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消息,昨天晚上他們在半夜才來的醫(yī)院,現(xiàn)在時間也不算太晚,總共在醫(yī)院呆了也不到十二個小時,沒想到就被媒體知道了。
看著眼前這攢動的人頭根本不給人喘息的機會,他們手中的攝像機和麥克風(fēng)懟到宋錦婳的嘴邊,將她窘迫的樣子全都記錄了下來。
“他們兩個是吵架了嗎?怎么這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話說他們?yōu)槭裁磿卺t(yī)院呢?”
“誒?她手上拿著的那件外套好像是男款的,應(yīng)該是師之染的吧?”
因為長時間的等待,面前的這些人的目光在宋錦婳兩人身上來回游動,像是緊盯著獵物的猛獸,尋找一個最適合發(fā)動進攻的時機。
但由于師之染身邊的壓迫感實在是太重了,一般人都不敢做第一個開口的人,哪怕他們心中的好奇已經(jīng)達到了頂峰。
“愣著干什么,在這里站著很喜歡嗎?”
突然手腕上傳來一陣溫?zé)?,那是從師之染的身上傳過來的,他拉住了宋錦婳的手腕,微微側(cè)頭,靠近她的頸窩,嗓音低沉充滿磁性。
宋錦婳轉(zhuǎn)頭,眼中皆是驚訝,她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對方說的是什么意思,就已經(jīng)被他拽著自己朝著醫(yī)院門口的大門抬步走了過去。
此時此刻,在他們周圍好像沒有任何人,就連空氣都凝結(jié)住了,碩大的醫(yī)院大廳,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宋錦婳的眼睛落在身旁的男人身上,緩緩向下,看向他們緊握的雙手上,剛才他還以為師之染會丟下她直接離開,畢竟沒有人敢攔住師家的人。
手腕上傳來的溫度還沒有消失,甚至還有逐漸攀升的跡象。
下一秒,思緒回籠,周圍那些愣住的記者也瞬間反應(yīng)過來,紛紛攔在他們面前,擋住了他們離開的腳步,而他們手中的那些機器也趁著這個機會伸到了他們的嘴邊。
面對這些記者七嘴八舌的問題,師之染的眉頭擰到了一起,眼底也充滿了陰沉的氣息,捏著宋錦婳胳膊的手上的力氣也逐漸加大了不少。
種種跡象都在表明他在生氣,并且耐心也即將耗盡。
師之染在外人的眼中都是翩翩公子的類型,因為他在面對大眾的時候嘴邊永遠都掛著一個平易近人的微笑,讓人與他交談的時候如沐春風(fēng),完全感覺不到對方的不耐煩,甚至還有一種與師之染已經(jīng)成為朋友的錯覺。
但這些都隨著宋錦婳這些日子的相處而逐漸卸下偽裝。
下一秒,宋錦婳由于跟不上師之染的步伐,不小心被地上不平整的地板磚絆了一下,兩人互相拉著的手在此時分開,幾乎是瞬間,宋錦婳的身邊就圍滿了人。
他們終于等到了這個機會,宋錦婳變成了單獨一個人。
相比詢問師之染問題,顯而易見宋錦婳這邊才能更容易地成為突破口。
“請問宋小姐在您知道自己變成了師之染未婚妻的時候心情是什么樣的呢?”
“在這之前您自己從韓家離開,現(xiàn)在身份的轉(zhuǎn)變是否受到了韓家的幫助呢?”
“您是靠什么方法成為師之染的未婚妻的呢?”
七嘴八舌的問題直接迎面而來,直擊宋錦婳的面門,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看著眼前這些人們眼中閃爍的精光,以及渴望聽到八卦的眼神,此時全都變成了一把把利刃朝著她沖過來,但凡她說錯一句話都會被這些流言蜚語推向輿論的最高潮,最后摔下來的那一刻將會成為所有人的笑柄。
她努力踮起腳尖看向與自己分散的師之染,在人群中尋找對方的身影,可是平時那么高大的一個人此時在人群中卻絲毫都尋不到方向。
就像在她眼前消失一樣,瞬間就剩下了她一個,成了被拋棄的那一個。
“我……”她被困在這里,哪里都去不了,而且圍繞在她面前的這些人一步步的緊逼成了無形的壓力壓在她的身上,她張著嘴卻說不出來,她不能說這一切全都是師風(fēng)決一個人的決定根本沒有詢問她的意思。
就算這樣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因為師家根本不會看上她這個落魄的女人。
“你們嚇到我的未婚妻了。”
突然一道冷冽的聲音從人群的背后傳來,聲音像是寒冬雪山上冰封多年的冰,只是靠近就給人一種寒冷的氣息,處處都透露著生人勿進的警告。
這道聲音雖然不大,卻還是在人群中掀起了不小的風(fēng)浪,因為在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宋錦婳耳邊原本嘈雜的聲音突然平息了過去,整個空間都變得鴉雀無聲,人們的目光也逐漸循著聲音望去,在人群中漸漸讓出一條路。
她緩緩抬頭,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背光而站,周身的寒冷氣息隔著數(shù)米也能讓人輕而易舉地察覺,男人的眼眸漆黑而深邃,看著她的時候深處像是有一道旋渦,讓人輕而易舉地就會陷落進去。
她剛才是……在這些人的面前承認(rèn)了她的身份?
“她的身體才剛好轉(zhuǎn),需要好好休養(yǎng),你們這么多人如此吵鬧真的很不適合大病初愈的人養(yǎng)病,你們要是實在好奇,不如等有時間的話直接去師家,到時候我來親自和你們說一說我和錦婳相識相知的過程,如何?”
他一邊說著,腳下的步子抬起,朝著宋錦婳所站的方向走過來,那雙眼睛卻是始終都放在宋錦婳的身上,而在他的嘴邊再一次掛上了那抹熟悉的弧度。
此話一出,人群中更是沒有人敢出聲。
畢竟師家可不是人人都想去的地方,只怕有去無回。
隨后師之染在宋錦婳的面前站定,在她的面前伸出手,放在她眼前,等待。
視線向下,落到那雙溫?zé)嵝纳?,上面的皮膚細膩白皙,一看就是平時不會干重活的人,骨節(jié)分明手指修長,他在等著她把自己的手放上去。
“時間不早了,咱們該回家了?!痹诿鎸λ五\婳的時候,師之染的語氣中帶著溫柔,充滿了耐心。
他這是在演戲嗎?但是不是演得有些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