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戴著一副寬大的墨鏡,身著深藍色條紋西服,雙腿交疊,矜貴又神秘地坐在那。
沒人認識。
眾人竊竊私語,都在猜測那是誰。
十億,已經是頂峰的價格。
秦經霽臉上有些掛不住,咬咬牙還想往上加。
助理卻在一旁示意他,錢不夠了。
秦經霽臉上的尷尬立刻兜不住了,翻了個白眼。
無人競價,項鏈很快就有了主。
能出十億買一根項鏈,想必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驀地,宋星綢突然想起岑雪嫣在天臺上纏著秦戈要項鏈的畫面。
秦戈當時還笑著說好。
她回頭又看了眼那個男人。
不是秦戈。
可秦戈從不是食言的人。
項鏈被拍下,自然有它的去處。
宋星綢決定不再去想。
拍賣會也接近尾聲。
已經有人站起身離開了。
宋星綢也站起來準備走。
她想去醫(yī)院看看媽媽。
一旁的秦經霽湊過來假惺惺,“我送你。”
宋星綢:“不用,謝謝,我坐車來的。”
秦經霽碰了滿鼻子灰,雖然不甘心,但也沒辦法,從另一邊走了。
宋星綢看這時候人流多,想等人都出去再起身,便重新坐了下來。
這時一個白面服務生走過來,手里端著個托盤。
“請問是宋星綢小姐嗎?”
宋星綢疑惑地點點頭,“我是。”
服務生態(tài)度謙卑地彎下腰,托盤里有個紙袋子。
“這是秦三爺讓我?guī)Ыo您的。”
宋星綢拿起紙袋道了聲謝。
服務生退下去后,她打開了紙袋。
兩樣東西。
一盒創(chuàng)可貼,還有一盒……
宋星綢好奇拿出來看了眼。
上面印著幾個大字。
“超薄性感黑絲任意剪不勾絲”
這時候手機響起兩條微信提示音。
秦戈:【腳后跟貼上,走路姿勢都別扭了還要穿高跟,浪給誰看?】
秦戈:【別忘了明天來找我,穿上?!?p> 宋星綢手機鎖屏,默默把那盒絲襪放進紙袋子里。
無語。
真的無語。
什么人啊這都是?
內心默默罵了秦戈十遍,她想了想,還是拿出兩片創(chuàng)可貼,貼在了腳后跟。
昨天被石來娣的鞋子磨破的皮還沒好,今天為了配禮服,特意穿上的高跟鞋,確實很疼。
她沒想到,秦戈會在意她身上這些小細節(jié)。
宋星綢克制不住地去想秦戈對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到最后,宋星綢得出一個結論。
一個渣蘇的男人,對她應該只是出于對床、伴的關心罷了。
眼看人也不多了,宋星綢起身往外走。
已是晚上十點半,出了山莊大門,一陣秋風裹挾著幾片樹葉吹來,宋星綢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摟了摟兩臂,突然懷念起秦戈那件外套來。
確實很暖。
來參加晚會的人都陸續(xù)離開,宋星綢打電話給司機。
“嘟嘟嘟……”電話顯示忙音。
連打好幾個都打不通。
她左右看了看,停車場里已經沒幾輛車,都不是虞家的。
宋星綢有些懵,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這里離市區(qū)很遠,這么晚了也打不到車。
冷風從裙下灌進來,宋星綢跺了跺腳,有些后悔沒帶件外套。
又站著等了一會兒,還是沒人來接。
宋星綢想到秦戈,想給秦戈發(fā)條短信,碰碰運氣。
說不定能載她回市區(qū)呢?
拿出手機,在秦戈的對話框里刪刪減減,最后打了干巴巴的三個字:“你在哪?”
點擊發(fā)送。
這時候宋星綢才注意到,手機只剩下百分之一的電量了。
她急忙鎖屏,可下一秒,手機就關了機。
宋星綢有些不知道怎么辦。
身后山莊的大門已經關閉。
她發(fā)短信給秦戈,發(fā)完就關機了,秦戈會不會以為她在耍他?
可她又想起岑雪嫣,那擠一擠就傲人的事業(yè)線,和艷麗的五官,應該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
這時候他們應該在一起吧?
她給他發(fā)短信,他現(xiàn)在應該沒時間看。
宋星綢臉上閃過自嘲。
她似乎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宋星綢四下里看看,想找個服務生或是什么人,載她回市區(qū)。
就在這時,一輛顏色低調,款式卻不低調的勞斯萊斯開了過來。
宋星綢急忙伸手去攔,她只想試試。
還沒想好怎么說,車子已經意外停下了。
車窗降下,宋星綢俯下身,巴巴地往里望去。
看到后座上的人時,宋星綢詫異地眨巴了下眼睛。
車里的人身著深藍色條紋西服,舉手投足都是貴氣和溫和。
他是拍下那條“納撒尼爾的藍星”的男人。
此時他摘下了墨鏡,也向宋星綢看過來。
男人那雙眼睛是淡淡的琥珀色,睫毛很長,眼窩深邃,鼻梁高挺,樣子有些像混血兒。
他眼神極其平靜,像是高原上的湖水。
“請問有什么事嗎?”他開口,態(tài)度也是謙遜友好的。
宋星綢沒見過這么有禮的男人,聲音也誠懇了幾分。
“你好,我的司機來不了了,請問您能載我回市區(qū)嗎?”
她知道這個請求有些冒昧,但她真的著急回去看媽媽。
對方打開了車門,示意她可以上來。
宋星綢抓著裙擺,小心翼翼地上了車。
“先生,麻煩了?!?p> “你去哪兒?”
宋星綢報了個醫(yī)院的名字。
男人看她一眼。
車子徐徐啟動,平穩(wěn)又低調。
過了幾秒,在勞斯萊斯的身后,一輛黑色大G,拐彎開了過來,蠻橫又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