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是在正名就是在正名的路上
聶衍塵跟來了,說是順路。
涂念呵呵一笑。
她自己都還沒決定要往哪去,這人順的哪門子的路?
當(dāng)然她也沒戳穿,畢竟路那么寬,她管不著誰往哪里走。
但她很快又后悔了,并同情起某游記大師兄。
折磨之于悟空,不是跟上司的熊孩子打架,也不是為惹是生非的豬隊(duì)友奔波,而是被師父魔音灌耳,卻不能將他一棍子打死的苦楚。
一路上從城鎮(zhèn)到郊外,聶衍塵的絮叨就沒停過。
剛開始的時候談功法和修煉之道,涂念覺得挺稀罕,聽得津津有味。
聶衍塵就像遇見知音似的,那精神頭子“滋兒”的就上來了,聊的話題也就越來越離譜。
什么宗門黑料、掌門情史,甚至堪稱秘辛的血脈關(guān)系。毫不夸張地說,此人就是活脫脫一修仙界八卦搜索引擎。
涂念總覺得他這德行挺熟,但又想不起到底熟在哪。
終于,當(dāng)聶衍塵說到某宗某位師尊包二奶的詳細(xì)經(jīng)歷時,涂念總算是沒忍住開了口:“我說聶兄?!?p> “何事?”
難得抒發(fā)了一回自己的表達(dá)欲,此時的聶衍塵對涂念那是一百分的好感度,有求必應(yīng)。
對上他一張笑吟吟的臉,涂念干笑了兩聲道:“既然你對各大宗派這么熟悉,能不能幫我分析分析,當(dāng)今三派七宗里,哪家比較靠譜?”
不止轉(zhuǎn)移話題,這事兒涂念想了一路了。
聶衍塵愣了愣,“靠譜是指……”
涂念掰著手指頭念叨:“氣氛輕松、福利優(yōu)渥、允許擺爛,且實(shí)力強(qiáng)橫的?!?p> 最好不用努力就能幫她擺平女主和玉清門的。
聶衍塵無奈斜了她一眼道:“天下沒有那般的好事。”
挺失落地“哦”了一聲,涂念問:“那有沒有能讓我厲害一點(diǎn)的?”
聶衍塵琢磨了會,試探地問道:“涂姑娘是打算再投宗門?”
點(diǎn)點(diǎn)頭,涂念有些感慨,“散修沒前途啊,單槍匹馬,總歸搞不過人家家大業(yè)大。”
修仙界嘛,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那這話題就嚴(yán)肅了。聶衍塵的態(tài)度立刻正經(jīng)了起來,又細(xì)問她:“那涂姑娘往后是想專心符修,還是說,打算再兼劍修?!?p> 涂念一懵,“你怎么知道我是符修。”
聶衍塵笑笑,“在下也只是猜測。那日應(yīng)對狼妖時,涂姑娘用符看起來比用劍熟練些?!?p> 涂念不由得老臉一紅。
原主的劍法她清楚得很,天賦差得可憐,殺只雞都費(fèi)勁,也是因?yàn)檫@個才轉(zhuǎn)了符修。
虧這哥們能把話說得這么委婉……
她未答反問,“那聶兄認(rèn)為,以我的天賦,怎樣修行才更好些?”
聶衍塵沉吟片刻,道:“可否問一下,涂姑娘的靈根屬性?”
涂念臉上一抽,“這很重要嗎?”
聶衍塵說:“自然,不論符和劍,又或器與陣等等,功法之間各有所依,同樣各有所長,而靈根作為修行的基石,是重中之重?!?p> 重中之重……
涂念聞言,臉蛋整個皺在了一起,聶衍塵瞧她如此,只當(dāng)她在提防自己,于是忙補(bǔ)了句:“涂姑娘若不便多說,在下只分析宗派便是……”
“偽靈根?!?p> 涂念說完,聶衍塵反倒是懵了,還以為自己聽錯,“偽靈根?”
