才敢這么膽大。
當然,這笑是不能讓某人看見的。
即將初為人母,文悅很不適應(yīng),做什么事都有心無力,每天還越來越奢睡;彭曉武心疼她,好幾次勸她先不要工作了,但她就是不聽。
她不想閑下來,讓自己無所事事,因為這對她來說就是一種天大的折磨。
彭曉武沒辦法,只能每天起的比平常更早,然后換著花樣的給文悅做早餐。
文建平從非洲旅游回來,聽說文悅懷孕了,整個人高興的不得了。
但是在家里呆了幾天,他又離開了,這些年他迷戀上了旅游,就喜歡到處去看看。
某一天周末,文悅不用去上班,在家一覺睡到九點,睜開眼的時候,房間里很安靜。
文悅下床趿著拖鞋,迷迷糊糊地推開臥室的門,就看見彭曉武穿著一身灰色的家居服,在廚房里忙活著。
陽光從落地窗里射進來,整個房間溫暖又柔和,就像那個人.......
文悅走到廚房里,從身后環(huán)住對方的腰,臉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
“醒啦,怎么不再睡睡?!迸頃晕浯瓜卵郏涂匆娢膼偘尊中揲L的手指,輕輕的攏在自己的腹部。
“睡不著了?!蔽膼偮曇魦扇崛岬模词挂呀?jīng)是一個二十五六的已婚的婦女,但是不得不承認,她確實被彭曉武寵壞了。
彭曉武反手護住身后的文悅,轉(zhuǎn)身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吻,隨即便松開手,催促她:“先去洗臉?!?p> 文悅癟著嘴,低頭看著地板,整個人非常的不高興。
“你幫我洗?!?p> 彭曉武整個人被氣笑了,早知道就不要這么寵著了,現(xiàn)在好了,這罪一樁接著一樁。
以后那么多年,這不都把自己累死,彭曉武嘴角含著笑,最后還是選擇妥協(xié)。
他彎下腰,一個公主抱把文悅整個人騰空,文悅臥在他的懷里,整個人乖乖巧巧的。
五月的初春還有些冷,彭曉武在衣柜里又給文悅翻出一件針織衫,親歷親為的給她收拾好一切,養(yǎng)的像個祖宗。
文悅在彭曉武的寵愛里,漸漸忘記了陳嘉祁的一切。
她不在會想起她,這么多年了,也沒在夢到他。
也是在這個五月,司琳生了一個小男孩,她發(fā)了照片過來,文月拿在手里細細端摸著。
時間過得好快好快,沒人在她身邊提過陳嘉祁這個名字。
這么多年了,沒人在會記得十七八歲的那個大男孩。
晚上文悅在床上看著育兒書,濕濕的發(fā)披在肩上,水滴到了手背上,她也只是敷衍的拿帕子擦了擦。
等彭曉武從洗澡間出來了,文悅才無辜的從書里抬起頭來,圓溜溜的眼睛緊緊盯著對方的臉,也不說話。
日子就是這樣,慢慢的形成習(xí)慣,文月已經(jīng)習(xí)慣了被伺候的日子。
彭曉武沒辦法,轉(zhuǎn)身又進了浴室去拿來吹風(fēng)機。
插上電源,輕輕的給她吹干。
“悅悅,我對你這么好,你下輩子也嫁給我好不好?”
彭曉武一只手拿著吹風(fēng)機,一只手理著文悅的發(fā),他的眉眼低垂著,再看床上女人的反應(yīng)。
文悅愣了幾秒,然后撐開了笑顏,“好啊,下輩子也嫁給你?!彼穆曇糗涇浀?,就像處于熱戀里的人兒。
彭曉武啊,你聽到了嗎?你最愛的人,下輩子也許給了別人。
如果重來一次,你還會在嘴硬說出那些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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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嘉祁永遠立于陽光下,看著青春里的所有人老去,只有他自己,永遠年輕著,不被外物所困。
他的愛永垂不朽,只是被心愛的女孩遺忘了。
我愛你,可是你忘記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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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是你的全文完,是我的不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