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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玩消失

第30章 她說她可以等我

別玩消失 原創(chuàng)作家烏撒 4042 2023-09-26 22:18:20

  陳嘉涵坐在辦公室的轉(zhuǎn)椅上,單手杵著頭看著窗外的夜色,眉目輕斂,安靜的聽著擴(kuò)音器里傳來的聲音;助理掛斷電話,將手機(jī)遞給她:“陳總,剛剛您讓我說的話我已經(jīng)向?qū)Ψ秸f了,請問還有什么事嗎?”

  “你出去吧。”

  手機(jī)被助理放在辦公桌上,隨后一道很輕的關(guān)門聲響起。

  陳嘉涵拿起手機(jī),這是她弟弟留給她的遺物。

  陳嘉涵看著手里的物品,思緒又被里面的內(nèi)容帶到了五年前。

  ........

  “姐,我不想讓她知道我去世的消息,你能幫幫我,我不想讓她難過。”陳嘉祁躺在病床上,曾經(jīng)利落的短發(fā)現(xiàn)在已經(jīng)剃成了短寸頭,整個人看上去也憔悴了許多;他的眼睛盯著窗外,窗外是湛藍(lán)的天空,有著白云點(diǎn)綴,窗外的一切生機(jī)勃勃,都是旺盛的生機(jī)。

  可是他的生命在垂敗,他似乎每天都能感覺到它在流逝。

  陳嘉涵削著手里的蘋果,眼淚無聲的流下,她低著頭,沒有答應(yīng):“你會好的,你要真喜歡她,就自己去跟她說,不要求我.......這忙我不幫?!?p>  陳嘉涵抽出一張紙巾抹干眼框里的淚,若無其事地起身去切水果:“阿祁,現(xiàn)在的醫(yī)學(xué)水平這么好,別這么消極........”

  陳嘉祁輕輕闔上眼,自顧自地說:“我已經(jīng)跟她提出分手了,她哭著在電話里告訴我,她不想分;她說她可以等我.........”陳嘉祁輕輕吸了一口氣,緩緩?fù)鲁?,唇角微微上揚(yáng),像是在回憶著過去的美好:“她那么好,可是我卻總是讓她難過........我問她,文悅,你是不是忘記我們以前怎么說的話了,你是不是玩不起啊?然后她沉默了,就把電話掛了。她說她給我時間考慮.........”

  陳嘉祁輕輕笑著,眼尾有淚溢出;陳嘉涵聽著,單手撐著墻,眼里的淚卻怎么也止不住。

  其實(shí)很多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我們都在騙自己,會有希望的,會有希望的,再堅(jiān)持一下,就會有希望的。

  陳嘉涵沒有讓他閉嘴,她弟弟想說,她就聽著,他想說也好,她其實(shí)也挺怕他自己一個人悶著不說話。

  “她給我時間考慮.....可是姐,我冷暴力她,我說出傷害她的話,我說她配不上我。”陳嘉祁抿著唇,緩和著情緒,他回想著自己說出的那些話,做過的那些事,一字一句,坦白出口:“最后一通電話,我跟我要訂婚了,女生是我在英國認(rèn)識的.......比她漂亮,反正哪哪都比她好,她說她不信;我告訴她,我和這個女生結(jié)婚,對我自己以后的事業(yè)會很有幫助,她又沉默了,這次她相信了,她答應(yīng)和我分手了。”

  “她對我說‘再見’,說以后都不會再纏著我了。姐........”陳嘉祁再也抑制不住難過,側(cè)頭哭了起來。

  陳嘉涵走近,在他的身邊蹲下,伸手抱住他的腦袋,一邊輕輕用手拍著背,一邊安撫著。

  等人哭累了,睡著了,陳嘉涵才輕輕的替他掖好被子,來到沙發(fā)上辦公;

  陳嘉祁總是偷偷跑出醫(yī)院,好幾次都把他媽媽急哭,最后還是被陳嘉涵找到的;陳嘉祁跟他爸媽不親,但是他很聽陳嘉涵的話。

  有一次,陳嘉祁偷偷跑出醫(yī)院,在外面閑逛的時候,他看中一件櫥窗里的婚紗;當(dāng)時說不出是什么樣的心情,但是他想到了文悅,他幻想著她穿上的模樣,幻想著她穿上它向自己走來,他給了他一場很完美的婚禮,她哭得很感動........