倒也不是他瞧不起天賦不佳的修士,只是世人皆知玉清門一向?qū)J仗觳拧?p> 換句話說,不收廢物。
而偽靈根在修仙界堪稱廢物中的廢物,怎可能入玉清門?
涂念猜到他在想什么,嘆口氣解釋道:“我爹娘對玉清掌門有恩,我是被破例收下的?!?p> 聶衍塵恍然大悟。有背景那確實(shí)要另說了。
喪氣地往地上一蹲,涂念說:“那像我這種廢物,應(yīng)該沒有宗門會要吧?!?p> 女主有光環(huán),她只有光腚。
慘啊。
聶衍塵卻是反駁道:“非也。百花、丹陽兩宗只收女修,且因?yàn)樽陂T專于醫(yī)修和丹修,收徒一向是不論天賦的?!?p> 涂念委屈巴巴地瞥了聶衍塵一眼,“那就是打架無能唄。”
聶衍塵被哽住,半晌支支吾吾地說了句,“兩位宗主人緣還是不錯的?!?p> 涂念聽明白了,這倆宗門優(yōu)勢在打架能快速搖人。
指不定搖的還是玉清門的人。
“純白扯?!?p> 兩腿一蹬躺平,涂念忽然就佛了。
“聶兄。”
“哎?!?p> “你走吧?!?p> “???”
兩眼空空望著沒邊兒的天,涂念道:“這宗我不投了。”
反正依她的天賦,恒豎都是要被女主搞死的,就不去嚯嚯人家宗門了。
見她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聶衍塵主動道:“其實(shí)涂姑娘可以來我們宗??!我與宗主是世交,多你個徒兒完全沒問題。”
想聶衍塵純是安慰自己,涂念興致缺缺地問:“聶兄師自何派?”
提起自己宗門,聶衍塵還是挺驕傲的,胸脯略微一挺,聲音多了幾分威嚴(yán),“積雪谷。”
“不去?!?p> 涂念回答得是斬釘截鐵。
原著中,玉清門與積雪谷是有世仇的,若她選積雪谷投師,等蘇佑之殺上門,以那睚眥必報(bào)的性子,自己鐵定第一個挨刀。
何苦來哉?
聶衍塵只當(dāng)她瞧不上自家宗門,一下就毛了,“為什么!”
瞥他一眼,涂念道:“有傳言說你們宗主喜歡搬弄是非且沒有節(jié)操,我怕入了宗會晚節(jié)不保。”
“污蔑!絕對的污蔑!”
聶衍塵聞言像是被踩了尾巴,臉上倏地通紅,“是誰竟敢亂說這樣的話,我要去殺了他!”
瞧他一副反應(yīng)過激的樣子,涂念悠哉道:“又沒說你,聶兄淡定。”
“不行。”
聶衍塵憋著一肚子氣,一把給涂念拽上了御劍,“我一定要為積雪谷正名!”
好家伙,今兒個一天不是在正名就是在正名的路上。
“你給我等等……”
涂念當(dāng)時就想要跳劍,但奈何聶衍塵這廝動作奇快,三兩下的功夫二人已是進(jìn)了云層里了,涂念只往底下看了一眼,便腦殼一昏差些栽下去。
“混蛋,你沒聽過強(qiáng)買強(qiáng)賣,沒有后代嗎?”
涂念怒罵,心里窩火得要死,但出于生理本能,一點(diǎn)不敢亂動,只能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抱緊聶衍塵。
明顯感覺腰間一緊,聶衍塵揚(yáng)了揚(yáng)唇角,悠悠開口:“倒是耳生。不過涂姑娘要走便走,在下可不敢硬攔。”
“走哪,地府嗎?”
涂念沒好氣地說,白眼簡直要翻到天上去。
聶衍塵莞爾,道:“那涂姑娘既然不走,可得抱緊些,我們這就出發(fā)了?!?p> “你丫要走快走少廢話!”
涂念顫聲罵著,胳膊卻是哆哆嗦嗦地又用力兩分。
眼里噙著笑意,聶衍塵沒再逗她,下一刻,二人化作空中一道流光,直沖北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