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金霜領著歡兒,穿過幾道長廊,眼見距離李兆宸越來越近,歡兒正要開口,“殿……”
話還沒出口,卻被一旁的主子捂住嘴巴。
歡兒不解轉頭,問道:“娘娘,您這是……”
不知為何,姚金霜腦海中,忽然現(xiàn)出那日在長街時的情景。
她面色突然冷下來,“別作聲,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去找誰。”
然而,經(jīng)過一處假山時,李兆宸忽然不見蹤影。
姚金霜腳下一慌,拉著歡兒連忙站出來,四下找尋著他身影。
可無論怎么看,就是沒能找到李兆宸。
歡兒一臉難色,“娘娘,公主府這般大,現(xiàn)在又把殿下給跟丟了,要再找回來,恐怕并非易事?!?p> 姚金霜眼中劃過一抹異色,暗暗一咬牙,道:“這樣,我們分頭去找,等看到殿下后,你先不要打草驚蛇,回來向我稟報就是?!?p> 歡兒道一聲是,隨后步履匆忙朝一條石子小道找去。
姚金霜這邊,則走向另外一條寬敞些的道路。
繞過幾座園子,周圍的地勢,忽而越來越偏僻了……
剛開始,還有幾個人下人經(jīng)過,對她問安,可漸漸的,竟連個人影都瞧不到。
姚金霜心下有些氣餒。
可想著宴席即將開始,若是自己在此耽誤下去,耽誤了時辰,反倒失禮。
這樣想著,她便打算原路返回。
不想,剛轉過身,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求救聲音。
“救命?。】旆盼页鋈?,有沒有人能聽見?趕緊放我出去!”
姚金霜嚇得心下一顫,面色微微發(fā)白。
這時,身后的聲音卻越發(fā)凄慘。
再仔細些聽,還能發(fā)覺那求助聲中,還夾雜著重重拍門聲。
姚金霜蹙緊眉頭,想著約莫是哪個不聽話的丫鬟,被罰了禁閉,便欲要轉身離去。
不料想,這時身后求助聲,忽然喊出個令她熟悉的名字。
“蘇虞意,蘇虞意你不得好死,你要再不放人,時衍絕不會輕饒你的!”
這瞬間,姚金霜心神一震。
蘇虞意?
還記得,那天在長街時,她命人去查那小廝接觸的人,過后來給她回稟時,道出的便是這名字。
對于她,姚金霜倒是知曉的。
蘇虞意和長樂素來交好,整個皇宮中無人不知,只是她平日里,很少與長樂走動,而蘇虞意嫁為人婦后,更是鮮少進宮,因此見不了幾面。
即便見面,兩人也從未說過話。
正想到這,姚金霜腳下步子,已經(jīng)開始不聽使喚的,朝聲音來源處走去。
越是靠近,劇烈的拍門聲愈發(fā)清晰。
姚金霜頂著冷汗,深吸一口氣后,故作鎮(zhèn)定問道:“你是誰?為何會被關在這里?”
原本瘋狂尖叫的女音,在聽到外面的動靜后,突然安靜一瞬。
接著忽然又惶恐起來,啞著嗓子求助道:“我叫沈秀蘭,是將軍府蘇虞意的大嫂,她故意帶人將我騙到此處,又將我設計關在屋內(nèi),如今我兒子還在她手中,不知她有什么計謀,要如此毒害我們母子,請你幫幫我,快放我出去!”
聞此,姚金霜微微訝異。
既然是大嫂,便說明是親眷,就算是有過節(jié),自家便可了解恩怨,何以將她關到公主府上來?
這樣想著,姚金霜便問道:“如何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沈秀蘭呼吸凌亂,抖著嗓子出聲道:“我敢拿我的性命發(fā)誓,我所說之話,絕無半句虛言!”
想了想,又道:“今日我是同蘇虞意一道前來公主府的,你若是不信,大可去問問門口待客的小廝丫鬟,當時還有個五六歲的孩童,正是我的兒子,我們是一同下的馬車……”
沈秀蘭慌里慌張說道半天,愈發(fā)語無倫次。
姚金霜眸色一沉,平緩道:“可據(jù)我所知,蘇虞意她雖然性子驕縱一些,可從不是無理之人,既然將你關在這里,想必是你惹惱了她,才會讓她如此對待你。況且……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一個外人,還是不出手為妙?!?p> 她故作平靜落下這話后,便轉身要走。
里頭沈秀蘭,果然亂了分寸,一股腦胡說道:“求求您了,請您一定要救我出去,蘇虞意那歹毒的婦人,見我身份低微,平日在將軍府中便各種看我不順眼,可無奈我丈夫的胞弟一直護著我們母子,她在府中不好對我們動手,便刻意將我逼迫著帶到這里來,如今我兒子還在她手中生死未卜,若是再遲一些,后果難料?。 ?p> 沈秀蘭越說下去,竟陸陸續(xù)續(xù)帶著些許哭腔。
姚金霜看著緊閉的門,神色忽而越發(fā)深沉。
……
謝時衍騎著一匹棗紅色駿馬,從軍營飛奔趕來。
遠遠的,便在公主府門口看見拾春、摘夏二人,正站在那里急切等候著。
謝時衍勒下韁繩,翻身下馬,大步朝蘇虞意走去,面上有著顯而易見的焦急。
才到身前,便迫不及待出聲問道:“禮哥兒他怎樣了?”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面色慌張道:“姑爺,你可是算來了,小姐正在里面等著您呢,有什么事,等見到小姐了再說吧?!?p> 謝時衍匆匆頷首。
幾人一行,快步往內(nèi)院走遠。
到達主院時,蘇虞意正在庭院中不安站著,黛眉深深蹙緊,像是遇到什么大事一般。
謝時衍心下一咯噔,連忙上前問道:“禮哥兒如今在哪?”
蘇虞意見到他來,松下一口氣,的朝著東邊廂房位置指了指,“正在里頭等著救治呢?!?p> “我去看看。”
聞言,謝時衍立即便要朝東廂房沖去。
蘇虞意急急忙忙跟上來,攔在他跟前,搖頭道:“不可,御醫(yī)一個時辰前,給禮哥兒探過脈象,說他如今身體過于虛弱,如今正在給他施針,恐怕不宜打擾?!?p> 這些日子,謝時衍在京城中遍尋名醫(yī),禮哥兒小小的身體,已被銀針扎過不知多少遍,可就是毫無起色。
還是沈秀蘭看著心疼,哭著攔在跟前,無論如何都不準他們再動手,如此才作罷的。
謝時衍低沉嘆一口氣,問道:“施針會有效果嗎?”