  當(dāng)時的病情還不是很嚴(yán)重,當(dāng)時的陳嘉祁和文悅也還沒有分手,當(dāng)時的陳嘉祁......還抱有著能活下去的希望;他買下了那一件婚紗,打電話給他姐,讓他姐先給他帶回去,等過幾年他再回去取。

  想說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她姐劈頭蓋臉的一頓罵,最后還是悄悄替他帶走了。

  陳嘉祁是在冬天走的,他的骨灰也按照他的遺愿.......撒在了冬天的雪地里,融進(jìn)了土里;陳嘉涵最后還是答應(yīng)了他,瞞著文悅,也讓她看見他在國外真的很幸福。

  凌晨一點(diǎn)過,手機(jī)響了一下,是里面有消息進(jìn)來,陳嘉涵慢慢拿起,在屏幕上快速敲打了幾下,起身便拿起外套離開了辦公室。

  第二天,文悅高燒在床,已經(jīng)不能再繼續(xù)工作了,她在宿舍躺了倆天,燒才慢慢退掉;一個月后,三人回到了L市,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

  醫(yī)院給他們兩天的休息時間,讓他們回去好好休整休整,再回來上班。

  回到家,文悅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醒來打開手機(jī)時,里面有三個未接電話,都是文建平打來的。

  8:24未接電話

  8:34未接電話

  10:23未接電話

  文悅?cè)嘀劬?,等意識漸漸回籠了,才給他回了電話;電話里文建平不知道從哪里打聽來的消息,知道她放假,死活要她晚上回來吃晚飯,把上個月的補(bǔ)回來。

  文悅扶額,真是讓人頭痛的厲害。

  晚上六點(diǎn),文悅顫顫巍巍的坐上了回去的公交;她喜歡這樣的生活,慢悠悠的,很放松。

  就這樣坐在里面,什么都不用想,一路看著街邊風(fēng)景,慢慢流連;一個半小時后,文悅到了家,推開門時,一股香味涌進(jìn)鼻腔,文悅安靜的換好寫進(jìn)去。

  她沒有去廚房幫忙,徑直走到客廳,盤腿坐在沙發(fā)上;茶幾上洗好了她愛吃的水果,文悅伸手撈起盤子抱進(jìn)懷里,拿來遙控把頻道調(diào)到少兒頻道。

  廚房里霹靂哐啷的響,鍋碗瓢盆碰撞在一起的聲音,文悅微微蹙著眉頭,不悅地將電視的聲音調(diào)到最大;飯菜很快端了上來,敦厚又慈愛的聲音在廚房響起:“悅悅,吃飯了?!?p>  等文建平把一切弄好,文悅才慢慢上桌,人還在廚房里忙著,文悅沒有叫他,端起碗來自己吃自己的。

  文悅扒了一口飯,在嘴里細(xì)細(xì)嚼著,一股澀意涌上心頭,文悅放下手里的碗,伸手去抽紙巾。

  “飯不合胃口?!蔽慕ㄆ娇粗膼偅[隱問出,真怕自己做的飯不合女兒胃口。

  文悅泄氣般地吐出一口氣:“喝一杯吧?!?p>  文悅起身去拿酒,順手拿了倆個杯子;文建平原本就褶皺的臉上,此刻更是緊緊擰成一團(tuán),話里的語氣也明顯帶著不高興:“你什么時候會喝酒的?”

  文悅自顧倒了兩杯,語氣里盡是嘲諷之意:“我發(fā)現(xiàn)你還真是挺賤的,明知道我不待見你,為什么還要一直讓我回來吃飯?”一口酒喝下,辛辣的氣味順著喉管一直滑到心肝五臟,辣的文悅眼睛直流。

  文悅脫掉鞋,盤腿坐在椅子上,時間往前走個八九年,那時候文悅肯定不敢這樣做;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現(xiàn)在就算文建平不喜歡,他也得忍著,這是他該得的。

  “我其實(shí)真的很恨你,我就是不能原諒你,你知不知道,在我這里,遲來的親情比草都輕賤?!蔽膼傔吥ㄖ鴾I,邊倒酒。

  文建平也仰頭灌了一大口,也哭了,父女兩就這樣面對面坐著:“我知道,我知道你恨我,悅悅,是爸爸對不起你,你想怎么說都行?!?p>  “那你說說,為什么突然對我這么好,是怕你死了沒人給你送中嗎?”文悅勾唇冷笑著,她怎么會不知道,文建平心底里打的小算盤;自己雖然是個女兒,但文浩畢竟不是自己的種........

  “你畢竟是我女兒,我不對你好,誰對你......”

  不等對方說完,文悅像瘋了一樣地大聲咆哮著:“你現(xiàn)在知道我是你女兒了,那你早死哪兒去了。”文悅站起身,雙手撐著桌子,平復(fù)著胸口里的怒火,冷冷的說道:“我不想跟你吵架,你以后要是死了我也會負(fù)責(zé),但是麻煩——請你以后——不要得寸進(jìn)尺,亂給我提要求,時間該是怎么來,就怎么來,不然別怪我翻臉不認(rèn)人?!?p>  文悅轉(zhuǎn)身離開,剩文建平一個人呆坐在椅子上,在文悅彎腰穿鞋的空隙,文建平啞然開口:“真的,真的已經(jīng)來不及了嗎?”

  回應(yīng)他的只是巨響的關(guān)門聲。

  八月的夜晚,空氣里還是有一股濕熱,昏黃的路燈穿過枝葉照在地面上,斑斑點(diǎn)點(diǎn),卻沒有暖意。

  文悅抬手看了眼時間,此刻已經(jīng)快八點(diǎn),要是走快點(diǎn)還能趕上最后一班公交;但是文悅沒有,整個人就像一具木偶一樣,在街道上走著。

  走了許久,文悅下了一個地下道,穿穿繞繞走了半天出來時,天空已經(jīng)下起了小雨點(diǎn),文悅沒有帶傘,也沒打算躲開;很快雨勢大了起來,文悅渾身都淋得濕透了,偶爾路邊有出租車停下來問他要不要去哪里,她都一律搖頭,或是不搭理。

  很多時候,文悅總想一死了之,死了就不用難過了,就不用去想那么多;就像現(xiàn)在,她渴望一場意外來臨,然后永遠(yuǎn)解脫。

  然后意外真的來了。

  “文悅,上車?!币惠v黑色的車子在文悅的旁邊停下,車窗搖了一半,外面的雨水大顆大顆的砸進(jìn)去。

  文悅抬眸去看,是彭曉武,文悅依然沒有理,繼續(xù)向前走著;彭曉武皺著眉大力推開車門,上前兩步扯住文悅的手腕,暴雨將兩人淋濕了,文悅看著他,眼里沒有波瀾,卻在他的眼里看見了自己。

  “要一起淋雨嗎?”只是時隔七年,文悅開口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彭曉武愣愣的看著她,只覺得這人是真的瘋了;但他比她瘋的厲害,他竟然答應(yīng)了。

  淋了好幾分鐘,彭曉武便將文悅扯進(jìn)了車子里,再這樣繼續(xù)淋下去,倆人都得被冷死;車?yán)?,彭曉武將自己的西服外套扔在文悅的頭上,自己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扯衫,被雨打濕的襯衫貼在肌膚上,有些難受,彭曉武舌尖抵著后槽牙,發(fā)動了車子。

  車子行駛在路上,幾分鐘后便駛進(jìn)了一個小區(qū)的地下停車場,文悅眨眨眼:“這不是我的小區(qū)。”

  “嗯,下車?!迸頃晕淅渲?,解開安全帶后很快下了車,文悅的速度慢了點(diǎn),安全帶才解開,彭曉武就已經(jīng)給他拉開車門了。

  兩人一前一后進(jìn)了電梯,文悅沒有矯情,嚷嚷著讓他送自己回去,就這樣跟著他,他心情好了,就讓自己走了;沒必要自己給自己找罪受,他要真想送,剛剛自己報(bào)地址的時候就已經(jīng)送了。

  彭曉武打開門,按亮了室內(nèi)的燈,他給自己找了一雙家居鞋換上,才慢慢去踢文悅的;文悅彎腰想自己換鞋,被對方無情制止了,只見彭曉武單膝微彎跪在地上,認(rèn)真為文悅拖著鞋。

  從文悅站立的角度,剛好能一眼望見對方的側(cè)臉及鎖骨,文悅愣愣看了三秒,才將眼神挪開,口水不自覺地咽了咽,文悅莫名覺得不自在。

  不一會兒,彭曉武找來一件寬松的T恤,以及一條運(yùn)動短褲,塞到文悅懷里;文悅靜靜看著,沒動:“干嘛?我今晚又不在這兒住。”

  “濕衣服穿在身上很舒服嗎?”彭曉武將文悅拉進(jìn)了臥室,隨后就關(guān)了門出去,文悅嘆了一口氣,將衣服全部扔在一旁,靠著墻角蹲坐著。

  她真的是一點(diǎn)兒都不想動,此時頭暈乎乎的,臉也紅;文悅沒想到這酒的后勁這么大,才喝了兩口,現(xiàn)在就難受得不行。

  待彭曉武端著姜湯進(jìn)來時,就看見文悅小小的一只蹲在墻角,他蹙著眉一腳踢開地上的衣服,搖醒地上的人。

  文悅迷迷糊糊睜眼,就看見了近在咫尺的一張臉:“把湯喝了,驅(qū)寒?!蔽膼偣怨月犞?,輕輕抿了一口,簡直難喝的要死,文悅搖搖頭:“我不想喝湯,我想睡覺?!?p>  “不行,必須喝了,不然你明天會感冒。”

  許是酒精在作祟,文悅癟著嘴,委屈巴巴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我真的不想喝?!?p>  彭曉武無奈,低聲誘哄著:“那就把衣服換了,嗯?”文悅還是搖頭:“很累,不想換。”

  “那我替你換?”橘黃的燈映照著房間,也為這微妙的曖昧增添了一絲暖意。

  文悅盯著彭曉武,從眼睛,到鼻子,最后到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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